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似乎已經被包了藥,涼涼的,屁股還是一陣痠痛,待我有意識的時候先感覺到了痛,我趴在牀上,眼睛卻始終不想睜開。
耳邊,母妃與天凌哥哥在談話,原來是天凌哥哥回來了,如果不是他回來,我怎能逃過此劫,天凌哥哥道:“母妃,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綰綰,讓綰綰受委屈了。”
母妃還是抹淚的哭腔道:“當初,你舅舅就不讓綰綰嫁過來,怕的就是有一天綰綰受人欺負,是我好言相勸,沒曾想……要知道,我從小都捨不得打她一下,她再調皮你舅舅也是象徵性的罰一罰……嗚嗚……。”
天凌哥哥長嘆了一聲:“母妃,你去休息罷,綰綰這有我呢。”
蒹葭隨即帶了母妃出去,天凌哥哥還是在嘆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天凌哥哥鬧心,我睜開眼,虛弱的道:“我餓了。”
天凌哥哥聞聲,驚喜的表情掩飾轉而出現在他臉上,道:“綰綰,你醒了,我馬上叫人去正準備吃的,德子,王妃醒了,快拿膳食上來。”
我微微一笑,很不自然的道:“我屁股和膝蓋疼……”
天凌哥哥也有些尷尬,道:“受了那麼重的傷能不疼嗎,過些日子就好了,這些天你好好躺着。”
不一會兒,膳食上來了,我趴在牀上讓天凌哥哥餵我吃,我一邊吃一邊道:“天凌哥哥,你幾時回來的,皇上怎麼放我出宮。”
“是采薇用老鷹傳書給我,我還在路上就回來了,我讓副將先壓糧草上前線,你醒了我就得走。”天凌哥哥道。
我又問:“皇上到底怎麼放我出來的,還有霞妃,她怎麼會輕易放過我。”
天凌哥哥有些不耐煩道:“好好吃飯,吃完再說。”
我“哦”的一聲便不再說話,待我用膳完畢,天凌哥哥起身:“你放心好好養傷,我身受皇命,必須趕往前線。”
沒容我說話,天凌哥哥已經離開了,蒹葭進來伺候我,我問蒹葭:“蒹葭,你也跪了許久,你怎麼不歇會兒就過來了。”
“公主,我都已經歇了兩天了,你昏迷了三天,自然是不知道的。”蒹葭回答,拿了藥來幫我敷,一陣熱辣辣的疼襲上身體,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強忍着疼我又問:“皇上與霞妃到底怎麼放過我的?”
蒹葭一邊輕輕爲我擦傷口,一邊道:“那日你跪昏後,霞妃命人將我們關進一間房子裡,後來你高燒不退,皇后知道了執鳳印出來壓制霞妃,命太醫爲你療傷。”
“天凌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呢,我們又怎麼出宮的。”我窮追不捨的問。
蒹葭緩緩道:“采薇在我們罰跪的時候出來找然清少爺和箬魚小姐,奈何他們連一隻被霞妃的人堵在大門,進不去,采薇只好用惠王爺素日裡訓的鷹傳書。第二日,惠王爺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了,由於私自回宮,還被皇上訓斥了一頓。”
我心裡有些難受,由於我,天凌哥哥又被罵了,母妃說錯了不是我不該嫁給天凌哥哥,而是天凌哥哥不該娶我。
我接着問蒹葭:“被罵之後呢?”
“惠王爺答應皇上容你上好後一個月後給帝后一個明確的回覆,還說等你醒來馬上奔赴戰場,皇后說你們夫妻倆伉儷情深,說服皇上答應了。”
我點點頭,隨即狠狠的道:“那霞妃呢,她怎麼會放過我?”
“霞妃,檢舉有功,被封爲二品霞貴妃,賜協理六宮之權。”蒹葭很不甘心的說,看得出,她內心的憤怒。
我也很生氣,想爬起來,屁股和膝蓋的疼又襲來,我只得趴着罵道:“皇上也太昏庸了,這樣的人居然能晉封。”
蒹葭立馬捂住我的嘴,小聲的道:“公主慎言,那件事情就因爲府裡出了內鬼才讓別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
我只好閉嘴,閉上眼睛睡覺。蒹葭與采薇這幾日輪流照顧我,日夜不息,母妃和箬魚幾乎是一天來一趟。
箬魚姐姐過來時握着我的手道:“綰綰,你何時得罪了宮裡那位,她竟敢將你置於死地,奈何太后不在家。”
我笑着搖搖頭:“無意中懲治了她的惡棍弟弟,如此便槓上了。”
箬魚心疼的抹眼淚:“綰綰,你與天凌那件事情皇上本來是秘而不宣的,如今,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做了就不怕別人知道,只是宮裡那位那天沒把我整死來日我就要她死在我的手上。”我惡狠狠道,箬魚似乎從來沒有看見我這幅姿態,一臉訝異與恐懼的喚了聲“綰綰”。
我不再說話,她靜靜的陪了我一會兒,待我睡着便出去了。
每日她都會過來陪着我,直至我能下牀走路又每天陪我過來逛逛花園。
然清承襲世子之位,也參與朝政了,皇上命然清下江南整頓稅務,箬魚少不得同去,箬魚與然清過來匆匆告別後也離開了我。
這……真是多事之秋啊,天凌哥哥在然清與箬魚走後幾日也歸來了,給我帶回來了一封父王的信:
綰綰見字,爲父在此一切安好,汝不必掛念,汝與天凌之事,爲父已知,待爲父凱旋,自會爲你討回公道。父字。
短短的一封信,我看完已經淚流滿面,還是父王對我最好,即使身在沙場也還想着我。天凌見我哭的傷心,拍拍我的肩膀。
碧姑姑隨即已經被天凌哥哥召回照顧我,白容舉報有功,升爲霞貴妃宮中的順人。碧姑姑知道此事後自責不已,連聲道自己不該離開,對我越發好了。
碧姑姑在身旁小聲提醒天凌:“王爺,今天會有太醫來爲王妃驗傷……。”
我小心的擦拭我的‘離歌’,有一句沒一句的道:“來就來,還怕我的傷勢假的不成。”
蒹葭小心的提醒我道:“只要太醫來驗傷,您的傷勢確定好了,王爺的承諾就要兌現。”
我想了一下,看了看天凌哥哥,我示意她倆出去,我對天凌哥哥道:“天凌哥哥,你真的要……。”
“綰綰,我只把你當成妹妹。”天凌哥哥沒等我把話說完,就直接表明立場。
我拿起‘離歌’揮了揮,道:“我又何嘗不是把你當成我最敬重的兄長,所以你答應皇上的那件事,我們能拖就拖罷。”
采薇在門上敲了敲:“王爺,王妃,太醫來了。”天凌哥哥坐着看書,不動聲色的道:“傳!”
宮裡的太醫爲我把脈,嘴裡唸唸有詞:“哎呀……這個脈象就奇怪的很啊,時有時無……時強時弱,看似好了,又未大好,這可奇怪了。”
我裝的很虛弱的樣子:“太醫,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最近總是做噩夢,那些死去的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是不是要招我去了。”
太醫有點緊張:“王妃莫急,老臣會想辦法幫你治好的,你有什麼不適你給我臣說說。”
我道:“自從受傷了以後,我頭疼,不時的眩暈,總是想吐,吃不下飯,身上的外傷雖說好了吧,總是隱隱作痛,四肢無力,有時還會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天凌哥哥用書擋住自己掩嘴而笑,聽見我越說越誇張,咳了幾聲提示我。
我又接着道:“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了,就是夜不能眠,食不知味。”
太醫閉着眼睛,冥想了好久,才道:“待我回去好好琢磨一個方子,明天把方子送來,老臣先告辭了,王妃您別急,老臣定當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