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托腮凝思之際,竟昏昏然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許靜婉醒了。
“石月,我渴了!”許靜婉喚道。
卻見一個身形窈窕,打扮怪異的女子正端着一個水杯,走了過來。
“你是誰?”
女子咯咯一笑:“我叫古麗,很高興見到你,許靜婉!”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許靜婉向後退了退,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氈房,馬奶,虎皮,處處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原生態。
難道自己當真已經作爲和親的禮物給送到咔哇國了。
“你是咔哇國的女子?”
許靜婉試探地問道。
米莉笑了起來:“果然是個聰慧的姑娘!你現在就在我們咔哇國國王的氈房之中!我是國王的侍女!”
許靜婉害怕地摟緊了自己的雙腿,這女子長得還可以,但那些粗鄙的男子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各個都身強力壯,長成一副野獸模樣。
這麼想着,她便看向氈房的門,心裡揣度着該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突然,一股男性的氣息慢慢靠近了來。米莉自覺地起身,許靜婉意識到什麼,立即握緊了米莉的胳膊:“不要走!”
米莉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自己苦苦期盼着能和王舒俊在一起,可他偏偏愛一個對他如此害怕的女人,不惜耗費整個國家的勞力!
“你好好珍惜!”
米莉從氈房的門出去,許靜婉淡淡品味着她那句話。
“你還好嗎?”一個充滿磁性的男音突然傳了過來。許靜婉瞪大了雙眼望去,只見一個滿頭散發,一身獸皮的男人正慢慢靠近自己。
許靜婉閉着眼,隨手抓了個匕首胡亂在胸前划着:“不要過來!”
撕裂的聲音傳來。許靜婉再次睜眼,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她木訥地擡眸,卻看見一張非常熟悉的臉龐——王舒俊!
“你怎麼會在這兒?”皇上明明告訴自己。他將王舒俊放走後,王舒俊便被歹人所殺。因此她才萬念俱灰地留在了那個皇宮。
王舒俊捂住胸口,只見那裡正慢慢滲出血來,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的血水滴落在牀上,染紅了那虎皮。
許靜婉哐啷一聲,扔下匕首,緊緊地抱住王舒俊。拳頭肆意地擊打着他的背:“你怎麼也不閃躲一下!”
王舒俊嘴角流出鮮血來,卻是露出一笑:“你打我是應該!”
許靜婉哭出淚來,一隻手撫上那滲血的部位,方纔自己刀刀都下了狠勁,若不是王舒俊身上的虎皮大衣擋着,恐怕他此時已經成屍體了。
外面突然跑進好些咔哇國的衛士,衛士首領抽出腰間的彎刀道:“王上,快些保護王上!”
衛士們立刻兵分兩路,將許靜婉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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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伸了出來:“不用。你們下去!”
米莉此時也見到了王舒俊的刀傷,立刻上前擋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兇狠地看着許靜婉:“你竟敢砍傷我們的新王!”
“米莉。退下!她不是故意傷我的!”王舒俊呵斥道。
米莉卻是不動:“不行,阿爹叫我定要保護王上的安危,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王上!”
許靜婉看着這些奇奇怪怪的人,頓時覺着這個他們口中的王上也不是自己認識的王舒俊了,她慢慢後退,直到快到門邊,突然加快了速度,朝那氈房外面跑去。
衛士們大刀左右交叉,她緊急止步。在那刀前停頓下來。
王舒俊道:“再擺一張牀來!”
便有侍女不明所以地去擡牀,這邊架好了牀。那邊王舒俊卻慢慢躺了下來,道:“靜婉。你暫且睡在那張牀上,不許離我遠了!”
米莉看着王舒俊那眼中的關心,心裡醋醋的,緊咬着下脣,憤恨地看向許靜婉。
“你們都出去!”
“是!”
衆衛士互相對看着,外頭卻突然進來些人,爲首的便是咔哇宰相:“王上,那大勝朝的兵士與我軍交戰,水火不容,我軍暫獲小勝!”
“好!犒勞下將士們,但也不要鬆懈!放出話去,就說許靜婉已經被我們得到,可以停戰!”王舒俊睡躺在那裡,完全是另一番大男子的模樣,沒了當初那份書生柔氣。
咔哇宰相帶着兵士們退下,米莉也帶着怨恨走了,氈房內頓時空曠了不少,只剩下許靜婉和王舒俊兩人。
守門的衛士也退到外面,將門關上。
王舒俊的額頭突然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許靜婉見了,連忙將手放在他額頭試探。
不好,高燒了!
再慢慢打開他胸口的衣服,只見那些虎毛都粘在了肉上,每撕扯一下,王舒俊便疼得齜牙。
許靜婉有些着慌,看着王舒俊的嘴脣慢慢變白,意識也慢慢變得不清醒,她趕緊背過身去,撫上臉頰。
從空間裡匆忙拿了東西出來,噗,還好,還沒人進來。
她於是熟練地將手用烈酒消毒,然後讓外面的侍女拿些針線及其他手術需要的東西來。
經過一番折騰,許靜婉已經將王舒俊的傷口都縫合好了,只是,也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氈房內燃着油燈,外面是漆黑的夜。
王舒俊正躺在他的旁邊,熟睡着,一如原來在王府時那樣。
許靜婉看着他變得有些成熟的面龐,心中一跳,此時突然想起他的傷口來,於是,她慢慢掀開王舒俊胸前乾淨的衣襟,朝裡看去。
傷口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了,那密密的針線讓那些刀傷已經只能看見一些紅紅的線條痕跡了。
可是,胸前的其他地方,好像也有傷,一個個疤痕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大概是在宗人府時被那些人給嚴刑逼供弄出來的吧!
米莉此時正掀開門簾進來,看到許靜婉趴在王舒俊的身上,立即氣得渾身顫抖:“你,不要趁人之危!”
王舒俊似被吵醒,睜開眼來,他看了一眼米莉,道:“我和王妃正在就寢,勿擾之!”
米莉緊抿着脣,將手中端着的藥湯放下:“這是我爹吩咐,剛剛熬好的治刀傷的藥,你趁熱喝下!”
說着,她轉身離去,那青絲夾帶着紗巾,窈窕生姿。
許靜婉靜靜地端詳着,如此絕妙之人,王舒俊爲何會對她如此冷淡,想當初,王府中可是妻妾成羣的。
她不想去思考,索性將那藥湯端了過來,一勺勺細細地餵給王舒俊喝。
“王舒俊深情地注視着她,嘴巴配合的一翕一合。”
皇宮內,有兵士騎着快馬,一路拿着將軍的令牌,來到大殿跪下:“回皇上,咔哇國趁夜偷襲,已經將婉妃給擄走,他們放出話來,人已經送到,可以停戰!”
皇上眉頭緊皺,一手摁在龍椅扶手上,下面的大臣們已經議論紛紛。有的說如此就停戰便是,以免弄得生靈塗炭。有的則說,咔哇小國欺人太甚,不好好與之大幹一場,有損大勝朝的威嚴。
兩方大臣互相脣舌交戰,互不相讓。皇上突然拍起驚堂木,大臣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別再討論了,朕親自去會會那個咔哇國的新主!”皇上站起身,一身龍袍彰顯着王者的霸氣,那清朗的眉宇間有着一股子堅定。
“不可啊!皇上!”顧思寒站了出來阻止道。
“皇上乃一國之龍體,豈能爲了區區一個女人而將自己的龍體放在危險的境地?皇上定要三思而後行啊!”顧思寒勸解道。
“所言極是,皇上,大勝朝如此多的美女,皇上何必爲了那麼區區一個婉妃而去御駕親征呢!依老臣所見,那許靜婉能夠爲大勝朝的百姓求得兩國之間的和睦,也是大功一件!”蔣老將軍道,實則擔憂其兒子的安危,巴不得蔣肖劍能立刻回來。
“別說了,朕意已決!退朝!”
皇上大步離去,一羣大臣們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妄加進言。
“這個咔哇小國也欺人太甚,竟敢給皇上戴綠帽子!”蘇公公一改往日的鎮定,在皇上身邊道。
皇上將御書桌上的書本用力推倒,拿起身旁牆上掛着的寶劍,便用力舞動起來。
原本以爲,那李玉銘和蔣肖劍對婉妃有些好感,應該是更加盡心保護纔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敵國給偷襲。
皇上的劍招招致人於死地,劍身的寒氣攝人心魄。
突然,門口出現一抹亮麗的身影,皇上的寶劍緊逼過去,差點沒傷着那方纔出現的美人。
“怎麼是你?”皇上將劍鋒一轉,快速插入劍鞘內,神情有些不悅道:“不知道刀劍無眼嗎?”
徐妃娘娘淡淡一笑,看着皇上微微滲出汗珠的額頭,忙從懷裡拿出個方巾來,替他擦拭一下。
皇上握住她的手,卻是嚴肅道:“不用你忙!我現在就要出征,你還是好好待在宮裡,等候我的消息吧!”
說完,他伸手接過那條方巾,將他的雙手仔細地擦了擦。
突然,徐妃跪了下來,宛若一隻彩蝶,翩然落下。
“求皇上不要御駕親征!”徐妃娘娘淚水滴落,那聲音帶着顫抖。
皇上正打算髮怒,可不知何時,御書房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嬪妃,她們紛紛跪下,爲首的竟然還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