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中秋節,我在一間大型國貿商場裡出席“黛娜”粉絲的宣傳活動。
活動接近尾聲時,我接到嫺雅的電話。
“小雨,你在哪呢?”嫺雅的聲音很平和。
我把手機遞給我的秘書,用手語告訴她我的話。
“夏小姐在做宣傳,她問宋小姐有什麼事找她。”秘書禮貌的跟電話那頭的嫺雅聊着。
“這個宣傳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話,你讓她來一下花卉酒店一樓餐廳,我想今天難得休假,想小雨來陪我敘敘舊,都好幾個月沒見了,有點想她了。”嫺雅溫和的說。
“這個宣傳馬上就結束了,夏小姐說,半小時後會出現在花卉酒店餐廳。您先點一些她愛吃的東西等她。”
“嗯!好吧!小雨,你快點兒來哦,我都想死你了呢!拜拜!”嫺雅講完最後那句肉麻的話後,掛上了電話。
看來她今天真的是挺悠閒的。
做完了工作,我來到花卉酒店的餐廳與嫺雅見面。
剛進餐廳裡,竟然看到小優和表哥也來了,原來今天是家庭聚餐。
“今兒怎麼有時間?平時你們仨可都是大忙人呀!”我取笑他們。
“表妹,你快坐下,吃午飯了嗎?”表哥關心的問我。
我坐下來,他們點了一桌子菜,都是我愛吃的。我真的好餓,於是拿起筷子吃了我起來。
我吃得很香,每一道菜都好像是爲我點的一樣。我埋頭苦吃,卻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又不知是什麼地方。我猛的擡起頭,六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我看。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卻發現,他們全神貫注的眼神裡夾雜着一種莫名的憂傷和憐憫。
我放下餐具,用手語對他們說,“怎麼啦?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拿出手袋裡的俄羅斯小鏡子照了照自己完美無瑕的臉蛋兒,“沒有哇!哦!我的皮膚是不是越來越精緻了呀!都把你們給嚇傻了吧!哎呦!別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啦!我說嫺雅、小優,不是我跟你們宣傳‘黛娜’,這個品牌真的很不錯的,又一款化妝品真的很適合你們倆的,你們每天加班熬夜的,絕對適合。給你,愛死我了吧!我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拿去用吧!”
我一邊用手語自說自唱,一邊將準備好的兩份包裝精美的‘黛娜’禮盒送給小優和嫺雅。
他們接過化妝品,異口同聲淡
淡的說,“謝謝。”然後我們的餐桌又恢復了沉靜。
平時我們一見面他們就會打鬧不停,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呢!這三個人今天的舉動着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之中,是不是誰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呢?看來我也不能太過興奮,還是靜觀其變吧!”我在心裡想着。
我們四個大活人沉默了很久,小優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行了,我真的忍不住了。言子,我們還是告訴小雨吧,別作弄他了。”小優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時,嫺雅也放開自己嚴肅的表情,咯咯的笑出聲來。
“我親愛的表妹,表哥有一件非常莊嚴的事情要鄭重其事的告訴你。希望你聽了之後,不要驚訝的從椅子上花落下來。”
表哥的表情依舊平淡嚴肅,我將右手伸進夾克裡面的兜裡,掏出一張請柬遞給我。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老實說,我確實十分驚訝,我張大了嘴巴,然後故作恢復平淡的樣子,用手語對他們倆道賀,“恭喜二位,共諧連理了呀!你們這場戀愛的賽跑終於可以結束了,真是讓我等的好苦呀!七年之遙都快過三分之二了,才張羅結婚。”
表哥終於露出了笑容。
“之前沒有談婚論嫁是因爲我和小優剛剛畢業,還是醫院裡的見習醫生和護士,工作不穩定,收入也不穩定,所以我和小優曾希望已過,通過見習,我們都成爲院裡正式職工後就結婚。你看,現在結婚多好呀!又不用擔心七年之癢,也不用爲經濟方面的事情發愁。而且,我們結婚就可以生寶寶嘍!”
表哥幸福洋溢的表情掛滿整張臉。他用手摸了摸小優的肚子,笑容都美到天花板上去了。我明白了表哥和小優爲什麼這麼着急,非得在下個月十號大婚。
我用手語和嫺雅異口同聲的說道,“原來是奉子成婚呀!”
小優有些羞澀,表哥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兩個人幸福的微笑。後來,我們都笑了。
我們一行四人興高采烈的從花卉酒店餐廳側門走出來。一出門,我看見了焦健的新換的那輛銀灰色寶馬就停在幾點外面正門前。從駕駛位走下來一位代駕司機,很顯然,車子的主人馬上就會過來開走自己的車。
“你看,那不是你們家焦健的車嗎?”嫺雅告訴我。
我告訴她我看到了。
可是接下來發生
的一切令我大吃一驚。焦健挽着司徒萍走出花卉酒店,兩人一邊走一邊親暱着,焦健輕浮的吻了一下司徒萍的嘴脣,而司徒萍趴在焦健的耳邊私語,她好像在和焦健說着一些撒嬌之類的言語。兩個人徑直坐上車,車子發動引擎後,快速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只留下一層薄薄的淡白色的尾氣瀰漫在一起,最後漸漸消失在無色無味的空氣當中。
我曾無數次車廂過類似的場景,也曾無數次被這樣的在夢境所驚醒。我以爲只要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就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結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理想,當我看見焦健和司徒萍走在一起的時候,我心中的痛楚如洪水般蔓延開來,一發不可收拾的任它們在我身體裡氾濫着。
我想,戀人的出軌,是每個人都無法原諒的事情。即便我不愛焦健,不,我是愛焦健的,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將些許感情投入給了焦健。我的心有些痛,於是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小雨,你還好吧!”嫺雅用手撫摸我骨瘦如柴的背脊,安慰我道。
她的語氣如此淡定,淡定的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似的。
倒是表哥顯得十分急躁。
“媽的,焦健這個小兔崽子,竟然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去買把菜刀閹了他。”
表哥說着就要往車子駛去的方向追趕。結果被嫺雅和小優攔截了下來,這個時候的小優略顯成熟,她將表哥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沉着的對錶哥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寶寶怎麼辦?我們冷靜一下,從長計議。”
聽了小優的話,表哥漸漸的沉穩下來,“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心疼我表妹呀!我爲小雨不值呀!你知道嗎?小優,我真的...哎!我們都看錯了焦健這個小犢子,以爲他能給小雨一輩子的幸福,可結果...”
表哥再也不忍心說下去了,一拳打在停車場的圍欄上。
“剛纔看到焦健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我也有種想衝過去暴揍他的衝動,可是武力是不能解決題的。我們得爲小雨做好以後的打算纔是。”小優安慰表哥說。
“我們誰都不能插手,小雨和焦健的事要有他們自己去解決,在這件事情裡,我們都是外人。”嫺雅插進來說道。
嫺雅的語言乾淨利落,一針見血。我越發覺得她似乎早就知道焦健和司徒萍在一起的事情。我的直覺告訴我,嫺雅一定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