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警示燈不斷在我眼前晃動着,我知道救護車已把我們送到醫院。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裡了。我和項天的手緊緊相握着,我轉過頭來望着剛剛甦醒的寧項天,他也注視着我。最後,我們都笑了。
“二位都醒啦!再不放手的話我只能向院方申請你們轉科到手術室截肢啦!”護士小姐開着玩笑對我們說。
我和項天尷尬的鬆開手。
“你們同時被送到醫院來,一直緊握着手,我們醫護人員用了很多種方法也沒將你們二人分開。工作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見想你們這麼纏綿的情侶。”
另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護士過來一邊爲我們換藥水一邊說。
我和項天互相靦腆的笑了。
我用手比劃着詢問項天的病情。
女護士一頭霧水的望着我。
“哦!她是一位失語者,她在想您諮詢我的病情。”項天想女護士解釋道。
“哎!看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真是可惜!”護士惋惜道。
“姑娘,你男朋友沒事兒,就是有些對辣過敏,輸完液就緩解了,很快就能復原的,別擔心。”
護士做完工作便離開了。
今天的病人似乎很少。偌大的急診室裡只有我和項天兩個人。我們微笑不語,都在爲剛纔的事情尷尬。
“我...我剛纔好像聽到你講話?”項天試探着問我。
我點頭。
“呵!你能說些話給我聽嗎?”他興奮地請求着我。
我反覆的作出發音姿勢,可卻怎麼也發不出來,不是欲言又止,是真的沒有辦法講話。
幾番嘗試後,我泄氣的搖搖頭。
“沒關係,慢慢來,能夠在情急之下發出聲音也是件好事。聽焦健說,你不是先天失語,這次是個好兆頭,我想在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如願以償的。”他安慰我道。
我對他微笑的點點頭,並作出謝謝的手勢。
“對不起,不知道你對辣椒過敏,還故意點一些你不能吃的菜作弄你。”我把紙條遞給他。
“道什麼歉,你又不知情,哪能怪你呢?是我不知故犯,非要強
出頭。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暈倒後一定嚇到你了吧?”他溫柔地問我。
我搖頭。
……
我們的身體漸漸好轉起來,有了力氣,也滴完了吊水。
走出醫院門口,項天問我要不要打個電話跟焦健報個平安。我告訴他不用,焦健很忙,再說又不知道我進醫院的事情,索性別告訴他就是了。我還囑咐項天守口如瓶。他答應了。
“回家嗎?”項天問我。
我想了想,告訴他我想去郊外觀星。他望着烏雲密佈的夜空,又看了看神色黯淡的我,然後嘆了口氣。
項天將車子緩緩地停在郊外,那個我們曾經一起觀看百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的地方。
他一如既往的熄滅了車裡所有大燈。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只是今天,我們看不到流星。
黑夜中,我悄悄地將請柬遞給他。
他沒有馬上接過去,我停頓片刻,準備收回,他突然抓住我懸在半空中的手,緊緊地將我擁到懷裡。
那一刻,我放棄了往日的矜持,竟鬼使神差的與他緊緊相擁,我們肆無忌怠的親吻着對方。不知怎的,我突然發了狂似的擊打着他的身體,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卻還是無法把持住自己,我的心願意這麼做,可肢體在不自覺的反抗着。他不管,強吻上我的脣,我終於停止了肢體的運動,與他脣齒相依。
真想就這樣與項天一直吻下去。
我們突然停了下來,項天溫暖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我們的淚水纏綿的交織在一起。
項天趴在我耳邊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既然不能給你幸福,我們唯有相忘於江湖,小雨,祝你幸福!”
他慢慢將自己的身體移開,接過我手中的請柬。
是呀!自古情義兩難全,或許能夠相忘於江湖纔是最好的選擇。
我們冷靜片刻,恢復了情緒。
“今天不會有流星了,項天,送我回家吧!”
項天,我第一次如此親暱地稱呼他。
我將紙條貼在他的方向盤上,他扭開照明燈看到我寫字後,迅速發動引擎,
車子飛馳在送我回家的燈火通明的馬路上,他送走了我的人,也將我的心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寧項天安全將我送到焦健家樓下,車子平穩的停下,我從車上走下來。
我們沉默無語。
他啓動了車子,剛要離開,我突然攔劫住欲將開走的車子。
我筆直的矗立在車頭前方,緩緩的在他面前比劃着。
“雖然這句話說的有些遲,但請你收下這份遲來的祝福吧!我也祝你幸福!”
“夏雨,我收下了。”
項天作出手語回答我。
紅色寶馬從我身旁飛馳而過,我幾乎連車尾燈都沒看清楚,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我和焦健結婚那天真的是下着綿綿細雨,親朋好友們都來參加我的婚禮,爲我祝福,我們舉杯談笑,露天的宴客廳上空盤旋着惟妙惟肖的婚禮進行曲。
我和焦健緩緩走在紅毯上,一位手捧《聖經》的年長神父在前面等着我們。
“新郎焦健,你願意娶新娘爲妻嗎?”
“是的,我願意。”
“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
神父轉向我。
“新娘夏雨,你願意嫁給新郎嗎?”
“是的,我願意。”
我的好友宋嫺雅爲我代言。
“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是的,我願意。”
“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佈:新郎新娘結爲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焦健微笑的看着我,然後將手中的的戒指爲我戴上。
“小雨,我會給你一輩子幸福!”他深情地對我說。
我們在衆人面前接吻。
宴會廳裡掌聲四起。
我背對着大家,用力拋出手中的捧花。竟然被小優和莫言接到了,朋友們鼓掌爲下一對新人祝賀。
看到小優和表哥親密的樣子,我也爲他們感到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