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菊女奴

1

小個子老人面對着畫布。

原野,上面盛開着野菊花。

一個高個子男人走近畫布。

男人默默地站在老人的背後。

是十樹吾一。

畫布上畫着岩石,周圍還畫上了四、五朵野菊花。十樹吾一想,他肯定患了癡呆性野菊症。仙石文藏只畫野菊,但無論誰見了他的畫都會說畫的水平只相當於兒童遊戲畫,根本不值得一看。但仙石文藏卻不允許任何人和他高談繪畫藝術。

由於沒有切磋的機會,所以他對自己的畫是上乘之作是從來確信不疑的。

真是位令人惱火的老人。

“沒有別的難事吧!”

仙石文藏放下正在在畫布繪畫的手。

“野菊似乎很可憐,尊敬的老人。”

“爲什麼?”

“太孤獨了,雖然畫得很好。”

“你沒有長眼睛嗎?我是在用野菊寄託對加代的愛情,包括加代也清楚這一點。你如果要那樣想,就是一個無情義的男人。”

“加代小姐相當於那個部分呢?”

十樹吾一坐在旁邊。

“閉嘴。”

仙石文藏橫起眼睛盯着十樹吾一。

加代靠攏來了。

“來客了。”

“是誰?”

“時宗君。”

“拿酒來款待十樹君,我和時宗君來準備。”

仙石文藏伸起腰。

十樹吾一目送加代和仙石文藏並排在一起走開的仙石文藏。

十樹吾一拿起畫筆在畫好了的野菊的根莖上添了一付女人的屁股。

放下筆,十樹吾一坐在岩石上,打了個呵欠。他這幾天一直找不到事來打發空閒的時間,只好在黑島東躥一圈,西逛一趟,他已經討厭十七個人中的女人,失去了狩獵女人的興趣。他打算去拜見使仙石老人發怒的隱居在南阿爾卑斯山的關根士郞。

隔了一會兒,十樹吾一站起來,向一間矮房走去。

仙石文藏和時宗圍在爐子旁邊相對而坐。

十樹吾一接過仙石文藏遞來的威士忌後猛喝了幾口。

“最終還是進入了土庫曼時失去了消息。”

“誰?”

時宗對十樹吾一遮遮掩掩。

“艾米莉·塔溫聖特。帶領艾米莉的情報員用無線電作了緊急通知,說是被包圍了。還說,村莊消失的地方在土庫曼共和國和伊朗國境交界線附近。無線電就只說了這些。”

時宗臉色很暗淡。

“無線電聯絡是在什麼時候?”

“九月十三日。”

“她一定沒能倖免。”

十樹吾一眼前浮現出艾米莉白嫩的容貌。

“她被殺死了吧?”

“情報員被殺了,但艾米莉進了收容所。一定會淪爲女奴了。”

十樹吾一又往玻璃杯中添了些威士忌。

“怎麼辦呢?我就是來請教您老人家的。……”

時宗望着仙石文藏。

“艾米莉是我堂妹的女兒,還是俄孔那氣象環境研究所重要繼承人。無論如何,我想救出她。但……。”

“我去。”

十樹吾一說話了。

“你去?”

“是的。”

“決定了嗎?”

“請放心吧!”

十樹吾一在幫助美國國防部一次捕獲“紅色虎”行動時與天星清八、關根十郎一道進入蘇聯格魯尼亞共和國,目的是從吉爾吉路收容所中搶出參加組織“紅色虎”的米哈依·庫佐夫。雖然米哈依·庫佐夫最終被KGB所殺,但十樹吾一、關根十郎、天星清八還是衝破集中營,在同國境警備隊的戰鬥中,奪得一架飛機飛往土耳其,安全地脫身了。

土庫曼共和國與格魯吉亞共和國相鄰。十樹晉一想:

“這次一定要好好地幹它一傢伙。”

KGB通過對艾米莉的嚴刑拷打,知道了有人想借天星清八的介紹,調查村莊突然神秘消失的原因。

KGB猜想,如果逮捕艾米莉,仙石文藏有可能一窩蜂地出籠。KGB也討厭爲殺死仙石文藏而帶來的犧牲。

“我要幹出點名堂來。”

十樹吾一已經決心要出馬了。

“十樹君你一個人去,擔子可不輕啊!土庫曼共和國是KGB國境警備隊中亞轄區司令部所在地。”

仙石文藏心裡很不放心。

“尊敬的老人,您就不要擔心吧!”

十樹吾一沒有理睬仙石文藏的嘮叨。

“我不敢說會成功。”

“行了,不再說了。”

“他是一個彪悍敏捷的男人,但大多數場合都幹失敗了。”

仙石文藏笑着對時宗說。

十樹吾一看也不看仙石文藏,一把抓起無線電話呼叫山脊上的天星清八。

要依靠伊朗組織的幫助。

“與庫爾德族組織的游擊隊取得聯繫,但即使如此,仍然很危險,尤其是單獨行動。”

響起天星清八清脆的聲音。

“不用擔心。”

“老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正在睡午覺,有些神志不清。”

“仍然還是話中帶刺。”

天星清八笑着說。

“那麼,幾時出發?”

“馬上同庫爾德族聯繫。”

“知道了。伊朗西部雷扎耶湖以北有一座叫肯姆的村莊,去訪問族長卡迪那·哈努姆,取得聯繫。沒其它的吧!”

“沒有了。”

十樹吾一擱下無線電話。

2

九月十八日早晨。

十樹吾一越過土耳其國境進入伊朗。

在土耳其,十樹吾一跨上專門爲他調配的用於比賽的500CC的摩托車進入山間地帶。通常,摩托車的馬力比一般摩托車要大一倍,而且車體輕巧靈便,又是超低壓型,所以既使是在沙漠和泥濘地帶也照樣能夠奔馳如飛。

摩托車朝雷扎耶湖的方向奔去。

山間地帶的秋風一陣陣地掠過十樹吾一的身邊。

他當天就趕到了肯姆村。

訪問了族長卡迪那·哈努姆。

哈努姆長着褐色的黑髮,褐色的眼睛,而且身材修長。他自第二次世界太戰以來,一直舉着推翻伊朗政府的大旗,堅持不懈地戰鬥。

十樹吾一把五十支機關槍贈路哈努姆,這槍支是他在士耳其共和圈境內時預先有人備好的。

哈努姆十分高興。

“我們一定盡最大努力幫助你。”

哈努姆伸出一隻大手。

十樹吾一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如果那樣的話,大概就在哈姆齊收容所,同住在土庫曼共和國的庫爾德人取得聯繫後,再調查看看。”

哈努姆回答。

庫爾德人分佈在蘇聯、土耳其、敘利亞、伊朗、伊拉克。他們最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流落到各個不同國家的。但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尋求自治、反對政府。

有人稱庫爾德族族爲山野民族,也有稱之爲山賊。他們是勇猛的掠奪而廣爲人知。

追溯庫爾德旅的歷史淵源,他們的先祖是公元前四百年的庫色若費民族,雖然當時在民族如林的反覆征戰中生存了下來,但因爲他們是人口稀少的民族,庫爾德族不得不變成勇猛果斷的掠奪者,因此,摩爾德族的勇猛也受到尊重。

當哈努姆明白十樹吾一要一個人襲擊收容所時,一雙眼睛驚駭得睜大了。蘇聯政府在全國備地設有許許多多的收容所。臭名遠揚的收容所遭到全世界的譴責。在收容所裡,對犯人實行着非人的虐待。一旦準被收容,生還的可能性極小。收容所由警衛戒備森嚴地看守着。

尤其是十樹吾一想去的土庫曼地區是KGB國境警備隊中亞轄區司令部的所在地,就更是森嚴壁壘。

哇姆齊收容所就在那附近。

如果在土庫曼境內失去行蹤,應該是被押進了哇姆齊收容所。因爲土庫曼境內既有KGB司令部,司令部附近就要有收容所。

十樹吾一想拼一死闖闖KGB司令部。

第二天一早,十樹吾一離開了肯姆村。

哈努姆派兩個剛強的小夥子作高導。一個叫特依那,一個叫利基第。

哇姆齊收容所位於聳立在伊朗和土庫曼國境內的科甫庫特塔庫山脈北側的山腳下。

KGB司令部在阿什哈巴德以東四十公里的沙漠中。

以肯姆村去有一千三百公里。

途中需要五天時間。

十樹吾一和兩個小夥子站在土庫曼國境線時,正好是九月二十四日。

特依那和利基第撐起帳篷住下來。

只出十樹吾一一人獨自越過國境潛入土庫曼共和國。

回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

十樹吾一從住在土庫曼境內的庫爾德族中搜集到一些情報。

在哇姆齊收容所,有位送糧食的庫爾德人,情報就是由那個男人提供的。他證實,哇姆齊收容所收容了一位叫艾米莉的女人。

特依那和利基第也從設在阿什哈巴德的KGB國境警備隊中亞轄區司令部搞到一些情報回來了。

“真的要一個人去嗎?”

利基第說完他們行動收穫後問道。

“我就是爲她而來嘛。”

“無論你怎樣準備,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一個人根本不是軍隊的對手。”

完完全全的自殺行爲,利基第不想讓這位天性活潑的日本人去送死。不過,對他獨自一人敢以KGB爲對手的勇氣非常崇敬。正因爲如此,就更不想讓他去送死了。

“不管怎樣。總得試試看。”

十樹吾一想。

十樹吾一到底還是有些緊張。KGB張開網等待仙石文藏一夥出籠的可能性很大。

以前KGB把加代和操幽禁在北極海附近的諾爾斯克,仙石文藏和他的同夥只好採取行動。他們潛入蘇聯境內,擊潰了住在雅林塔的國境警備隊第一0四連隊,搶了一架飛機突入西伯利亞,然後又襲擊了位於欣井斯克的席額庫塔基。在破毀該基地的同時,又搶了一架飛機,同時還綁架了擔任KGB第一總局局長的諾馬諾夫中將。

仙石文藏一夥不僅僅搶出了加代和操,還將大名鼎鼎的作家尼庫拉艾比齊帶到了日本。

KGB如此龐大的力量競然敗於只有四人的仙石文藏一夥手裡,其洗不盡的恥辱深深地刻在每一個KGB人員的心上。爲了殺死仙石文藏一夥,KGB肯定會不惜動用任何力量。

——啊,太捧了!

十樹吾一自言自語。

大象不能同蜜蜂開戰,一旦蜜蜂漫天飛舞,大象徒喚奈何。況且,十樹吾一一直留戀着艾米莉。他知道自己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也許不在於艾米莉,而在於他自己,在於他對艾米莉的渴望,他想摟抱住艾米莉,那肯定與抱住黑島的女人有不一樣的感覺。對於同KGB開戰,救出艾米莉,雖然危險性很大,但如果沒有危險,又怎麼有刺激呢?

十樹吾一下定了決心。

“等我四天,如果過了四天還沒有回來,你們就走。”

十樹吾一丟了一句話給特依那和利基第,跑出了帳篷。

用於越野的摩托車衝進了山間小路。

摩托車並沒有駛向哇姆齊收容所方向。

摩托車朝KGB司令都所在地阿什哈巴德方向衝去。十樹吾一打算直接向KGB挑戰。

翻過科甫庫特塔庫山脈,就到了阿什哈巴德。

KGB司司令部在阿什哈巴德附近的沙漠中形成了一座城鎮,土庫曼共和國有九分之一的面積是沙漠。漫漫的卡拉庫姆沙摸無邊際地擴展到了極遙遠的地方。

十樹吾一花了一天時間翻越山脈。

十樹吾一把摩托車藏在山中,然後徒步向市鎮中心走去。

此時正是深夜時分。

司令羣位於城外。

國境警備隊中亞轄區司令官依果裡·圖比諾夫少將官邸在街中心。

深夜的街象人一樣靜靜地睡死了。

街上失去了白晝的熱鬧,只有乾燥的冷風無情地吹拂。

大街上偶爾通過幾輛警備隊的巡邏車。當巡邏車駛來時,十樹吾一趕忙藏身於黑暗中。

“真象—條狗。”

十樹吾一在內心自言自語。

看見了司令官官邸的一角。

左右兩邊站着兩名警衛。

周圍是青灰色的磚石高牆,牆上安裝有紅外線警報裝置和弱電流的鐵絲網。

十樹吾一檢查了一下安有消聲裝置的手槍。

十樹走出暗處。

他踉踉蹌蹌地朝正門走,手裡提着伏特加灑,偶爾還舉起瓶子喝幾口。但門衛依然警惕地舉起自動機槍對着十樹吾一。

“來幾口吧,同志。”

“滾開,醉鬼。”

“我沒醉,同志。”

十樹吾一趁一個衛兵罵罵咧咧放鬆警惕的機會,突然舉起伏特加酒瓶對準他的額頭猛砸下去。幾乎是同時,他的左手勾動了手槍扳機,兩個門衛倒下去了。

一進大門,是個寬大的院落。

十樹吾一沿着走廊奔跑。

他向屋子深處衝去。

他先偵查了門,然後握住門的暗鎖把手,用腕力把它擰斷了。

十樹吾一潛進了官邸。

3

官邸內靜悄悄的。

十樹吾一徑直朝寢宣走去。

寢室包括二樓的四間屋子。第一間的雙人大牀上躺着一對年輕男女。十樹吾一明敏捷地衝上去,把兩人綁起來,嘴裡塞上布團。又朝相鄰的房間走去,相鄰的和旁邊的一間屋子空蕩蕩的,在最靠邊的房間裡,依果裡·圖比諾夫少將夫婦睡得正酣。

“起來,圖比諾夫少將。”

十樹吾一一把扯開被蓋。

圖比諾夫發出短促的吼聲。看見枕頭邊站着人影,圖比諾夫立即伸手取槍,手槍放在枕頭底下。

圖比諾夫拿住了槍。

“想吃槍子兒嗎?”

十樹吾一的手槍對準了圖比諾夫的額頭。

“你是誰?”

圖比諾夫放下手槍。

“是專門來取艾米莉·塔溫聖特的一位叫十樹吾一的日本人。”

“十樹吾一……。”

“想起來了嗎?”

“一個人闖進來的?”

“是這樣,少將先生。”

“明白了,請不要對我妻子施暴。”

圖比諾夫護着妻子瓦列莎。

“排好,站直。”

十樹吾一把圖比諾夫夫婦的雙手反捆在身後。司令官邸是一幢三樓的建築,三摟是會議室,屋頂上有直升飛機坪。十樹吾一把圖比諾夫夫婦和剛纔的那對青年男女押進會議室。

隔一會兒,官邸內**起來。

青年小夥子叫伊萬·塔魯西斯,女的叫尼娜·塔魯西斯,是圖比諾夫的甥兒,正在新婚旅行途中。

塔魯西斯和尼娜露出驚恐萬狀的臉色。

瓦列莎也一樣。

圖比諾夫好象很平靜。

逮捕了艾米莉後,從她口中知道了天星清八的名字,圈圖比諾夫欣喜若狂。他以爲可以把仙石文藏、天量清八、關根十郞、十樹吾一從KGB的恥辱史上抹掉。

於是他立即向國境警備隊總局蒙脫勒大將報告。

蒙脫勒大將命令圖比諾夫以艾米莉爲誘餌,不管付出多價都必須抓住或殺死仙石文藏和他的同夥。

仙石文藏和同伴在西伯利亞挑起了同伴蒙脫勒的前任總局長巴依諾夫大將的決戰,結果以巴依諾夫的失敗而告終,巴依諾夫受到了剝奪軍籍的嚴厲處置。

對蒙脫勒來說,正需要一位決鬥的對手。如果抓住了那夥人,就能獲得顯赫的名譽,不過。如果事情的發展逆他心願而行,他就只好步巴依諾夫的後塵。

對圖比諾夫少將來說,也同樣如此。

關押艾米莉的哇姆齊收容所處在國境警備隊的嚴密看守中。

不過,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十樹吾一獨身一人闖進了國境警備司令官官邴。太不思議了。應該是想象中的事,卻是確確實實地發生了。圖比諾夫先前的如意算盤開始急劇地動搖了。

但圖比諾夫沒有表露在臉上。

隔了一會兒,他又推翻剛纔的動搖情緒,重新衡量了一下眼前的事實。”

十樹吾一的目的一定要粉碎,衝進了國境警備隊司令官官邸又能怎麼樣呢!

警警備隊司令部就在旁邊,要不了幾分鐘,阿什哈巴德的大街就要被國境警備隊十重、二十重地包圍起來。

十樹吾一可以脅逼圖比諾夫和他的妻子、外甥夫婦,也可以毆打他們,但只能到此爲止,他救不了艾米莉,既使搶出了艾米莉,要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圖比諾夫拿準了主意。

十樹吾一想以圖比諾夫爲擋箭牌。假既使要殺死他,圖比諾夫也不願跟着十樹吾一走。如果十樹吾一救出艾米莉後逃掉,圖比諾夫就連軍籍都保不住了。

副官薩哈諾夫大尉率領部下衝進了會議室。

被捆綁的圖比諾夫夫婦和塔魯西斯夫妻是十樹吾一的防彈衣。

“薩哈諾夫大尉,不要慌張。這傢伙是仙石文藏的同夥十樹吾一。”

圖比諾夫的話讓殺氣騰騰的薩哈諾夫鎮靜下來。

“什麼薩哈諾夫。”

十樹吾一用手槍管輕輕點了點圖比諾夫的頭部。

“我提個條件,你們把艾米莉·塔溫聖特從哇姆齊收容所帶來,然後讓她帶這幾個人乘屋頂上的直升飛機離開這裡,五小時內你們不準有任何追擊行動,否則就殺了他們。從現在起快把糧、水、伏持加送來,我的條件如此。”

十樹吾一把舉起的手槍平放下來,走到圖比諾夫身前。

兩個軍士象要開槍似的將衝鋒槍對準十樹吾一。

幾乎同時,另外兩個人也跳上前來。

“不準動!”

十樹吾一的手雖然下垂着,但仍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席連開兩槍,兩個傢伙翻身趴在了地上。

“想我死的傢伙就動手。不過,我想你們都不是俠士和想入非非的人吧!記住我的請,不要動手。”

“明白了。”

薩哈諾夫點了點頭。

薩哈諾夫知道,今天碰上的對手絕非等閒之輩。

“留下衝鋒槍,把屍體擡出去。”

“快擡屍體。”薩哈諾夫命令部下,然後走出了房間。

薩哈諾夫跨進勤務室,向莫斯科掛了緊急電話,向國境警備隊總局長蒙脫勒大將簡要報告了這裡發生的事。

“我是中亞司令部的薩哈諾夫大尉,長官。”

“怎麼啦?”

詢問聲很粗魯。

“一個名叫十樹吾一的男人以圖比諾夫司令官和其它人爲人質,要求替換艾米莉。”

“一個人嗎?”

“只有一個人。”

“逮捕,或者殺了他。如果想不出萬全之策,連人質一起殺,絕對不准他逃掉。如果失敗了,不但要剝奪你的軍籍,還必須關進集中營。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

薩哈諾夫擱下電話。

“先把糧食、水、直升飛機、伏特加酒送來,不準疏忽大意。”

薩哈諾夫命令值班的士兵。

隨後,薩哈諾夫在電話中叫通了位於伯茲默茵的土耳其斯坦軍區第三空軍基地。

說明事情之後,薩哈諾夫準備好米格23攻擊機和直升飛機。同時導彈發射部隊也進入戰備狀態。

命令嚴密看守艾米莉。

同哇姆齊收容所也接通了電話。

這個時候,值班軍官正興致勃勃地玩弄艾米莉的身體。

“聽說一個叫十樹吾一的傻瓜來救你,他把國境警備隊司令官夫婦做人質,讓把你送過去。”

“……”

艾米莉沒有回答。

這是一位年青的軍官。他把摸着艾米莉光滑的屁股的手收回來。

什麼感覺也沒有,周圍是密不透風的牆壁。一天二十四小時,艾米莉都被關在籠子裡。

被逮捕後,艾米莉已被數十人凌辱過了。所有的希望早已消失。對生,不象以前那樣有種戀戀不捨的感情,如果命令爬下,她會毫不猶豫遵命而行,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的存在。

年青的軍官又一次把她按倒在地……。

十樹吾一吃了點早飯。

他打起了塔魯西斯妻子的主意。十樹吾一解開綁着尼娜的繩子。新婚旅行中的尼娜穿着好象是從西方國家買來的能夠透明地看見肌體的絹帛睡衣。她只有二十歲。白嫩的肌體上長着一對藍色的大眼睛,看起來十分迷人,這倒是一件不算壞的戰利品。擔心在丈夫面前被凌辱的恐懼感使她的嘴脣一直在不斷地打抖。

十樹吾一開始仔細地打量她。

塔魯西斯更爲恐懼,全身瑟瑟發抖。

十樹吾一一邊看着他們恐懼的樣子,一邊喝伏特加。

闖進官邸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怎麼逃出去呢?而且看來他們還沒有把艾米莉領來。薩哈諾夫大尉應該向上級作了彙報,並得到下達的指示。至今尚未見行動,情況可能有變,不排除KGB在萬不得已的時候連同人質一起槍殺的可能性,對KGB來說,殺掉一兩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十樹吾一覺察到了KGB的詭計。

十樹吾一雖然有敏銳的頭腦和健壯的,但如果驅使圖比諾夫一起逃跑失敗,那麼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邊來。”

招呼尼娜。

“住手。”

塔魯西斯臉上失去了血色。

“求求你,不要碰尼娜!”

“不準說話,好好看着。”

十樹吾一隔着透明的睡衣,一隻手握住了站在面前的尼娜的,是一對堅挺的。

十樹吾一發現尼娜的臉色變得蒼白。

“把這脫了。”

十樹吾一用手扯着尼娜的睡衣。

“住手,野蠻的傢伙,你難道不是戰士嗎?”

圖比諾夫的聲音發顫。

“我是個魔鬼。”

十樹吾一呷了一口伏特加。

尼娜脫下了睡衣。

十樹吾一把尼娜摁在桌面上。

他的身體壓了上去。

多麼豐滿的身子。

塔魯西斯的牙齒咬得呼呼作響。

圖比諾夫夫婦痛苦地凝視着眼前的場面。

塔魯西斯的雙腿打抖。十樹吾一的雙手在尼娜身上盡情地摸索着。尼娜的雙手緊緊地抓住桌沿,臉深深地貼在桌面上。

尼娜成了十樹吾一的東西,成了別人的東西,自己的妻子變成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東西。

十樹吾一的嘴裡哼哼着。

尼娜痛苦地呼喚,頭微微地昂起。

“抓住椅子。”

十樹吾一命令道。

尼娜支起上身,伏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

十樹吾一趴了上去。

開始了殘無人道的虐待。

對策會議結束時已經是早晨二點三十分。

薩哈諾夫走向會議室。

十樹吾一正在強姦尼娜。

十樹吾一緊緊抱住爬在椅子上的尼娜。尼娜高聲地哭叫起來,椅子在搖晃,尼娜的身體在搖動,屁娜的屁股在一前一後地搖晃。

薩哈諾夫默默地看着強姦結束。

隔了一下,十樹吾一吼叫起來。

“艾米莉怎麼樣?”

十樹吾一坐在椅子上。

十樹吾一讓尼娜坐在面前,雙手拼命地擰着尼挪。

尼娜不住她尖叫着。

“把艾米莉交出來,否則就把這個女人帶走。”

大尉不說話。

“你們想對人質怎麼辦呢?”

十樹吾一叼上一根香菸。

“給你一小時的猶豫,投降吧!到凌晨三點三十分還不投降,坦克就將炮擊官邸。”

薩哈諾夫冷峻地說。

“連人質一起殺嗎?”

“上面是這樣命令的。”

“KGB真是無情無義。”

“一小時內投降,這是最後通告。”

薩哈諾夫倒退着往回走。

“司令官,怎麼辦呢?”

“你投降吧。”

圖比諾夫的聲音有氣無力。

圖比諾夫知道象脫勒長官會下這樣的命令。蒙脫勒長官需要敵人的腦袋,需要圖比諾夫夫婦去死。

不過,圖比諾夫相信薩哈諾夫大尉,薩哈諾夫是一位極有能耐的軍人,在最後通告時間結束之前,他應該想出什麼好辦法。

十樹吾一讓尼娜站起來。

“投降吧,你有本事,在我國照樣能發揮作用。那樣的話,就把這個女人進給你也行。”

“投降,絕對不可能。”

十樹吾一從後邊把脫下睡衣的尼娜抱在自己的膝蓋上,尼娜馬上發出叫喚聲,象在夢中,身體不停地上下扭動。

十樹吾一喝了口伏特加酒。

塔魯西斯咬緊牙關凝視着。

尼娜的雪白的身體頻頻地上下扭動,憤怒和瘋狂之火全身燃燒。尼娜瘋狂了。

塔魯西斯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他因憤怒而全身肌肉抽搐起來,恥辱撕裂了他的心。

尼娜高聲地叫着。

“不要管她,塔魯西斯,那個女人是……。”

瓦列莎想:那是個出賣祖國的妓女。

“十樹君。”

圖比諾夫又開始勸說了。

“的確屋頂上有直升飛機,但是薩哈諾夫大尉很有本事,你不能侮辱我們的軍人,米格23攻擊機和導彈部隊都已經進入作戰狀態,你既使飛上天,一分鐘內也會被擊落,絕對不能逃走。如果投降,我可以把你推薦到軍隊情報部工作。當然……。”

十樹吾一把尼娜扔到牀上,命令她仰面叉開腿躺着。

尼娜的悲鳴聲在房間裡迴盪,圖比諾夫默默地看着,他知道這個女人已經達到從未有過的絕對的性快感覺。十樹吾一是魔鬼,來自於東洋的魔鬼,圖比諾夫一邊想,一邊凝視着尼娜的身體。

“怎麼辦好呢?”

十樹吾一站在圖比諾夫面前。

他剛從尼娜的身體上爬起來。尼娜一絲不掛地橫躺在牀上,進入了失神狀況,一對豐滿的因呼吸而上下顫動。

“十樹君,別作美夢了,投降吧!我是軍人,並不怕死。但是,我不想用愚蠢的出逃去送死。還是不要小瞧我軍的力量。”

除了勸說以外,圖比諾夫什麼也不能做。

離薩哈諾夫下達的最後通知時間只有不到二十分鐘了,十樹吾一一定會乘屋頂上的飛機逃跑。那時,圖比諾夫將作爲人質被帶走。現在到關鍵時刻了,一旦飛機升空,KGB肯定會派飛機追擊。擊落直升飛機,只是彈指之間的事。

“那樣,大家就全完了。”

圖比諾夫的臉上失去了血色。

薩哈諾夫幹什麼那麼急躁呢!如果直升飛機上天,就一切都結束了。不過在此之前,KGB會施放催淚彈。圖比諾夫一着急,胸中就急切地叫起來。對手是十樹吾一。他不知道在施放催淚彈之後,士兵衝進來之前,十樹吾一會不會倒下去,十樹吾一手中有兩隻衝鋒槍,也許衝進來的士兵會被全部打死。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會往前衝的。

圖比諾夫知道一旦飛機起飛,就沒有一點活命的希望了。

“少將和尼娜作爲人質被帶走。”

十樹吾一解開了圖比諾夫腳上綁着的繩子。

“不行,你不會成功。”

圖比諾夫高聲叫道。

“不用擔心。你看着,我的操作技術相當高,會讓導彈打不到飛機。起來,尼娜。”

搶救艾米莉失敗了,但十樹吾一卻這樣安慰自己。

“幹什麼事都不會那麼順當的。”

以後該怎麼辦呢?雖然對KGB來說艾米莉並不是重要的人質,但他們肯定會把她當作滿足收容所官員的奴隸,能夠用KGB國境警備部中亞轄區司令官的性命來交換艾米莉嗎?十樹吾一立即漠然地否定了。

上面命令連司令和家屬一起殺。交換怎麼也不可能。

KGB無情無義的指令。

想當初闖入西伯利亞綁架KGB身後第一把交椅的總局長諾馬諾夫中將時,上面也下達連飛機、諾馬諾走一起摧毀的命令。

對圖比諾夫也不會例外的。

一切都只有重新干起。

“求求你,把尼娜留給我吧!”

塔魯西斯苦苦哀求。

他恨尼娜,恨得只想殺死她。他明白如果讓她跟着上飛機也是死。但塔魯西斯想親手打死她、踢她、揪她,撕裂她的大腿,折磨她直到腦袋中的火焰消失爲止。並把身上所有的力氣全部用上把尼娜揍一頓,然後再殺了她。

“不管她,塔魯西斯。那樣的女人!”

瓦列莎高聲叫道。

尼娜站着,象患了夢遊症一樣用極其緩慢的動作往身上穿睡衣。

“不要去,尼娜!”

“不,要去,我是那個人的了。”

尼娜沒有看丈夫,用無精打彩的聲音回答。

‘淫婦,那個女人!”瓦列莎眼裡射出憤恨的光來。

“女人除她以外,還有的是。孩子!”

十樹吾一笑嘻嘻地說。

十樹吾一強行拉走了圖比諾夫和尼娜。

塔魯西斯在後面高聲叫喊着。

十樹吾一坐進了操縱室。

薩哈諾夫站在司令官辦公室。

無線電報告了直升飛機發動的消息,實際上,在聽到報告之前,薩哈諾夫就看到了在房頂上慢慢升空的直升飛機。

“人質怎麼樣?”

“只救出了司令官和外甥。司令官和一名叫尼娜的女人被帶上了飛機。”

“知道了。”

“攻擊嗎?”

“不準在市中心上空行動,等待時機。”

直升飛機升起的同時,薩哈諾夫請求土耳斯坦軍區第三空軍基地做好起飛準備,跑道上的飛機已經翹首以待起飛命令了。

“回答,我是司令部。”

薩哈諾夫向直升飛機呼叫。

“我是圖比諾夫,不要攻擊,薩哈諾夫!求你不要攻擊我,這是命令。”

“司令官,我接到蒙脫勒大將的命令,雖然我們的情誼很深,但必須遵照命令。你勸那傢伙投降吧。”

“不行,打算殺我嗎?薩哈諾夫!”

雙方在呼叫的同時,直升飛機已經飛上了天空。

不能按飛行路線起飛,十樹吾一讓飛機擦着屋頂飛翔。飛機掠過一排排屋頂,飛機沒有使用照明航燈。十樹吾一長有一雙貓頭鷹一樣的夜貓子眼睛,能夠在夜晚準確地看清一切。此時,十樹吾一把所有的一切都賭在這雙眼睛上。

被恐怖驅迫的圖比諾夫不斷地叫着薩哈諾夫的名字。

尼娜默不做聲,好象是一種思念使她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圖比諾夫絕望了。

“十樹君,從現在起,我也不怕了,反正怎麼幹都是死,飛機來了!飛機來了!”

“圖比諾夫,下定決心。”

“但是……啊。”

機艙中響起圖比諾夫短促的悲鳴聲。

突然,飛機抖了一下。“掉下來了,”圖比諾夫心中想。但是,飛機輕捷地掠過地面,又重新爬起來。圖比諾夫屏住呼吸,他感覺到飛機象一支貓一樣從這一屋脊跳到另一屋脊。飛機飛過市區的一端時,機翼呼一聲碰了什麼東西。飛機擦着地面,捲起陣陣沙粒。飛機在起速滑翔。圖比諾夫死死地閉上雙眼。機艙內沒有開燈,什麼也看不見。周圍一片黑暗,飛機全速闖進黑暗裡。如果碰上障礙物,立刻就粉身碎骨。

圖比諾夫想,又到一個關鍵時刻了。

十樹吾一象豹子一樣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視着漆黑的夜空,飛機飛過市區的北側了,KGB的警備車聚集在市區南側,因爲國境線在市區以南。

看不出十樹吾一有逃脫的可能,如果KGB的飛機圍攏來,就更是插上翅膀也難以逃脫厄運了。

“我是第三空軍基地第七攻擊隊的紐津大尉,發現飛行中的飛機了。中亞轄區司令部,請回答。”

紐津大尉的呼叫聲傳進KGB中亞轄區司令部作戰辦公室。

“來啦,已經完了。”

“趕快祈禱吧!”

飛機突然轉向國境線飛去。

“第七攻擊隊,我是司令部薩哈諾夫大尉。立所開火擊落直升飛機,直升飛機已向國境線飛去。”

“第七攻擊隊明白。”

“已經完了。”

圖比諾夫的聲音好似哭泣。

直升飛機全速向河流滑行,如能成功越過河流,就將爬上山脈,山脈頂峰就是國境線。

“我們是第七攻擊隊。直升飛機立即飛回基地。往回飛,否則五分鐘內開火。”

“做夢!”

十樹吾一握着操縱桿,隨隨便便地罵了一句。

直升飛機飛過河流。

十樹吾一看見在上空盤旋的攻擊飛機已經降低高度,正進入攻擊狀態。

圖比諾夫緘口無言。

直升飛機在河流上空盤旋,飛機的起落架好象已經拍打着水面了。

“哇,來啦!”

第七攻擊隊的飛機發生一枚熱追蹤導彈。

十樹吾一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飛行中的導彈,計算着瞬間即逝的空閒時間。

直升飛機突然急轉彎。

導彈在一瞬間失去了目標,一頭裁進了河水中。

“見你媽的鬼吧!導彈。”

第二枚導彈又接近了。

直升飛機想蝙蝠一樣撲騰騰地在空中迴旋,拼死地躲閃導彈的攻擊。

導彈超低空飛行,很難命中靈巧躲避的直升飛機,一旦離開目標,就失去了重新尋找目標的機會,往往是噗通一聲闖進大地。

攻擊機降下高度。

導彈無能爲力,攻擊機想用紅外線瞄準的機關炮攻擊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急拐彎。

十樹吾一駕駛直升飛機全速向山頂飛去。他既躲不了機關炮的攻擊,又不能打敗攻擊機。不過還具有着取勝的希望,十樹吾一嘴裡默默地念着上帝,手裡死死地握着操縱桿,只有在山脈中盤旋才能逃脫攻擊機的追擊。

直升飛機瘋狂地逃。

攻擊機一邊開炮,一邊死死地追。

在飛進山脈之前,如果直升飛機成爲機關炮的餌食,一切就完了。

直升飛機終於鑽進了山脈,急速地擦着樹梢飛行,攻擊機緊迫不捨,從後面衝過來。

機關炮響了,吐出一串憤怒的火焰。

看見機關炮吐出火蛇時,直升飛機已經撲倒在地上,曳拖着尾部了。炮彈掠過娜的膝蓋,從十樹吾一和圖比諾夫的中間穿過。

有一種抹桌布燒起來的感覺。直異飛機掉進了灌木叢。在此之前,攻擊機掠過金屬呼嘯聲響徹了灌木叢上空。

十樹吾一從殘破的直升飛機中爬出來。

拖出尼娜。

十樹吾一一邊催促圖比諾夫,一邊開始跑。

“司令部,我是紐津大尉,直升飛機已經墜毀。”

“紐津大尉,我是薩哈諾夫,直開飛機超低空飛行。上面的人有生存的可能性。命令警備隊向這一帶開火,必須將他們殺死。”

“薩哈諾夫大尉,明白了。”

紐津大尉調轉機頭。

十樹吾一和尼娜向山腹地跑。

圖比諾夫向山腳方向跑。

尼娜的絲綢睡衣被荊棘掛得七零八落,同**沒有什麼區別了。一對豐滿的在奔跑中急劇地抖動,連用手護住的空閒也沒有。十樹吾一拉住她死命地跑。

剛纔消失在空中的飛機又飛回來了。

飛機掠過的呼嘯聲撕裂着靜靜的夜空。

十樹吾一拉着尼娜藏到巨巖後面。

一陣藍光閃過後,巨石動搖了。炸彈在附近破殘的飛機旁邊爆炸。十樹吾一用身體緊緊地遮住尼娜。炸彈在附近連續炸了好幾次。

藍光追逐着黑暗。在火光的漩渦中。樹木、岩石被拋上天空。

“司令部,我是紐津大尉。”

“我是薩哈諾夫,地面部隊馬上到達那一地區。辛苦了。”

薩哈諾夫握着司令部作戰辦公室的話筒,等待攻擊機飛過上空的聲音。

“警備隊,開始作戰,徹徹底底地搜查。”

雖然下達了緊急果斷的命令,但薩哈諾夫想:或許已經沒有必要了吧。

圖比諾夫滿身傷痕奔下山了。

下山途中,他剛好遇上正準備搜山的警備部隊。

“什麼人,停下!”

被手下士兵盤問,圖比諾夫大爲憤怒。

“不知道是司令官嗎?混蛋!把呼話機拿來。”

圖比諾夫大聲吆喝。

士兵把無線電話筒遞給他。

“薩哈諾夫,你!想讓炸彈炸死我嗎?我要把你送交軍事法庭。你是在實施陰謀!記住!薩哈諾夫!”

圖比諾夫被剛剛飛機扔下的炸彈片和炸彈拋起來的石塊打得頭破血流。

“趕快追,混帳們!那東西跑了!追!即使越過國境也要把那傢伙抓回來!”

圖比諾夫揮起手臀聲嘶力竭地向士兵吼叫道。

薩哈諾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十樹吾一藏進了黑暗中。

距藏摩托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帶着尼娜逃也不容易。

兩人藏在黑暗中等待收索隊。

四輪卡車爬上來了,駛上了通向國境線的山間小路。車燈東搖西晃地慚漸靠近了。十樹吾一讓尼娜站在路中間。此時尼娜連掛得零零碎碎的睡衣也沒有,只穿着一條又窄又小的三角褲。

汽車停下來了,走下的幾名士兵周着幾乎**的尼娜。

十樹吾一從墨暗中跳出來,槍在直升飛機被擊毀時就已經失落了。他手裡握着一塊尖利的石頭。十樹吾一突然敏捷地躍上駕駛室的踏板,尖利的石頭砸向坐在駕駛室的男人。

十樹吾一襲擊了另外的男人,匕首割斷了一個士兵的喉管,腳蹬碎了一個士兵的睾丸,手指戴進了一個士兵的眼眶。眨眼之間,五個士兵就被制服了。

十樹吾一拖下駕駛室的士兵,剝光了他的衣服,然後隨手扔給了尼娜,尼娜穿着軍服坐在駕駛室的助手席上。

“我怎麼辦呢?”

隔了一下,尼娜問道。

剛纔象是在夢中看到的情景,怎麼眨眼間就變成這樣了。尼娜腦子裡迷迷糊糊地轉不過來。

“可能把你帶到日本去,那是一個溫暖的島國,有很多朋友。”

“把我賣到哪裡?”

“不,不,你將自由地生活。”

究竟怎麼辦呢?十樹吾一也不知道。看來救出艾米莉的計劃擱淺了。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強奪了一位美人。

十樹吾一想起了臨出發前仙石文藏的表情。

“是一個彪悍的男人,在大多數場合下都幹失敗了。”

仙石文藏的話又在十樹吾一耳邊響起。

好象的確如此。

4

十樹吾一回到雷扎耶湖的肯姆村。

十月二日。

族長卡迪那·哈努姆看見十樹吾一活着回來十分驚訝。

但十樹吾一卻十分憂鬱,也不想參加哈努姆專門爲他接風洗塵的宴會。

回來後,馬上向天星清八報告失敗的消息。雙方的聯繫是通過設在土耳其德牙魯巴基路的NATO軍事基地。

十樹吾一聽到天星清八笑着說:早已經知道了。

十樹吾一很驚奇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天星清八有遍佈全世界的情報網,此事早已經有人向他報告了。

天星清八告訴他已派摩沙迪進入伊朗境內監視蘇聯境內的情況。

聽天星清八一說,十樹吾一感到一陣膽寒。

摩沙迪是以色列的情報機關,是全世界最強的情報組織。摩沙迪因把納粹黨頭目阿依赫瑪從南美偷運回國和在中東六日戰爭中扮演勝利的主角以及最早在全世界謀奪蘇聯的米格飛機等一系列的勝利而在全世界享有極高的名譽。

摩沙迪組織也瞅準哇姆齊收容所,他們正在策劃搶救出關押在哇姆齊收容所的猶太族利比亞人摩路多辛·利蒙的戰鬥。利蒙帶有對以色列來說是關係國家存亡的極重要的情報。利蒙既是摩沙迪的要員,同時又是KGB的情報提供人。所以,當十樹吾一進入蘇聯境內後,摩沙迪就象一隻又大又肥的兔子豎起兩隻耳朵細細地觀察着事態的動向。

摩沙迪準備向國境警備隊中亞轄區司令部所在地的阿什哈巴德派遣一位情報員幫助十樹吾一。

摩沙迪對十樹吾一的行動了如指掌。

對此,十樹吾一不能不憂慮。

還年僅是這些。天星清八還告訴他:關根十郎、仙石文藏和他本人決定向土耳其靠攏。

他還說,摩沙迪決定幫助他們把艾米莉·塔溫聖特從哇姆齊收容所搶出來。

十樹吾一一聽,只緩緩地吐出一個字,“不!”

天星清八也笑着說:

“摩沙迪也會敬畏你的勇猛。”

“開玩笑吧!”

十樹吾一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天星清八應該知道帶走的尼娜。

但是,應該反省。

毫無謀略地把司令官作爲人質。

不過,這是瀕臨死亡的暫緩之計,也是沒法子的事。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十樹吾一問哈努姆。

出村時,沒看見庫爾德族戰士的身影。給他的感覺是村裡只有老人和孩子。

“都出去作戰了。”

哈努姆回答道。

庫爾德族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一直在進行反對政府的游擊戰爭,現在戰況熾烈。同伊斯蘭復古政府中的聖戰者組織哈魯庫黨一起挑起了反對伊斯蘭復古政府的戰鬥,流亡在巴黎的前國王巴列維發表了審判霍梅尼的聲明。庫爾德族採機同戰士結成聯盟,加入了推翻政府的戰爭。

最近,以肯姆村爲中心聚集起來的庫爾德兵團出擊到了大不里士附近。

哈努姆心情舒暢地告訴他,前幾天贈送的五十支機關槍大概已經擊斃了許多革命衛隊戰士。

十樹吾一決定呆在肯姆村。

他想去土耳其找家高級飯店住下,但哈努姆制止了他。

“你不是剛剛纔同KGB國境警備隊較量過嗎?”

哈努姆說。

但是十樹吾一卻醉心於找回那個美麗的女人。

去土耳其之前沒有別的事情幹。

十樹吾一決定也找尼娜在村裡等待仙石文藏的到來。

哈努姆給了他一間房子,是用土磚砌起來的簡陋的房間。

十樹吾一同找回來的尼娜一同住進房屋的第五天傍晚,哈努姆急喘吁吁地跑進了房子。

“革命衛隊打過來了,快逃吧!”

“革……?”

“情況變槽了。”

“請說明一下情況。”

“沒有時間……。”

哈努姆一邊說一邊搖頭。

在德黑蘭擔任政府要職的馬吉德·肯依浩庫爾德聯到處逃亡。馬吉德是聖戰者組織哈魯庫黨的一員。有人說總統府等的爆炸計劃由他制定。事發後,聖戰者組織哈魯庫黨掩護他逃亡到了山中。

馬吉德逃到山中後,被哈努姆藏起來。

馬吉德昨天夜晚纔到肯姆村。

革命衛隊得到情報後,馬上追進了村。

要是平時根本不可能發生革命衛隊進村的事,如果他們塔進庫爾德族的領地,肯定被擊潰。但現在所有的戰士開赴大不里士作戰,而且現在正是交戰激烈的時候。

也許革命衛隊知道這一點才追來的。

“村裡還有多少兵力?”

“大概五十人。”

“衛隊現在的位置。”

“雷扎耶湖以東兩公里。”。

哈努姆褐色的臉極度的焦躁不安。

“準備兩匹馬,我來擊退他們。”

“擊退?”

“是的。”

“胡扯。”

哈努姆小聲地罵一句。

“即便是胡扯,你也不用擔心。”

十樹吾一笑着說。

“你、尼娜,兩個人就想打跑霍梅尼的部下。”

“那麼,你說怎麼辦吧!”

“你還是少說幾句爲好。”

十樹吾一催促哈努姆趕快備馬。

十幾分鍾後,十樹吾一和尼娜騎馬出村。

哈努姆和同族的村民目送着他們的影子。

皓皓明月給大地抹上了一層白色。

哈努姆跟在馬匹後面好一段路,一直目送到他們的影子消失。

他有一種象是做夢似的感覺。

革命衛隊裝有衝鋒槍、手榴彈。十樹吾一赤手空拳,還帶着一個女人。哈努姆在暗暗地想,他果真是去迎擊革命衛隊的嗎?”

“所有的村民,快準備逃難!”

哈努姆命令村民。

十樹吾一等侯着。

周圍是一片岩石叢。

看見了遠遠的雷扎耶湖,湖面上閃耀着銀白色的光輝。

月亮越來越明亮了。

明月下,全身的尼娜在跳舞,光亮潔白的染上一層薄薄的明月光輝。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舞,象是在跳舞,又不象是在跳,**在岩石上慢饅地移動。

十樹吾一緊盯着岩石叢的對面。

尼娜一點也沒有恐怖感。對十樹吾一的思念深深地揪住了她的心和神經。她打算成爲一名舞女。大概剛纔的舞就是在夢中跳的悲戀之舞吧!

多麼美妙的一幕。

十樹吾一從剛纔的一幕中看出了尼娜自暴自棄的一面。

知道摩沙迪潛入阿什哈巴德後,十樹吾一大爲惱火。尤其是天星清八知道自己行動的一段始末,以後自己將擡不頭。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上演了一幕喜劇。而且十樹吾一想起仙石文藏那酸溜溜的樣子,就想跑到那裡去算了。

如果能夠打跑革命衛隊,也可以重新爭回面子,而且一樹吾一本身也討厭霍梅尼因宗教而大肆殺戮人質,即使十樹吾一同被殺的人毫無關係。

——好好露一手。

十樹吾一暗下決心。

緊盯着尼娜慢慢顫動着的美妙的,絕不比黑島的蘇妮亞、泰妮亞遜色。那是白俄羅斯人的。當得知十樹吾一要帶她去南方的島國時,尼娜十分高興,而且,在進一步明白不是被賣爲女奴時,更是喜不自禁。

對於女人來說,沒有國境的限制,如果世界上只有女人,那將會變成一個個只有、大腿的國家。

“那個傢伙。”

十樹吾一想起了尼娜的丈夫塔魯西斯。那個混帳東西,在別人當面搞他老婆時那副可憐相。

“來了。”

在黑暗中狂奔的一夥革命衛隊漸漸靠近了。

“繼續跳,尼娜。”

十樹吾一命令道。

舞姿越來越有力。染上皓皓明月之輝的象一團潔白的紗巾在飄動,尼娜舞着又回到了剛纔的位置。一雙手伸向天空,象在思索什麼,雙腳在地上慢慢地移動。整個象妖精。

十樹吾一想以尼娜的爲誘餌,當那夥人圍着尼娜的時,再突然襲擊。

一夥男人發現尼娜後,圍了上去。

“一幫廢物。”

十樹吾一自言自語。

靠攏尼娜的男人擔心是什麼圈套,所以全部端起衝鋒槍,但走近後全部解除戒備。

荒涼的岩石面上,一個全身的妖精在跳舞。

尼娜一邊跳舞,一邊用俄羅斯語回答他們“你是誰”的詢問。

雙方對話三言兩語就結束了。

好象沒有人懂俄語。

尼娜還在不停地跳。

男人們圍成一圈瞧着尼娜的,漸漸地男人們嘈雜聲音消失了,雙雙飢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月光下那的妖精的身體。

十樹吾一站起身子。

如果是仙石文藏他會用意念讓這五十人的革命衛隊發狂,而且還有可能讓他們脫光衣服隨尼娜的起舞。不過,十樹吾一沒有那魔一樣的意念。

他起身猛跑,距離只有十米,一瞬間,男人們遭到了襲擊。

十樹吾一用兩隻手和兩隻腳,敏捷的動作遠比一般人快數倍。

被手抓住的男人臉破了,腦袋折斷了,手腕也折斷了。那是經過長期訓練的熟練拳法。被腳踢中的男人斷了腿,睾丸碎了,立即倒地而亡。

頃刻之間有十幾個人被打倒了。

黑暗中涌起一陣陣的痛苦的嚎叫聲。革命衛隊的士兵弄不清楚誰在幹什麼,人影衝了過來。

“快趴下。”黑影用俄語大聲叫喊。

此時十樹吾一奪到了兩支衝鋒槍。

兩支衝鋒槍槍口同時吐出串串火蛇。

四個人影爬上岩石斜面。

地面上留下了將近五十人的屍體。屍體、手榴彈、衝鋒槍亂七八糟地擺了一地。

四個人影在察看屍體。

“不知道。”

其中一個男人用英語自言自語地說。

“四十八具屍體中,有十三具沒有中彈。這怎麼解釋呢?”

小個子的人影問。

“那,象是十樹吾一的手法。那傢伙是隻黑豹,只有那頭黑豹纔會這樣殘忍地襲擊。”

小個子的人影嗤笑着說。

是仙石文藏。

“但是……!”

“我們在這兒之前,有個**的人在那地方跳舞。”

仙石文藏用手指了指岩石叢的一角。

“應該這樣解釋。”

天星清八向大衛·瓦依茲葬說。

“讓**的女人在那地方跳舞,十樹君隱藏在附近。當人看到女人時,最先還未放鬆警惕,但隔了一會兒,被女的舞迷住了。這時十樹君從藏身處跳出來襲擊對方。沒有彈的屍體就是用手劈死的。”

“但是,是一個人乾的嗎?”

瓦依茲莽上校不可理解。

瓦依茲莽是摩沙迪的作戰部長。他承認十樹吾一在阿什哈巴德的勇敢和能耐。但讓他相信十樹吾一隻一人就消滅了伊朗四十八名革命衛隊戰士很困難。他更不可理解不用槍,單用手就可以殺死了十三名士兵。

“怎麼,太殘暴了吧!”

仙石文藏笑着問。

“十樹君狂亂了吧!”

關根十郞對天星清八說。

“不至於如此吧?”

“也許。”

四個人起步離開了剛纔的戰場。

岩石叢一直延續到草原。

一跨入了草原,四個人停住了腳步。

前方左側有位全的女人在慢慢地走動,右邊也有位**的男人緩緩地擡腳而行。皓皓明月映出兩付**的身影,女人的前面拴着兩頭大馬。

“在那邊,找到他們了。”

仙石文藏仰天長嘆。

關根十郎開始向前跑去。

瓦依茲莽睦目結舌。關根十郞的身姿變成了一支飛在空中的棒,棒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追趕那女人。

棒飛奔的速度超過人類奔跑的極限。

捧在眨眼之間就攔腰抱住了女人的身體。

“野小子,關根,是你。”

十樹吾一嚷開了。

世界上比黑豹十樹吾一跑得還快的男人除關根十郎以外,再無第二人。

“啊,又會合了。天星君。”

仙石文藏還在嘆息。

兩匹馬消失在草原中。

“我也有同感。”

天星清八笑起來。

瓦依茲莽默默地搖頭。他和仙石文藏是老朋友。仙石文藏曾經幫助過自已實現作戰計劃。他承認仙石文藏有驚人的能力。但從剛纔的情況來看,十樹吾一、關根十郎更是具有人類難以想象的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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