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服私訪

散朝之後,想容覺得自己像打了一場硬戰一般疲憊。實在難以想象僞君子竟然已經日日早朝十幾年了……遠遠迎上來的,是那晚的小安子,看樣子是僞君子的心腹跟班了。

“太子爺,您的臉色不太好……”小安子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

想容搖搖頭,“沒事,昨夜沒有休息好而已。”

“太子爺…那個……”小安子一臉爲難地看着她。

“怎麼了?“想容擡眼掃了他一眼。

小安子是從小跟着僞君子的,怎麼會不知道這位主子有多麼厭惡未來的太子妃,故而猶豫再三才敢開口,“雲小姐正在您的房間等您呢!小的一直阻攔她,可是她畢竟也是主子,而且她的眼神不知怎的,好生厲害,小的無能……”

“無妨,前面帶路吧。我正巧有事要找她。”想容安撫地對他擺擺手,心想那本就是你的主子太子爺,眼神怎能不厲害。

小安子頓時鬆了一口氣,麻利地走到想容身前半步帶路,這倒讓想容不由想僞君子的脾氣是多暴躁,才讓手下人如此戰戰兢兢的。又或者與脾氣無關,畢竟小安子是他從小的侍從,不應該僅僅懼怕於主子的脾氣,不是嗎?

想容輕嘆一口氣,一種平白被捲入是非的無力感漸漸涌上心頭,不知怎的,她只希望這段回太子殿的路永遠都不要走完……

太子寢室內。

僞君子也知是否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臉色黑沉。

小安子領了想容進來後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何會如此懼怕未來太子妃。

想容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小安子趕忙躬身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還是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想容的眉梢有些抽搐,不知他想到哪裡去了。

“你今天很會自作主張嘛……”僞君子一反常態,竟然沒有對着想容大吼大叫,反而饒有興味似的掃了她一眼,語調也放得極低,“到民間

探訪,體察下情?”

彷彿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力,想容頓覺後背沁出冷汗來,距離自己下朝不過一盞茶不到的時間,他居然就已經對自己在朝堂之上所說的話瞭若指掌……看來僞君子真的不是表面這樣簡單的,自己知道了他鮮爲人知的一面,是否會惹禍上身呢?

這樣想着,想容竟不敢再與僞君子對視一眼,正色道:“我知道若按方纔的態勢如不啓奏也一樣能夠矇混過關。但是並不是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如今天一般幸運,所以我就賭一賭,換來這半月的不必早朝,一來可到民間尋找靈魂交換的秘密,二來即使暫時無法,也能讓我在這半月裡把你這個太子爺模仿得更好。”

想容知道瞞不過,不如全盤托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反而更能消除僞君子的戒心。雖然尚且沒有感受到他對自己起殺意,卻也真真正正地從他研究的眼神裡透出了一絲寒意。

“有點頭腦。”僞君子聽到這裡只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果然老天也不是那麼不公平,長得其貌不揚,卻給了你一個不錯的腦子。比那些沒用的花瓶強一些。”

被僞君子這麼一諷刺,想容反而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反而更習慣這樣尖酸刻薄,嘴上不饒人的他。

“我當做是誇獎好了。那麼你是同意這樣做了?”想容這才發現自己從進門開始就始終站着,便找了個位子與他對面而坐。

“你這個當‘太子’的把皇命都請下來了,我不同意又能怎樣?”僞君子看她的眼光又恢復了正常,“我剛纔真是白誇了,這點小事情都想不明白。”

想容暗自腹誹,卻還是忍下反脣相譏的衝動,直入主題,拋出了自己回來一路上都在思考的問題,“你打算以什麼身份跟我一起到民間去?”她才請下旨意就猛然發現還有這麼一個大問題擺在眼前,太子去民間探訪,未來的太子妃實在沒有跟去的理由;若僞君子不跟去,那自己今天所冒之險就失去最大的意義了。

聞言的僞君子卻突然雙眼一亮,眼前這個小女子雖說有時候迷糊了點,脾氣也急了點,但卻漸漸顯露出了在關鍵時候能夠切中要害的頭腦。仔細想來,兩人在此之前的交集並不多,或許是自己在靈魂交換始終對她抱有偏見吧。

兩人交換之後,情勢所迫,他不得不在她的面前兩度暴露自己的真實能力,雖然之前的調查都顯示雲想容的背景一清二白,但是多年的宮廷生涯還是讓他不敢輕易解除全部戒備。雲想容明顯不是全無頭腦的女子,到底是已經察覺了自己並非如表面那般放蕩不羈、隨心所欲,纔會逐漸在他面前收斂了性子,談起正事來。

“這個問題不錯。我朝雖然較爲開放,但是皇家絕對不可能讓未過門的太子妃在民間拋頭露面。所以我已經想好了,女扮男裝。”僞君子言簡意賅地分析後下了決定,順便還在稱呼上佔了想容小小的便宜,“小安子這次就留在宮中爲太子打理宮殿,由太子爺的新侍從小云子跟隨太子爺到民間查訪。”

然而想容卻並沒有把關注的重點放在“小云子”上面,反而……

女扮男裝?想容有些奇怪地看了僞君子一樣,兩人靈魂交換後,他一直佔用自己的女兒身,現在又打算女扮男裝?那他現在到底算男的還是算女的……

見想容一雙大眼盯着自己看,片刻之後彷彿意會到了想容此時內心所想,僞君子的臉越來越黑,而想容觀察到他神色的變化也早已忍笑快到忍到內傷了。

“哈哈哈——”

“雲想容——”

想容最終沒能忍住,捧腹大笑。而當聽見僞君子用自己那副細嗓子吼出自己的名字時,想容更是笑得流出了眼淚,哪裡還管得了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這可害苦了始終守在門外不遠的小安子,辛苦立在門外半天,卻沒有等到他想象中太子爺說甜言蜜語時候的語調,反而被一陣張狂的笑聲和一聲瘋狂的咆哮貫穿了耳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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