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武公子問我然後呢,我對他笑了笑,問他還想聽?
“是啊,講吧。”武公子‘激’動的說。
“後來發財了吧?”洪爺嘿嘿一笑說。
我問他怎麼知道。
“你不是說後來成了地主嗎?”洪爺哈哈大笑。
“是啊,後來成了地主了。在接着說,那個長工賣完乾草之後,錢一下子多出一倍來,這下可樂壞了。這意味着把乾草的錢‘交’給地主的話,自己除了工錢,還能多拿這麼多。他一想,這是那個年輕媳‘婦’的功勞啊,可是賣完乾草之後,那個姑娘卻不知道哪裡去了。他等了半天,眼看天黑了,那個姑娘還沒出現。他不能等了,再晚了就回不去了,回去的話,還的給人家地主‘交’差呢。他就騎着‘毛’驢往回走,走着走着天就黑了,畢竟先前就耽誤了點時間。從集市上回來之後,走到了村口,他趕緊下了‘毛’驢,要是被地主看見了他騎着驢的話,非的找他算賬不行。可是他下來了,卻發現驢背上還有個人,赫然是那個姑娘。那姑娘在驢背上搖晃着身子和他一個勁兒的笑。這下他知道今天這事情不對勁兒了。這絕對是個‘毛’鬼神。往常他也聽過‘毛’鬼神的故事,從來沒有好事,但是今天這個‘毛’鬼神卻幫了他大忙,人家應該對他沒什麼歹意,他這才放下了心。他就可那個姑娘說,姑娘啊,我這的‘交’驢去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你還是回家去吧。”
“然後呢?”孟老先生好奇的問。
我只好接着講。
“可是聽了他的話,那個姑娘卻搖了搖頭,說你送你的驢,不礙事的。既然人家這麼說,那個長工也不敢說什麼,怕把人家惹‘毛’了,只好埋着頭往村子裡邊走,到了地主家的時候,他正要把驢‘交’給地主,卻發現那個姑娘還在驢背上。他心裡那個怕啊,心想這下可完蛋了,要是讓地主看見了那可怎辦呢?但是那地主接過他給的乾草錢還有驢的時候,居然看也沒看。他猛然又想起了白天在集市的事情,這下明白了,這‘毛’鬼神,只有他自己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
“他滿懷心事的回了自己家。雖然是個長工,但是有三間爛瓦房,是祖上留下來的。他住東房,他那個弟弟住南房,西房空着,放雜物。他回去之後,越想今天的事情越高興,可是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那個姑娘居然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家的炕頭上,他這下可嚇着了。鄉里有一句話,宋川的‘毛’鬼神——好請難打發。意思就是這‘毛’鬼神招惹不得,來了就不走了,家裡邊還容易出事。可是這人是個老實人,人家下午幫了他,他也說不出那種趕人家走的話,再說了也不敢。”
“不過那姑娘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就和他說,放心,她不住這裡,明天再來。他半信半疑中,那個姑娘消失不見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聽見有人早早的敲‘門’,打開‘門’了卻發現誰也沒有,不過他看見西房的‘門’大開着。心裡邊暗道一聲糟糕,莫不是遭了賊了?趕緊披着衣服跑過去,那時候天剛剛亮,可是他這一看,卻傻眼了,整個西房裡邊堆滿了白‘花’‘花’的大米。裝都裝不下,從‘門’縫上往外流呢。”
“他明白了,這是人家‘毛’鬼神幫着他呢。那個姑娘說是來也沒有來,但是這人是個有心人,掏了點錢,請當地最好的工匠做了一個牌位,供在自己的屋子裡邊,早中晚上三次香。這人的日子是越過越好,越來越有錢。別人地裡的麥子能產五百斤,他的就能一千斤,在每個麥穗上邊都有一個年輕姑娘站着。就這樣,他不做長工了,慢慢地積累着財富,就成了地主。”
我的故事說完了,他們都還沉浸在其中,回味着。
“這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不管到底有沒有這‘毛’鬼神,這個故事真的很好。”孟老先生感嘆着說。
“我還想聽…….咯咯…….”孟老先生的話剛說完,武公子就說了。
我幾乎是下意思的說沒有了,可是剛說完,我就臉‘色’大變,擡起頭看向了武公子。
剛纔那個聲音不對!
這不是武公子的聲音,笑聲也很詭異,這……難道……
恰好在這時候,洪爺也看向了我,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恐,看到了果然如此。
我明白了爲什麼洪爺讓我講故事,爲啥一直拖延着時間。看來我感覺得沒錯,洪爺早有打算。他算計的就是這個‘毛’鬼神。
我一擡頭,往那個大樹上看去,剛纔的長頭髮屍體,居然不見了!
我臉上出現了和洪爺一樣的驚恐,現在看來只有一個可能,武公子被‘毛’鬼神上身了。
“這可怎麼辦呢?”我問洪爺。宋川的‘毛’鬼神——好請難打發,這可不是說說就罷了,那是相當的難纏。
我聽說這‘毛’鬼神上身之後,要是‘毛’鬼神不高興了,會發生一些根本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吃飯吃着打了碗,或者碗子裡邊有羊糞旦旦。這些是比較輕的,有的被上身之後,又哭又笑,神志不清,和他媽的神經病一模一樣,而且還沒得治,只能請廟裡通靈的人去和‘毛’鬼神談,最後好吃好喝招待了,哄的人家開心了,纔會離開。
如今在這種地方,莫名其妙的武公子被上身了,這可怎麼辦呢?而且最讓我不可思議的是,當時我和武公子明顯看見那個洪爺嘴裡邊的‘毛’鬼神是‘奶’牛娃的樣子,難不成是‘奶’牛娃變的?這麼說來的話‘奶’牛娃是真的死了。我又想起了當時剛進來的時候,我們發現的那件‘奶’牛娃的衣服,上邊濃重的屍氣。
但是看現在的這個樣子的話,樹上剛纔掛着的不是‘奶’牛娃的屍體,而是他死了轉變成的‘毛’鬼神,他孃的,這小子和我們應該沒愁,我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法子。
“洪爺,你過來。”我對着洪爺輕輕的招了招手。
“怎麼了?”他過來問我。
“你有什麼好辦法沒?你設計的這……”我輕聲說。
“你看出來了?”洪爺問我。
“原本有點懷疑,現在看出來了。”我對他說。
其實這事情洪爺一早就設定好的計策。他在‘陰’人,‘陰’的是‘毛’鬼神和武公子。
這個計算從洪爺發現樹上的‘毛’鬼神開始,然後他知道了我和武公子看到了那個‘毛’鬼神,就料定了那個‘毛’鬼神一定會上我和武公子的身,我呢是純陽脈,‘毛’鬼神招惹不得,武公子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而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推斷好了,那棵樹是這九口烘爐中間的關鍵,我們所有的線索都在那上邊,但是‘毛’鬼神在樹上,我們不能硬鬧,洪爺只好設計把他引下來,這就是洪爺的局。我現在算是看透了,這傢伙是撒謊都不帶臉紅的,他孃的,太‘陰’險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這麼‘弄’的話,吃虧的是我們了。
現在人家已經按照洪爺的意願下來了,而且上了武公子的身,就看洪爺怎麼處理,怎麼收場了吧。
“看我的。”洪爺拍了拍‘胸’脯,走向了那個‘毛’鬼神。
“快點啊,我還想聽故事呢,咯咯……”就在這時候,武公子又開始催了,不過這是‘毛’鬼神的聲音,顯然武公子已經‘迷’糊了,被‘弄’的神智不清了。
“你還想聽啊,我可以給你講,但是你的答應我一件事情。”洪爺似乎打算和那個‘毛’鬼神商量,我覺得這樣行不通。
果然,看到聽到洪爺這麼說,武公子的臉猛然詭異的笑了一聲,然後就衝着洪爺跑了過去。洪爺‘陰’險的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了,就在武公子衝過來的瞬間,洪爺不緊不慢的從懷裡伸出手來,屈着食指,對着武公子一彈。
錚!
一聲輕響,我看到一枚‘陰’陽線從洪爺的手指上飛出去,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響聲,撞擊着空氣,一下子打在了武公子的眉心,可是那‘陰’陽線沒有掉下來,而是貼在了武公子的額頭。
嗷嗚!
隨着那‘陰’陽線,武公子猛然站住了,發出淒厲的叫聲,似乎很痛苦一樣,雙手狂‘亂’的抓撓着,眼睛翻成兩個灰‘色’,麪皮扭曲,神情猙獰。
“哼!”洪爺冷笑一聲,雙手再次揮動,兩枚‘陰’陽線再次飛出,一個貼在了武公子的‘胸’口,一個貼在了武公子的小腹。
當這兩枚‘陰’陽線過去的時候,武公子猛然不動了,保持着最後一刻的動作,僵在那裡,就像是武俠電視裡邊被點了‘穴’道一樣。
“這是……”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武公子。
“‘陰’陽線三枚,封你魂魄靈,天地人三才,斷你‘陰’陽路。嘿嘿,現在肯說實話了吧?”洪爺冷笑着,對着武公子說。
就在我回味着洪爺的話的時候,武公子身體裡邊猛然傳來一個聲音,屬於‘毛’鬼神的,可是我卻發現武公子的嘴都沒有動。
這下我們幾個都眼神古怪的看着洪爺,這傢伙,深藏不‘露’啊,太牛‘逼’了。
“你放了我!”那聲音帶着點淒厲,但是有點甕聲甕氣的。
“你說實話,我就放了你。”洪爺繼續冷笑。
這下我明白了,感情是洪爺用武公子的身體封住了這個‘毛’鬼神,這招夠狠啊。
過了好一會兒,武公子的身體裡邊再次傳來聲音,“好吧,你有什麼問吧。”
洪爺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