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確定是這裡嗎?”洪爺問我。
“是啊,不會走錯的,絕對是這個地方。”我說。
“那孟老哥哪裡去了?”東山狐疑的問。
“這……”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明明在這裡的,現在去消失不見了,一個大活人,他孃的真是見鬼了。
“會不會是他自己跑出來和咱們錯開了?”謝瑤瑤突然問。
“不會,我帶你們過來的時候走的這條路是從這裡通往外邊的唯一一條比較安全的。其他地方兇險的很,再說了孟老先生腿腳不利索,別的地方他出不去。”我一口斷定。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武公子問。
“我看可能是這個陣法的原因。”東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
“陣法?難道黎哥你覺得是這陣法把老先生轉移走了?”我看了東山一眼。這種猜測倒是有可能,我雖然不精通陣法,但是也瞭解一些,我就知道一些陣法的變換能夠產生各種玄妙的效果,比如說困人,迷惑什麼的。
“是不是找找就是了,這裡既然是他先前呆着的地方,說不定有什麼線索。”洪爺估計也是知道我心裡邊怎麼想的,直接說。
“那行,阿文,孟老哥是不是剛纔就在那個地方來着?”東山一指前邊的兩棵青銅樹,詭異的是別的青銅樹一直在動,可是那兩棵卻完全沒有動的跡象,和我們剛見到肉林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兩棵青銅樹並排着在那裡,我剛纔來的時候孟老先生就坐在那裡,說是他被困住了,而且困住他的是銅鏡。對了,銅鏡!我一拍腦袋,猛然想起這個來了。
“黎哥,你等下,就是這裡,當時孟老先生說困住他的是銅鏡,咱先查看下吧,看能不能找到。”我低聲對着東山說。
“對,你說過的,我差點忘記了,還是先看看那個東西吧,說不定是陣眼什麼的。”東山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的在那兩棵青銅樹下邊開始尋找,不大一會兒我看見了一隻鞋子。
“黎哥,你看,這是不是老先生的鞋子?”我拿起那隻鞋子問東山,那是那種牛筋底的老人便捷鞋,穿着很舒服。
“是,孟老哥的鞋就是這個。”說話的是站在那邊空地上的洪爺。
“那就對了,孟老先生剛纔的確在這裡,咱沒弄錯地方。”我鬆了口氣。雖然我和他們說沒找錯,但是這裡邊差不多都一樣的,萬一走錯了那就麻煩了。
“看來孟老哥的確不在這裡了,而且鞋子丟在這裡,說明他不是自己走的。”東山分析說。東山說的有道理,如果是自己走的話,不可能不穿鞋子。現在鞋子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老先生被擄走了。
“看來孟老哥出事了。”洪爺神色暗淡的說。
“那咱怎麼辦?”我沒了主意,問洪爺。
“找,先找到那銅鏡,看能不能破陣,只要破了陣就能找到孟老哥,不然的話,沒辦法找人。”洪爺咬牙說。
聽了這話,我和東山再次開始尋找了。倒不是非的我們兩個人找,實在是這個地方太小了,只能站兩個人。再加上雖然那兩棵青銅樹沒動靜,但是誰知道人多了會不會觸發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危險,還是慢慢的來的好,至少安全。
選擇我和東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這個地方我來過一次,熟悉,東山則是精通這些陣法什麼的。
“黎哥,你看,你看,我找到了。”我胡亂的尋找着,突然一抹暗淡的黃光進入了我的眼睛中,被我察覺到了。
“哪裡?”東山一聽我說,立馬走到我的身邊,神色急切的問我。
“喏,是不是?”我指了指我側面的地方,有一團黑色的灰燼,好像是原本掛在青銅樹上的肉時間久了變成的那種乾涸的東西,那一抹光就被埋在那裡邊。
“你往後退下,萬一動了這個觸動陣法的什麼變化不安全,我去弄。”東山和我說。我點了點頭,退到了洪爺他們身邊。
“你注意安全。小心點。”洪爺對東山吼着。不過東山已經低下頭去弄了。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東山再次站了起來,他的手裡邊已經握着一個銅鏡。那個銅鏡不大,和以前用的那種梳頭打扮用的一模一樣。
“喏,就是這個,都小心點啊。”東山拿着那個鏡子走過來,神色激動。
“我去,這肯定是個寶貝兒啊。”武公子眼睛裡邊冒着光。
“黎哥,給我看看。”東山走過來,我立馬和他說。
東山聽了我的話把鏡子遞給了我,我拿在手裡,洪爺立馬把礦燈打在我手中的鏡子上!
轟隆!
在那鏡子放在我的手上的那一刻,我腦子裡邊瞬間起了霹靂,彷彿萬千雷霆在我的腦子裡邊爆炸了,讓我頭暈目眩。
“阿文,你怎麼了?”謝瑤瑤看到我身子晃動,似乎要跌倒的樣子,連忙攙扶住我,急切的問我。,臉上全是擔心。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沒有聽到謝瑤瑤的話,而是失魂落魄的盯着手裡邊的銅鏡。
那銅鏡是黃銅的,鏡面光滑,兩邊有兩個小耳,兩隻巴掌大,上邊沒有鏡框什麼的,也不知道是原來就沒有,還是時間長了腐蝕掉了。
這銅鏡雖然是銅製品,但是和那些鏽跡斑斑的青銅樹不同,沒有任何銅綠,也沒有那種刺鼻的銅臭味,有的只是古樸。
“這像是那種古代的女子用的吧,閨房裡邊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呢?”謝瑤瑤對這些東西有研究,看着那鏡子皺起了眉。
“老弟你到底是怎麼了?”洪爺看到我自從拿到那個鏡子就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着急的問我。
我看了一眼洪爺,心裡邊的波濤卻久久不能平靜。
剛纔,就在我握住那個銅鏡的瞬間,我身子一抖,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好像我曾經千百次的握着這個鏡子。但是我想不起來,我什麼時候見過這個東西。那種熟悉和陌生交織的感覺讓我心裡邊難受的要死。
再有就是,那鏡子上邊有花紋,從鏡子的背面延伸過來,貫穿了整個鏡面,但是卻絲毫不影響鏡面的光滑,武公子說的沒錯,這是個寶貝兒。但是不僅僅如此,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只會讚美這種古老神奇的藝術,而不是現在這種表情。
那花紋我認識,甚至很熟悉。當初我在地宮裡邊找到小冊子的時候,那小冊子和給了董天就的拂塵放在一個金色的盒子裡邊,當時那盒子上邊有好多花紋,很奇特。我把那個盒子藏在了我老家屋子的地下。和我爺給我留下的那個鐵盒子在一起。可是現在這銅鏡上邊的花紋和那金色盒子上的一模一樣,完全就是一個人的手筆。
這裡邊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這只是讓我震驚的一部分,還有就是,在銅鏡的兩個側耳上,各有一個精緻女子輪廓,可是我看的時候卻看不真切,好像隔着一層霧。我能感覺到,那個女子在笑,對着我笑。那女子的臉在我的腦子中變幻,一會兒是女子,一會兒是狐,一會兒又不知道是什麼,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那死鬼師傅留下的東西和這裡的東西到底有什麼聯繫?這相隔千里的兩樣東西出現在我的面前,卻有着驚人的相似,這背後還隱藏着什麼秘密?對此,我一無所知!
我的師傅是道士,我的大師兄閒風雨也是,即便他變成了鐵屍,已經消失在地底下的萬丈深淵裡邊。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那一切,那是我生命脫胎換骨的開始,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如今我隨着洪爺,爲了尋找我夢中出現的那個狐女子,義無反顧的衝到了這裡,卻發現了這樣一件東西。
這好像女子閨中之物的銅鏡,和我那道宗玄門的師承到底有着怎樣的聯繫?相隔千里,相隔前面,我又該如何去面對這些?
我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我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我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因爲,我有一種感覺,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也許我能夠找到一切。
“阿文,阿文……”良久,我才被謝瑤瑤弄得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他們幾個人都擔心的看着我。
“沒事。”我勉強笑了笑, 但是難以掩飾那種從心底透出的茫然,還有慘白的臉上表露出的那中不安。
“黎哥,鏡子給你,你看看能不能知道這陣法的破解法吧。”我把銅鏡遞給東山。
“不用找了,我早就看清楚了。”哪知道東山突然笑着說。
“什麼?真的假的?”洪爺激動的問。
“自然是真的,這陣法就是那會兒牆壁上那個玄蘊符咒鎮壓的陣法。”東山肯定的說。
“原來如此,我說呢,先前進來這肉林裡邊沒事,可是當我們把那個玄蘊符掀起的時候,陣法突然就驅動了。”我恍然大悟。
“糟糕!”我突然腦子裡邊一道靈光閃過。
“怎了?”洪爺不解的問。
“按照黎哥的說法,那玄蘊符是用來封印這個陣法的,那麼上次武公子毀掉的符也是這樣的道理,那個是用來封印什麼的呢?是那金銀嗎?如果是的話,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臉色難看的說。
“什麼預感?”武公子問。
“我覺得我們毀掉這符,雖然能夠讓密室和外邊連接在一起,可是我總覺得不妥,那編號大家也看見了,說不定有多少密室呢。一道道符全部掀起來的話,那被封印的東西......”
“那封印的東西會破封而出!”洪爺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