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郭風進了村,看到那些嬸嬸也一一打招呼。還沒回到家中,就遇到了他小嬸,也就是郭吉志的母親。
“小嬸!”
“小風!你怎麼回來了?還沒吃飯吧!”
“嗯,還沒!”郭風摸了摸肚子。
“走,去我家吃飯吧,正好飯還熱着。”
“不了,我這次回來是因爲有些事要找我父親。”
“他們上山了,算算日子這兩天也快回來了吧。走吧,先去吃飯!”
“哦!”郭風一邊走,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答着。
在郭張獻家吃了頓晚飯,郭風就回家了。第二天也是在兩個嬸嬸家吃的,黃昏的時候,郭易林他們也狩獵回來了。
郭易林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郭風也有些驚訝,按日子算郭風他們應該是在這幾天就要參加秀才試了,他還想在郭風考試那天去看看的。但現在郭風卻出現愛在家中,這讓他有些疑惑。
“你怎麼回來了?”
郭風看到自己父親,之前鼓起地勇氣,先泄了一半,想說的話本在口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了。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的父親,是他從來沒有忤逆對方的意思的父親,是那個對他要求異常嚴格的父親,是那個如同大山壓在他心頭的父親。
本來的豪情壯志,本來的想法質問,在看到對方的這一刻,都不知道在此時此刻去了哪裡。郭風站在原地,一次又一次在心裡爲自己鼓勁,卻一次又一次放棄了。
看到郭風欲言又止的樣子,郭易林呵斥道,“好男兒,立於天地之間,扭扭捏捏算什麼事啊?對自己的父親都是如此,如何面對外人!”
郭風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風兒有話想問父親!”
“什麼話?”看到郭風終於開口了,郭易林皺着的眉也鬆開了。
“對我的武學天賦,相信師公告訴您了。即便沒有師公,這些年您也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可是您偏偏讓我學文,這是爲什麼?”
“就這個?”郭易林不鹹不淡的問道。
既然開了口,郭風也不再有什麼顧忌了,“父親經歷的比我多,應該比我更瞭解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暗黑世道之下,修士想活命都不容易,可您偏偏讓我選了好無自保之力的仕途,這事爲什麼?”
“從母親離開後,你就讓風兒學文,對於風兒修煉一事從不過問,甚至冷眼以待,這又是爲什麼?在父親您心裡,難道就沒有期盼過風兒傲世羣雄的一天嗎?”
“您知道嗎?如果不是有師公和徐老站在風兒身後,又不是夏詩涵救我一命,您早就見不到我了?這些您知道嗎?”
郭風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兩行淚水流了下來,在別人面前,郭風從沒落過淚。他的軟弱不是任何人都能看到的,只有在那些真正讓他信任、無拘束的人面前他纔會落淚,纔敢落淚。
郭易林看着抱作一團地郭風,上前溫柔地撫摸這他的頭,雙眼卻看着遙遠的天際。感覺到父親的溫柔,郭風哭的更大聲了,彷彿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過了一會,郭易林回過神來,看着還在哽咽的郭風,嘆了口氣,“擦乾淚水,爲父怎麼教導你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都忘了嗎?”
郭風立即擦乾了淚水,看着一臉疲憊的郭易林。這樣的神情,是如此的熟悉,郭風記得每次郭易林出現這種神情都是因爲想到了他的母親的時候。他也只是偶爾夜間時夢醒,纔會看到獨自坐在窗邊的,喃喃着自己母親名字的父親臉上纔會出現的神情。郭風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父親的那根被他埋在心裡,埋得很深很深的弦。
“父親!”郭風試探的叫了一句。
郭易林露出一個笑容,這在郭風的眼裡卻比哭還難看,他知道,這是因爲父親此時此刻心裡是苦的,只是那些話不能對他說而已。
“你問了這麼多,爲父也問你一些問題。”
郭風點了點頭。
“你說這麼多,是爲了什麼?”
“修武!”
“爲什麼修武?”
“我想變強,強到威懾羣敵,讓他們不敢前來冒犯我以及我身邊的人!”如同回答徐英慶一般,郭風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如果你的敵人修爲強你千倍萬倍呢?甚至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你呢?”
“那就一直修煉,直到超越他們!”
“如果你的敵人站在世界的巔峰,而且是一羣人,而不是一個人的時候呢?”
“這......”郭風有些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問你這些,是要告訴你,修武不是一個人的事。想變強沒有錯,但是你也需要助力,雙拳難敵四手。無論變得多強,都要幫助身邊的人,一人強不是強,衆人才是強。你不能一直保護他們,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爲實力而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聽到郭易林的話,郭風如同遭到五雷轟頂一般,因爲他真的沒想過這些,他想的都是如何讓自己變強,卻忽略了身邊的人。
看到郭風從皺眉到眉頭舒展開,郭易林知道他想通了,“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吧!你的天賦無與倫比,甚至超乎了我的意料。可是以前的你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沒有一顆恆心,即便你天賦異稟,也終會碌碌無爲。”
“我讓你修文,就是想讓你在官場上看清這個世界的定律。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已經看清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經歷了那些事的具體情況,卻能猜到一些。如今的你雖然想變強,道心卻還有些不堅定,不過已經很好了。我相信這點瑕疵會在你未來的道路上慢慢被彌補起來的。”
“那......”郭風有些激動。
郭易林點了點頭,“既然想通了,那你就沒必要學文了。”
郭風握緊雙拳,很是激動,我終於可以修武了,父親同意了。
“別高興得太早,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想來是你母親設下的考驗吧!這半年有我監督你,如果你不能在成功達到你母親的標準,那你也沒必要修武了,乖乖回去學文吧!”
“額......”突然被郭易林潑了一盤冷水,郭風也有些無語,好不容易能修武了,卻還是有條件限制的。誰知道他母親定下了什麼樣的標準啊,要是很高很高,那該咋辦?不過想想,也如同他父親所說,如果連這點自家設的考驗都過不了,還談什麼變強啊!
不是還有半年嗎,他相信以自己的天賦,達到他母親的目標應該不是很難,半年應該足夠了。心裡也幹勁十足,與那個未知的標準幹上勁了。
看到郭風的表現,郭易林點了點頭,也終於放心了。
郭易林看向天際,露出了笑容。倩,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兒子這麼快明白了我的苦心,你再等等,我們的兒子一定讓我們一家團聚的。
“父親,父親!”
“嗯?”郭易林回過神來,看向郭風,不知何時郭風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盒子。
“徐老說讓我問你這東西的用法!”說着,郭風打開了盒子。
看了一眼盒子連的麪皮,郭易林有點不確定,“徐老說了這是什麼嗎?”
郭風想了想,“好像是叫千面變來着!”
郭易林瞭然,果然如此同時心裡也十分震驚,他沒想到徐英慶會送這麼貴重額禮物給郭風。不過,想了想也大致知道了徐英慶的想法,無非是想報恩,自己沒答應,對方就將這份恩情回報到了他兒子頭上。
“這東西你要收好,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了。”郭易林慎重的囑咐道。
看到郭易林慎重的表情,郭風也鄭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父親!”
“這東西對你現在沒用,等你突破到了聚氣境才能用。這東西只要貼到臉上,稍稍輸入一點靈氣,但能隨意改變你的相貌。除非你在人改變,不然哪怕是神胎真人也看不破這層僞裝。本來我還擔心以後送你去元靈宗會被人認出來,現在倒是不用擔心了。”
“這......”郭風瞪大了雙眼,他這才知道徐英慶送的東西竟然如此貴重,連神胎真人都看不破,那不就是說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有無數個身份。而且,他也不用擔心以後要是真的惹了不該惹的敵人,對方會找到他家裡。甚至他可以直接躲在對方眼皮底下活動。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這畢竟是面具啊?總不能一天到晚都是一個表情吧?”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這種麪皮和臉部是完全貼合的,你先表現什麼表情都能像沒帶面具那般毫無阻礙展現出來的。”
“這麼神奇!”郭風看着盒子裡的千面變,有些躍躍欲試了。
看到郭風一臉人蓄無害的笑容,郭易林哪裡會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啊。提醒道,“你現在體內還沒有靈氣,是用不了的。等你什麼時候突破到了聚氣境在想這東西吧!”
說着,合上盒子,將其收進了納戒裡。對於郭易林手中的納戒,郭風倒見怪不怪了,他早知道父親手裡有比乾坤袋更高級的納戒了。
見郭易林收起了千面變,郭風也沒有說什麼。笑話,做父親的難道還會貪墨自己兒子的東西?至少郭風知道自己父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