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當時間逝去了，留給我們的有什麼？
軒陷入了沉思，不自覺得掉入了沉重的往事，雖然這件事離發生僅有一個月的時間，卻讓軒變了一個人，沒有語言，沒有笑容，沒有人陪伴……
“風雅軒！你來告訴我，什麼是服裝製圖！”製圖老師有點憤怒的地叫軒起立！
“……”沉默，又是沉默！軒的沉默有一種莫名的力量，一直可怕的力量，是他背後那個謎團般的憂鬱賜予的力量嗎？
“你就給我站着！”製圖老師憤怒的叫道！
軒盯着製圖老師，才留意到，製圖老師一頭清涼短髮，一雙同樣憂鬱的眼睛，外面還多了一對黑色眼鏡，嘴裡總是念念有詞！
一個新的老師，軒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對於軒這樣不聽課的孩子，新老師一般都會很憤怒，因爲他們剛開始他們的教育事業，滿懷熱情，但是這熱情很快就會被澆熄，在職高，或許會更快？
軒的嘴角不經意地扭曲了一下，‘職高’這個名詞再一次浮現在軒的腦海，仇恨的種子馬上長成了參天大樹！
“我覺得很悲哀！我們中國人努力地把自己優秀的東西拋棄，去把歐美人拋棄的垃圾撿回來，加以神化，到處炫耀！”製圖老師有點嚴肅地說道。
“是啊。”軒的嘴脣輕輕開啓。“中國人從來都是笨蛋，過去也是，現在也是。”
輕輕的嗓音，沒有半點猶豫與顧忌，像一堆鋼絲拋向天際，落地清脆響亮。
課堂的所有眼神都聚焦在站着的軒身上，讓老師疑惑的是：一箇中國人對着中國隱隱約約有着巨大的仇恨，這……不單純是一個壞學生那麼簡單？他的心理，想的究竟是什麼……製圖老師不敢望下想，他知道，他也曾有過這種仇恨……想着，書本遮住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下課後，製圖老師讓軒跟他到辦公室。
一進來，幾乎所有的老師都看着門口這位開學第一個光顧辦公室的同學，他們都認住了軒的樣子：注意這個傢伙，不是好傢伙！唯獨角落有一個同樣帶着眼睛，表情憂鬱，又與軒十分相像的老師坐在一旁，並沒有太在意軒的進來。
“邦，這個學生……”製圖老師有點語塞了。
班主任樑振邦老師狐疑地望着軒，指着軒對製圖老師：“怎麼了？他課堂上搗亂嗎？”
“不是的，他，我覺得他可能心理有點問題？”
“哇！不是吧？難道是傳說中的……？”美術老師在一旁調侃。
樑老師更加疑惑地看着軒。
“學校不是剛開了一個叫‘心晴閣’的心理輔導室嗎？”英語老師在一旁提醒班主任。
“咦？是哦，風雅軒，是吧？坐下來吧？”
軒一動也沒有動，用絕對藐視的眼神盯着班主任，這倒讓班主任下不了臺階，班主任也只好硬着頭皮問：“你發生了，或者你家發生了什麼？你的仇恨也讓我不寒而慄！”
“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軒還是淡淡的口吻，但是那淡淡的口吻背後有着金屬一般的力量，重重地敲擊着在場的每一位老師。
……
班主任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了：“沒事了，風雅軒？你回去吧。”
軒一語不發，漸漸離開了老師們視線……
冥冥中，每個人都會有一條屬於自己的生命的軌跡，而每個人只是沿着這條軌跡一步一步的前往自己的墳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