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幹孫子,有了姓肖的幹孫子肖黨生求生的渴望迸發了,他同意了吳越手術的建議,他要搏一搏,想要有更多的時間陪着肖憶憶,看着他慢慢的長大。
柳青帶着憶憶先去了香港,她要去打理吳越名下的產業,在這一方面,她比吳越專業。
臨行之前,柳青請吳越幫個忙,給她五十萬,因爲她的母親涉嫌違規放貸,銀行方面正在追查。這五十萬給她母親救急,也算報答了養育之恩,從今往後,她與柳家再無瓜葛。她的人生只爲兩個男人而活,一個是吳越,另一個是兒子。
肖黨生是二月中旬去香港的,在此之前,吳越卸任公安局長,只掛了一個政法委書記。
不知情者以爲吳越準保是前一段打擊面太廣,觸怒了某些圈子的利益,故而一步步被剝權,他們揣測,下一步就該打發吳越去哪個冷門單位養老了。
可事情的發展使他們大跌眼鏡,吳越居然去江南省黨校震澤分校在職研究生班就讀了。
這個研究生班,正處級打破腦袋都要去爭取的,兩年學習鍍金,一畢業就是高升。看來吳越的仕途絕非他們所想,還是一片光明的。
只有跟吳越親近的人才知道,吳越去黨校不是鍍金,而是爲了有機動時間去香港陪肖黨生。一個正常上班的政法委書記,很難長時間離開工作崗位,去學習嘛,就方便多了。
肖黨生是三月初動手術的,手術很成功,恢復也良好。
吳越幾乎是晝夜不眠的陪在肖黨生身邊,直到大衛博士宣佈,堅持調養,堅持服藥,存活三年以上沒有問題,他纔算鬆了一口氣。
天劍黨的事被擱置了,懷蘭龍也從京都來電:天劍黨一羣小魚小蝦,掀不起大風浪。不過吳越還是私下做了佈置,他讓夏安通知澳門所有賭場,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把華夏涉賭幹部的資料整理出來,交給漢唐處理。
肖黨生沒有回國,他決定去婆羅洲吳越的一處莊園修養,理由是憶憶在那兒,他要去陪幹孫子。
吳越苦勸無效,肖黨生自有打算:他覺得自己留在華夏就成了吳越和懷蘭龍之間的障礙,只有離開,吳越纔可能去京都多幾次。他能給的都給了,以後吳越的路要靠懷蘭龍扶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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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八號,吳越去江南省委組織部報到。
九號上午,第二屆華夏青年幹部培訓班的二十幾名江南省學員由省委組織部副部長苗文鬆帶領登上了北行的列車。
苗文鬆沒有和學員同一個軟座車廂,去了隔壁的臥鋪,倒不是他要擺出上級的架子搞特殊,而是他在的話,學員們太過拘謹。
說是青年培訓班,其實大多三十出頭了,只有吳越年輕些。
坐定之後,自然免不了寒暄。不是太熟悉的人,吳越話就很少,只是聽聽,笑笑。
“報姓名、工作單位,以後我搞一個通訊錄,大家方便聯繫。”坐在吳越斜對面的那位微胖的眼睛,顯然是個活躍分子,他拿出本子、筆,一面自我介紹,“本人孔立,三十三歲,濱海縣縣長。”
孔立旁邊的小個子接口,“我叫史斌宜,三十四啦,東港雲臺區區委書記。”
“我叫衛水馨,石城市普山區宣傳部長。”吳越身邊小巧玲瓏的女幹部咯咯笑着,“年齡我不說,紳士不問女士年齡的。”
孔立打趣道:“我不是紳士,世代貧農。”又指指一臉微笑的吳越,“兄弟,就剩下你了。”
吳越,二十七歲,平亭政法委書記。吳越一說出自己的簡歷,其他三個人興趣來了,倒不是吳越年紀輕有啥奇怪,奇怪的是這次去的基本都是正處級,獨獨吳越是副處,這裡面是否有些不爲人知的隱秘?
吳越揣着明白裝糊塗,敷衍了幾句,漸漸大家的興趣轉移了方向,大談特談京都逸聞。
吳越沒有插嘴,大家便以爲他見識少,言語之中就有些瞧不起。吳越也沒計較,一笑了之。
列車抵達京都車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走出檢票口,苗文鬆召集學員們訓話,“同志們,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早去青幹班報到,駐京辦已經安排好了住處。請大家遵守紀律,不得請假外出自由活動。”
幾個和苗文鬆熟悉的,上前遞煙求情,“苗部,都跟朋友約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過了明天,你們愛咋咋地,今晚上統一行動,沒有誰可以搞特殊化。”苗文鬆接了煙,卻絲毫沒鬆口。
駐京辦的大巴就在旁邊,吳越正隨着同行的上車,一輛大紅旗疾馳而來,停在了大巴前面。
榮玉斌下了車,沒看吳越,對着苗文鬆問:“平亭的吳越同志在嗎?”
“你是?”苗文鬆打量着榮玉斌。
榮玉斌掏出證件,苗文鬆接過一看,趕緊招呼吳越,“吳越同志過來一下。”
在大紅旗面前,不能自由行動就是個笑話,吳越走後,一車的人不免猜測起來,來者何人?
膽子大的,資格老的悄悄問苗文鬆,可他回答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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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哥,搞突然襲擊?”吳越笑道。
“哪裡,哪裡。”榮玉斌從副駕駛位回過頭,“懷老急着想見你。”
“這麼晚了,他老人家還沒休息?”
“聽說你要來了,懷老還能睡得着?”榮玉斌對司機做了個手勢,“快些,別讓懷老等太久。”
京都西郊。
懷蘭龍披着大衣在屋裡來回的踱步,顯然情緒很激動,除了保健醫生不太樂意,其他懷辦工作人員都是樂呵呵的。
廚房開動起來,很快擺上一桌酒菜。
吳越一進門,懷蘭龍就招呼他坐下,“小越餓了吧,來,吃點菜。”
“乾爸,我們車上八點吃的晚餐。”
“年輕人消化快。”懷蘭龍笑眯眯的看着吳越拿起了筷子,指着桌上的酒,“你酒量好,喝一點沒事。”又叫外屋的谷明偉,“小谷,你來陪一下。”
谷明偉酒量也不錯,加上勸酒功夫好,一瓶酒沒一會就見底了。
“酒桌撤去,谷明偉端來了兩杯清茶,懷蘭龍冷不丁問吳越,“我幹孫子照片呢?”
吳越掏出皮夾,取了憶憶的照片遞給懷蘭龍,神情很有些難爲情。
“嗯,很漂亮的一個小傢伙。”懷蘭龍讓邊上站着的谷明偉也來看,“小傢伙怎樣?”
谷明偉笑着點點頭。
“小傢伙在國外發展也好,不過,要記得叫他回國來看看我。”懷蘭龍把照片沒收了。
吳越看到懷蘭龍毫不在意細枝末節,正暗自慶幸,卻聽懷蘭龍來了這麼一句,“小越,個人問題還是要解決好的。張家的小姑娘,我看行。”
張家的姑娘?吳越一陣納悶,張口道:“乾爸,她姓寧。”
“小姑娘保密工作做的不錯。”懷蘭龍笑了。
谷明偉解說道:“越少,她隨母姓,他的父親張中山還是你們江南省的省長。”
怪不得以前發生的種種,現在都可以解釋了。吳越笑着搖搖頭。
“小姑娘馬上也回來了吧。今年就把事辦了,安安心心走上新崗位。”懷蘭龍沉吟道:“我有這個打算,你去江南的濱海縣,那裡有土地,有良港。搞好了可以作爲拉動北岸的經濟發展的試點標杆。南北要均衡,一腳長一腳短這個人不就畸形了嘛。”
“乾爸,我會做好的。”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這段時間你靜下心來先好好學習,有空去老楚、老弘那兒拜訪拜訪。他們兩位也惦記你呢。”
夜很深了,吳越沒有回江南省駐京辦,在懷老的住處休息了。
“谷哥,我以後去濱海,組織上打算怎麼安排?”有些話不方便當面問懷老,吳越就跟谷明偉打聽。
“越少。”谷明偉請吳越坐下,自己坐在他對面,掏出煙給吳越一支,又找了個菸缸,“懷老的意思是讓你去幹一把手,真正發揮你的特長。這次青幹班是個契機,你去濱海任職的話,在資歷上面,級別上面都沒有啥問題了。”
這一夜,吳越沒有睡好。並不是一個縣委書記的位置讓他輾轉反側,而是濱海是江南省有名的貧困縣,如何去扭轉,去發展,這是個很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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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昨晚上去哪兒了?”見到吳越匆匆趕到,孔立小聲問。
吳越笑笑,“去見幾個親戚。”他今天過來,特意坐的是京都吉普,就是不想引起旁人注意。
孔立雖說是個話癆,可也明白啥叫適可而止,看吳越閉上了嘴,也只得作罷。
第二屆華夏青年幹部培訓班開班儀式是在華夏黨校禮堂舉行的,中組部領導講話,學員代表發言,熱熱鬧鬧廢了小半天功夫。
學員代表叫俞凱寧,是浙湖省一個市委書記,據說去西部掛職過,得到了中組部的嘉獎。
俞凱寧一走上主席臺,大家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看到他滔滔不絕,而後又和中組部領導握手合影,大家眼都綠了。
這樣的風頭就預示俞凱寧畢業後肯定會有進步,一時,吳越昨晚上的特殊被江南省的學員拋到了腦後,現在他們都在猜度俞凱寧的來歷。
這批四百多名學員被編成八個班,開班儀式後,點名分班,各自由班主任帶着去認教室。
說來也巧,吳越和孔立分在了一個班,還在同一個宿舍。
宿舍不算小,可擺放了四張牀、四張辦公桌就沒多大的空地了。
“兄弟們。”孔立一進宿舍,就招呼吳越和其他兩位,“晚上,班裡要搞選舉,各位有啥想法?”
“沒啥想法,我棄權。”一個北方口音的往牀上一躺,兩隻腳懸空一抖一抖。
明顯帶有西部裝扮和相貌的,一邊掏出大包裡的特產,一邊搖頭,“這種事輪不上我,我不指望。”
“兄弟,你呢?”孔立打了一圈煙,問吳越。
“你參選,我投你一票。”吳越接了煙,整理他的包囊。
孔立被吳越說中了心思,臉一紅,旋即又恢復了正常,嘴裡打着哈哈,“我沒啥希望的。”說着掏出紙筆,又來問姓名、單位。
“夏偉,勞動部一小處長。”北方口音的依舊抖着腳。
西部來的那位熱情把特產分發給舍友,一面回頭應了一句,“駱光羽,山北省洪洞縣縣長。”
不得不說,洪洞的特產驢肉乾味道還不錯,幾個人吃着,慢慢談性就濃了。
吳越拉開包囊,一人給了一條中華煙,“申明一聲,我是菸民。”
“不抽菸,不喝酒,人一世白活了。”夏偉接了往牀上一扔。
駱光羽也沒客氣,倒是孔立推諉了一番。
談着談着,孔立又把話往班幹部競選上引。
夏偉不耐煩了,“不就是班幹部,誰愛噹噹去,看在孔縣長一支菸面上,我選你。”
“那是一支菸。說定了,晚上小炒餐廳我請客。”孔立立馬錶態。
“一個宿舍住嘛。”駱光羽收拾狼藉的桌子,“不請客我也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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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個班幹部居然也你爭我鬥,吳越只當看戲。
折騰了一個小時,塵埃落定,孔立混了個宣傳委員,雖然不是支部書記,也讓他足夠自傲了:來的都是精英,他能當上宣傳委員,不正說明他是精英中的精英?履歷上寫上這一筆,對以後只有好處。
孔立這人本質不太壞,只是名利心重了些,夏偉壓根就瞧不上他,駱光羽老實對他沒啥牴觸,吳越呢,考慮到日後說不定還在一個單位共事,也時不時敷衍幾句。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一週過去了。
自由慣了,關在籠子裡一週誰受得了,一到休息,宿舍連個人影也找不到。尤其一些原本是縣長、書記的,拉上一羣同學,駐京辦招待的幹活。
孔立當然不能放過這個集體出錢,個人拉關係的機會,早早就叫上同宿舍和班級裡處的比較好的,殺向濱海駐京辦。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