第二章 府中喜顏生誤會 悲泣相交誰惹憐

采薇笑得更兇了,笑了還一會才一抽一抽的說:“公主,我不是笑你調戲許諾,我是笑你方纔的琴彈得太好了,哈哈。”

“死丫頭,還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邊說邊撓她的腰。一路上打鬧嬉笑,終於回到了王府。

府中覺得不對勁,從我被冊封的那一天開始,府中已經是張燈結綵了,現在越發過分的顯示府中的喜氣。

剛進門,屏風上面有一個大大的雙喜,喜字旁邊飛騰着鳳凰,更讓人驚奇的是,居然有黃色金邊嵌在喜字的邊上,這是皇家纔有的榮耀啊。

我進到府裡,燈籠上,柱子上除了綵帶就是喜字,連家丁和丫鬟都換上了喜慶的衣服,就連丫鬟頭上還扎着紅色的頭繩。

我衝向大堂,朝坐着的父王跪下,一臉喜色的對父王說:“恭喜父王又得佳人,這次是哪位姨娘啊,居然受此殊榮,我出嫁的排場估計也沒那麼大吧,父王,綰綰可不依,你要送我你那匹汗血馬作爲補償……”

我擡頭看見父王的鬍子一抽一抽的,分不清是笑還是生氣,只能轉臉看母妃,才知道母妃一直衝我擺手,嬈姬和幾位姨娘的臉都被嚇綠了。

我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不妙,母妃忙解圍:“臭丫頭,今天又到哪裡瘋了,來母妃這裡,母妃看看你的小髒臉。”

“就知道母妃最疼我,纔不向父王,跟個夜叉一樣凶神惡煞,哼!!”我起身向母妃走去,趴在母妃懷裡樂呵呵的還不忘問:“母妃,父王這次娶的是誰啊,連皇家的金邊都纏上了,這位姨娘一進門,你的地位就沒有了,不過沒關係,你還有綰綰啊。綰綰是你的貼心小棉襖。”

父王在一旁沉不住氣了,怒道:“不是本王要納妾,本王在你慕容綰的眼中竟那麼不堪,是一個好色之徒嗎?這次府中的喜事是爲你而辦,五日後,你嫁給惠南王上官天凌。”

說罷,甩袖而去。

我跟着父王的屁股後面嚷嚷:“父王,以前你納妾的時候府裡就很歡喜的啊,我還以爲你又要娶佳人,其實再納一房妾也沒什麼不好啦,你看嬈姬姨娘能教我撫琴弄笛,溫佳姨娘能教我梅花篆,七墨姨娘的舞可是傾國傾城……”

我數了一堆,接着又道:“我爲什麼要嫁人啊,我才十七,而且嫁的爲什麼是天凌哥哥不是然清哥哥,我覺得天凌哥哥太冷了,然清哥哥比較好,他比較疼我,我嫁過去後還可以回來看你和母妃、姨娘嗎?我能不能帶着采薇和蒹葭過去啊,我總覺得天凌哥哥和王大人的女兒王紫衣比較好,我嫁過去他會喜歡我嗎?”

一連串的問題把父王疾馳的腳步停下,嚴厲的眼神一下變得和藹,驟然的變化使我不安,他撫摸我的頭說:“綰綰,好好準備吧,你將要離開爹爹與你孃親了。”

說罷,一人回到書房,把我鎖在門外,他從來不把自己喚作爹爹,不把母妃喚作孃親,他覺得這是小門小戶的稱呼,與身份不符,今兒個是怎麼了。

母妃也抹淚跟來:“綰綰,出嫁以後可不許這麼任性胡鬧,要謹言慎行……”

“哎呀,母妃,你哭什麼啊,不要再叨叨叨了,煩死了,紫衣姐姐說女孩子出嫁要有新嫁衣的哦,帶我去看看吧,女兒大婚你不高興嗎,不要哭了,以後我常回來陪陪你啊!”我拉着母妃的衣角,吵着要看我的新嫁衣。

在姨娘們的簇擁下,我回到自己的閨房,房中已是另一幅面貌,紅得耀眼,我非常喜歡,高興的這也摸摸,那也擺弄擺弄。房中擺着的古董與飾品也許都是極其名貴的,我不懂這些,我知道,父王和母妃能給我的都是極好的。

溫佳姨娘拿着桌上大紅色的嫁衣對我說:“綰綰快來看,這是你的嫁衣,是皇后派了最好的宮廷裁縫爲你做的,你試試合不合身,上次御用裁縫來的時候你不在,是王妃把你的尺寸告訴裁縫,裁縫比劃着做的”。

往溫佳姨娘的手上看去,一套紅色的衣服引入眼簾,名貴的綢緞光澤非凡,外面還有一層紅紗,在溫佳姨娘的手裡,紗軟的如同水一般流淌,外面還鑲着金絲邊,可謂是金縷衣啊!不愧是宮廷御用裁縫,看着就讓人愛不釋手。

我迫不及待的把衣服奪到手上,到試衣間換下,柔軟的感覺瞬間襲上我的皮膚,沒有一點不適,這件衣服,我從心底裡喜歡。

出了試衣間,姨娘們尖叫了起來:“綰綰穿上這件衣服,更水靈了”。

“綰綰這麼一打扮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綰本來就出落得可愛大方,與這件衣服相得益彰。”

我早已習慣了姨娘們的誇讚,府中就我一個孩子,她們自然把我捧上了天,只有母妃纔會對我說真話,我朝母妃看去,她看得入神,只說了句:“與你姑媽當年很像,她嫁給了前惠南王也是這般,但是顯得太幼稚。”

說完就抹淚而去。我不知道母妃爲何一再落淚。母妃的一席話把我試衣服的心情全弄沒了,我真的幼稚嗎?

我不禁發問。“姨娘們,綰綰累了,讓綰綰歇會兒吧!”

我對父王的姬妾下了逐客令。送走她們,把衣服換下,我趴在桌上,想着:只是出嫁而已,爲什麼有那麼多波折,難道出嫁了就該哭嗎,我不懂,也許真的還稚嫩。看着滿屋子的金銀珠寶,我有一種疲倦的感覺。

我靜了還一會兒,采薇來了:“喲,難得我們的野猴子如此安靜啊,怎麼了,公主您病了嗎?”

我慢慢的答道:“沒有啊,只是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采薇笑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幹嘛要讓自己上腦筋呢,這可是你以前對我們說的話。”

我莞爾一笑,默認了,問:“什麼破事情啊,又來煩本公主,是不是天朝第二美男子出現,你又心急了。”

采薇一下漲紅了臉,嗔道:“公主就會取笑采薇,是王大人家的紫衣小姐來了,說是來賀喜的。”

“哦,王紫衣,她怎麼來了,賀喜不是應該在大婚當天嗎,讓她到花園等我。”我對王紫衣從小沒什麼好感,她總是欺負身邊的丫鬟,她從小揚言,以她的容顏只有天凌哥哥才配得上,所以對她的態度淡淡的。

換了一襲綠色的長裙向花園走去,紫衣在那裡賞花,她穿着一身紫色,遠遠看去,妖嬈的身姿穿梭在花叢中,挺有幾分仙子的感覺。

“紫衣姐姐,你來了!”儘管不喜歡但是出於禮貌,我叫她姐姐。

她扭過身來一笑,幾分嫵媚現於臉上,柔聲道:“恭喜妹妹了,不日就要當惠南王妃了,恭喜恭喜。”

我漫不經心的答:“謝謝姐姐,姐姐不是一直喜歡天凌哥哥嗎,怎麼肯爲我賀喜啊,真是難得。”

說完這句話,腰間一陣劇痛,蒹葭那個死丫頭幹嘛掐我,還那麼疼。

紫衣的臉上變得很難看,抽搐了一陣才輕笑:“妹妹說笑了,我只是把惠南王當作親哥哥般。”

我樂了,就喜歡看她臉上的表情,故意說:“姐姐一直把天凌哥哥當哥哥,爲何不喚天凌哥哥爲哥哥,而一直叫惠南王呢?”

她啞口無言,眼淚嘩地落下了,抽泣着:“妹妹,我好心來祝賀你榮升王妃,你爲何出言不遜。”

怎麼就哭了,太草包了吧,我笑着說:“姐姐別生氣,別生氣,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從小一直宣言要嫁給天凌哥哥當媳婦,如今事與願違,我爲你可惜啊。”

她越發哭的厲害了,向我跪下,哭道:“和順公主,我求你,你嫁入惠南王府爲妃,就讓我從惠南王府的後門進去爲妾吧,只要守着惠南王我就心滿意足了,求你,嗚嗚……”

我慌了,從來沒有人求我這件事情的,多難爲情啊,我不怕多幾房妾室,母妃和姨娘們相處的很好。但是我還未出嫁就有人求着來做妾,我該怎麼應對。

“哪陣風把禮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小姐吹來了,稀客啊,誒,怎麼還給和順公主跪下了,今天不年不節的,不用行此大禮吧!”

聞聲看去,原來是七墨姨娘,七墨姨娘的話裡都帶着刺,幾句話一出,王紫衣立馬起來要告辭:“妹妹,今日我求你之事請你答應,不要宣揚,我是真心喜歡惠南王的。”

也許七墨姨娘在暗處早已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嬉笑着:“惠南王已經有我家公主了,王小姐,雖然說程襄王年紀大了些,但是你要去做妾,他不會拒絕的。哈哈哈哈……”王紫衣在這笑聲中多路而去。

“姨娘,你怎麼這麼對她”我不解,疑惑的問七墨姨娘。

七墨姨娘憤憤道:“她嘛,哼,分明是看重了惠南王的地位和權勢,這樣的人,哼哼。”

也許紫衣是真的喜歡天凌哥哥也未可預料。

大婚之日漸漸逼近,府裡來來往往的人幾乎讓父王和母妃招架不住,幾乎所有能沾上關係的人都來送禮,畢竟,這是江南王的獨女,我朝第一例外姓公主大婚,最重要的是夫家是當朝最年輕的王爺,皇上的親侄兒,我想,天凌哥哥那邊也是這樣熱鬧非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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