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孟本週等人萬萬沒有想到周彬會單人匹馬殺入城下,眼看着被紅巾軍層層包圍,心臟不禁一縮,紛紛朝茅十八看去,茅十八乃是眼下除周彬外的保安軍最高指揮官,總不會看着周彬遇險吧!
讓王保保等人沒想到的是,不但茅十八不爲所動,嚴陣以待的保安軍也沒有絲毫動的意思,似乎這很正常,看到自家主帥被圍攻斬殺,連個吃驚的表情都沒有,王保保不由得咬了咬牙,想要派人前去接應周彬。
就在這麼個時候,泰安州城牆下突然發出了陣陣驚呼聲,混亂的戰況猛地一窒,隨後便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王保保和孟本週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孟本週一拍手,暗忖完了,這肯定是死了,否則能這麼安靜嗎!王保保也這麼想着,心中患得患失,複雜的很。
周彬自持有殺手鐗在身,這才學那關雲長張定邊,幹一把兩軍陣前斬敵方大將的活計,不料還是出現了狀況,這次高維震盪倒是沒有出現意外,但卻被告知量子計算機的能量嚴重不足,只能進行最後一次“乾坤大挪移”了,這讓周彬鬱悶不已,隨後看到補充能量的方法,周彬險些沒昏過去,因爲方法太過複雜,按照現今的情況,十年之內甭想了。
周彬在高緯度空間內一步千米,等他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茅十八已經抓住有利戰機,趁泰安州紅巾軍羣龍無首之際發動進攻,一舉攻下泰安州,王保保和孟本週也不是吃素的,在外圍包抄,愣是沒讓泰安州的紅巾軍走脫一個。
當週彬拎着田豐和王士誠的腦袋出現在王保保面前的時候,王保保的心徹底涼快了,當然,對周彬此舉非常感激,因爲這關乎到王保保在河南軍中的威望和後繼的動作,周彬當然不會跟王保保搶這個功勞,斬殺田豐和王士誠的功勞大部分被安在了王保保身上。
周彬讓王保保去格爾林,關保等察罕嫡系面前邀功,相信會讓察罕的嫡系做出選擇,周彬則把孟本週和茅十八找到身邊,商量着如何奪取益都的計劃。
孟本週本就對朝廷忠心耿耿,剛纔又見到周彬鬼神莫測的手段,早就以周彬爲主心骨了,聽到周彬要對付益都,當即就站在周彬的立場上,堅決表示反對,孟本週反對的理由非常充分,毛貴這個人不好惹,上馬治軍,下馬管民,樣樣精通,以周彬手裡的這些人馬,加上王保保和察罕的舊部,面對城池堅固的益都,還有城內的五六萬之衆,勝算不大。
周彬卻是知道毛貴沒有幾天好活了,毛貴之前的大當家趙君用會很快從海路趕赴益都,謀害毛貴,毛貴一死,益都城那就是不攻自破,光是紅巾軍的內訌就要了他們的命啊!
茅十八又把自己的計劃拋出來,道:“大人,泰安州被我軍攻下的消息應該沒有傳到益都,派人去益都求援,以圍點打援的計劃,半月之內可以削弱益都三分之一的兵力,那個時候益都城一戰可下。”
周彬知道茅十八這個計劃最爲穩妥,但是他卻沒有時間,因爲等半個月過去,毛貴早就爛沒有了,當即否決道:“不行,耗時太久了,我軍雖然拿下了泰安州,但是糧草供給仍然是軟肋,一旦糧道被斷,非同小可,益都只可智取,不可強攻。”
孟本週見周彬非要啃益都這塊硬骨頭,擦了擦腦門的虛汗,道:“大人,若要智取的話,那就只能詐降,這個活還非得我來不可,我之前被毛貴和田豐禍害的夠嗆,前去投降也能取得毛貴的信任……”
周彬最佩服孟本週這一點,有擔當,不管混的如何,面對困難的時候絕不退縮,周彬心下已經打定主意,回隨州的時候一定把孟本週帶走,保安軍對孟本週這樣的將領,來多少也不嫌多。
茅十八對孟本週的提議不是什麼贊同,因爲孟本週那萬把人他看過了,戰鬥力太差,都抵不住保安軍的一個衝鋒,拉着這些人去詐降,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嘛!
周彬看出茅十八的心思,一拍茅十八的肩膀,道:“十八,如果孟將軍兵強馬壯,毛貴等人焉能相信,人馬的戰鬥力雖然差一點,但有我就不一樣了,我們這次並不是要消滅毛貴,而且要智取。”
茅十八把腦袋一晃,道:“大人,益都城內形勢複雜,末將不建議大人以身犯險,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
周彬笑道:“你可不能去,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呢!王保保雖然用田豐和王士誠的人頭壓服了察罕的舊部,但是不服氣的人還有很多,尤其是李思齊在一旁煽風點火,沒有你給王保保壓陣,我的心裡不踏實,我和孟將軍走了之後,你留在王保保身邊,如果一切平安,那就罷了,如果真的和李思齊起了齷齪,馬上挾持王保保,把人馬拉到襄陽去。”
茅十八如今的戰略眼光比一年前高出太多,聽了周彬的話就知道周彬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分裂河南軍啊!不由得哈哈笑道:“大人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周彬也沒有和王保保商量,畢竟茅十八關鍵時刻要演黑臉,他這個紅臉現在再露面,戲碼就不靈光了。
孟本週既然決定詐降,就把自己的心腹千戶找來了幾個,想要面授機宜,被周彬攔住了,周彬說道:“這件事你我二人知曉便可,知道的人越多,看起來就越假,而且隊伍也要再僞裝僞裝,現在還是不夠慘啊!”
在周彬的建議下,孟本週這萬把人開始了化妝,原本就破落的可以,這一刻意裝扮,比非洲難民還要可憐三分,別說戰鬥力了,喘口氣都累得慌。
周彬覺得這樣應該差不多,便和孟本週聯袂趕赴益都,周彬本人也僞裝了一下,和孟本週更像一對難兄難弟,身份也變成了孟本週的族弟。
毛貴的日子現在不大好過,和一年前相比天差地別,紅巾軍大元帥劉福通的分兵三路北伐策略,西路軍被哱羅帖木兒打的七零八落,中路軍在遼陽被賀唯一死死拖住,敗亡是早晚的事,如今只剩下了他這一支東路軍,處境也舉步維艱。
最讓毛貴鬧心的是,他的前任老大趙君用來信了,說是投奔毛貴。
趙君用那可是和芝麻李一道起兵的紅巾軍元老,資格比毛貴老的多,趙君用這一來,毛貴勢必要以禮相待,益都的主事之人也肯定要換,就算毛貴脾氣再好,被人奪了指揮權,心中能痛快纔怪呢!
毛貴把趙君用的書信放到桌子上,扭頭問道:“繼祖還沒有回來嗎?”日前遼陽紅巾軍告急,毛貴派遣手下第一號大將姬繼祖前往救援,已經好幾天了,不知道情況如何。
親兵答道:“大人,只有前日的戰報,這兩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親兵也知道毛貴對姬繼祖甚是倚重,幾天沒有消息,心中肯定擔憂的很。
毛貴還想再問幾句,另一個心腹王道和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道:“大人,有一樁好事啊!”
毛貴知道王道和平日裡就神神叨叨的,笑着問道:“又有何事啊?難道是繼祖回來了?”
王道和搖頭道:“是有人前來投靠,大人可記得孟本週嗎?就是那個義兵萬戶。”
毛貴哦了一聲,對義兵萬戶這四個字很是掛心,尤其是前來投靠的,因爲有前車之鑑啊!察罕不就是被義兵萬戶田豐幹掉了嘛!
毛貴皺眉琢磨了一會,道:“孟本週這個人我聽說過,打仗稀鬆平常,對韃子倒是忠心的很,他能來投降嗎?這裡面只怕是有玄機啊!不過去看看也好,千金買馬骨,不幹也得幹啊!”
等毛貴見到孟本週和孟本週所部人馬後,對孟本週的懷疑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句話,孟本週太慘了,慘的讓人看了之後都生不出懷疑的心思來,甚至擔心他們這樣趕到益都,不知道路上死了多少人。
毛貴此人頗有韜略,眼見孟本週這些人馬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馬上換上了一副求賢若渴的態度,對孟本週等人好的不得了,當場分發了半月所需糧草,並且把孟本週及其心腹部下請到了益都城內。
來的路上孟本週和周彬已經商量好了,孟本週自然做出一副投靠和交心的模樣,並且拍馬屁的水準又極高,讓毛貴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周彬進入益都城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益都紅巾軍的狀態,發現果然和之前遇到的數批紅巾軍不可同日而語,最起碼在士氣上高出數籌不止。
按照慣例,毛貴設宴爲孟本週接風洗塵,並且親自作陪,這個面子給的就很大了,可惜按照周彬導演的戲碼,接風宴簡直一片狼藉,包括孟本週在內,大家甩開腮幫子,顛起後槽牙,胡吃海塞,彷彿幾輩子沒吃飯了似的,看的毛貴等人搖頭不語,對孟本週等人的防範之心又削弱不少。
酒足飯飽,毛貴派人安排孟本週等人休息,孟本週在酒桌上已經瞄準了一個目標,便是毛貴的心腹王道和。
孟本週藉着酒意把王道和拉扯到一邊,情真意切,道:“王大人,我老孟也沒啥奔頭了,可是身後一大家子人得過活啊!初來乍到心裡真的沒譜,我這裡有些東西,一定要王大人收下。”
王道和看到孟本週命人擡來了兩口箱子,一打開,珠光寶氣,全是值錢的財貨,眼睛都直了,連道:“孟將軍,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