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卉聽得臉色時青時白,又羞恥又難堪,抖着脣,沒有說話,手中的瓶子捏的死緊,胸中波瀾跌宕。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竟然還妄圄掩飾這一切,以爲沒有人知道。她真傻,怎會忘了,劉叔在劉宅工作了幾十年了啊!
“小姐,我不是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劉晨頓了頓,沒說下去。
他只是不希望,那個孩子的出生,勢必成爲兩代人的痛!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可能扼殺於搖籃裡。
“劉叔,謝謝你的好意,我明白的,謝謝你。”吞下滿嘴的苦澀,沐卉乾硬的說道。
劉晨帶來的震撼已經慢慢的消化掉了,但孩子的事卻衝擊了她的大腦。
她竟一直沒有察覺!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我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撫着額頭,痛苦的說道。
劉晨看着她的模樣,心生不忍,但也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並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讓她更亂。彎腰行了個禮,他轉身往外走去,但走出幾步,又回頭,目光炯炯的看着沐卉,道,“小姐,或許這話我說不太合適,尤其是在這種狀況下。我也不是說要您接受莫允澤的感情,但是,我希望您別因爲這件事而對莫允澤心生怨恨,莫允澤是真的愛了您,從不是秘密。”
什麼?”沐卉驚愕的看着劉晨,他是說,蘭嫂她們全部都知道?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甚至,沒有一個人阻止這段荒唐的感情?
若是沐卉平常的樣子,劉晨是很難看穿她的心思的,她在莫允澤身邊呆了太久,潛移默化間也學了莫允澤七八成,但現在的沐卉,心思卻完全寫在臉上,讓他想看不出來都難。
“小姐,這件事您不知道,但我們這些看着錫明少爺跟莫先生長大的人卻看得清明。其實在很多年前,莫氏家族裡就爲莫先生安排了婚事,因爲您被莫先生保護得好,沒有知道這件事。”
“可是,莫先生有多麼固執、潔癖,這一點您比我是更清楚的,他不想您受委屈,所以拒絕了這個建議,不惜力扛着整個家族的指責與以及政敵的壓力,將婚事推掉了。之後,又整頓家族,纔會將家族的族親全數逐出去,才能保持這幾年的安靜。這幾年的時間,我並不知道中國那邊的情況,但我相信,莫允澤也是一直扛着政治上的壓力,才能保持着單身,否則,以莫先生的身份,是不可能到了現在還沒有結婚的。莫先生是真的一心爲您所想,只是有時候,莫先生也會難免有失去控制力的時候,因爲他也是個男人。”
“錫明少爺雖然有的地方做的不對,但是一些方面還是跟莫先生做的相差無及的。”
其實,早在這一次莫允澤來到美國時,他就有預感,這一次與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眼下的狀況,說實話,比他預想的要好的多,他以爲,這一次的動靜會比上一次還要大,但沒有想到,莫允澤會選掭私聊。
沐卉聽得迷迷糊糊,但心卻清晰得很。
原來,在幾年前,家裡突然少了那麼多的族親,家庭宴會一次比一次少,到最後的再也沒有,連那些往來的族親們也不曾再出現在家裡,這一切不是沒有緣由的,而原因,竟還是因爲她。
她真的沒有想過,甚至對那些事,那些親族的突然消失都沒有放在心上過,她與那些族親們本來就沒有多少牽扯,澤哥從不讓她出席家族宴會,因此,除了牽絆,並沒有親近過,和陌生人並沒有多少區別。側是每一次族親們過來,每一次的宴會,她就必須一個人躲起來,對她而言,就意味着澤哥會少陪自己一點,所以,對於那樣明顯的不同尋常,她也沒有去在意,反而爲此而感到慶幸,澤哥可以多一些時間陪她了。
“小姐,我說這些並不是想替莫先生開脫什麼,只是,希望您不要怨莫先生,他其實也苦。”劉晨語重心長的說道。
劉晨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沐卉忘記了,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藥,失了神,很迷茫,就像一個人漂浮在茫茫夜海里一樣,忽沉忽起,十分茫然,也有幾分惆悵。
就如劉叔所說,莫允澤對她的好,她纔是最明白的那個人,卻也正是因爲這樣,背叛與打擊也變成了雙重的,她更加無法原諒那樣的莫允澤,竟然一直在騙她,一直是有目的的對她好,只要想到這裡,她就無法釋懷。
尤其,在錫明哥還是被澤哥所殺後,她真的沒有辦法釋懷。或許,時間和距離纔是治癒這些創傷的良藥吧!
沐卉寂寥的悲笑,打開藥瓶,顫巍巍的倒出了一顆避孕藥,就這樣吞下,苦澀的味道久久在舌頭上停留。
澳門,一座名副其實的海上夜都之稱,以娛樂與賭博聞名世界,賭場,自然也成爲了澳門的特色之一。
夜色下,璀璨的燈光將這座夜城照亮,比白天更加美麗多姿,市中心一座奢華都城門口,名貴的私家車來來去去,一名長相斯文的俊逸男子從一輛黑色的加長車內下來,一身純白,慢慢的走進這喧譁的場所,卻並不格格不入,而他,竟是琳達的哥哥。
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那宏偉富麗幾乎能讓人淹沒,男人淡定的掃了眼四周,一名侍者快速的走了過來,神情謹慎的朝他彎腰鞠躬,然後領着男人朝比較偏的方向走去,那裡有一座獨自化開的電梯。
“傑克先生,總裁在頂樓。”侍者小聲說道。
他強大,聰明,彷彿無所不能,任意的遊走在黑暗與罪惡的邊緣,因此,他成爲了暗閣的副把手,一個地位僅次於總裁,在暗閣擁有着絕對自由與權力的存在,不過,男人卻不一定聽從總裁的命令,他只遵從他自己。
“恩。”男人臉色不變的踏進電梯,按下頂樓的電梯,透明的銀色電梯門合上,緩緩上升,很快,就到達了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