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道歉,可是,她感覺到他的心正一寸寸的冷掉,自己的心也同樣的涼着。
失望,徹底的一種失望,莫允澤一直以爲自己對沐卉的教育是成功,他造就了一個完美的淑女,可是,他卻犯下了一個太多致命的錯誤,在完美她的時候,沒有改變她執拗的性格,以至於她變成現在這樣,一旦認定了的事,就冥頑不靈,怎麼也拉不回來。
兩年了,一切卻又回到了起點,其實是他太過愚蠢,早在之前就該明白的,她之所以逃避着他,就是因爲她還活在自已限制的圈圈裡,沒有走出來,是他太奢望了,是他不敢抱那樣大的希望,是他錯了。
濃濃的疲倦將莫允澤包裹住,他也累了。
……
他不是鐵人,他也有弱點,而他的弱點就是她,他早已說過,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在他的心裡頭動着,她的高興能讓他的心暖,也跟着感受到那幸福,而她的疏遠x距離,也會更深的傷進他的心肉裡。
沐卉握住他的手,緊緊地,好像不這麼做就會失去了他一樣。
“小卉,我一直以爲這個世界上能融入我骨血,讓我的靈魂都能得到安寧的人是你,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莫允澤慢慢的站起身,一分一寸的將她的手指耕開,然後從自已的手心裡拿開,鬆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淡,眼裡透着海一樣的薄涼,就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
沐卉的手失去了支撐落了下來,心也在那一刻被凍撤,冰冰涼涼的,胸口好像被什麼堵住了,心慌着,意亂着,前所未有的震動與不寧,擡起頭看着莫允澤,但後者已經轉身,朝外面走去,伸手,卻只抓得住虛無的空氣,他越走越遠,這就好像成了她和他的預兆一樣。
淚,一滴滴的滾出來,從臉上落下,浸入了被子裡,她慢慢的俯下身,趴在牀上,無聲的哭泣着,想喊,但什麼都減不出來。
她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可是她能怎麼做?她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女人都算不上,這樣的她還有什麼資格將那樣完美的他心安理得的留在自己身邊。
莫允澤的心情也不平靜,他甚至有一瞬間的迷茫和動搖,不確定自己的堅持究竟能不能得到她的迴應,那就好像一個無底洞。
離開沐卉的房間後,莫允澤下了樓,本來是想去書房的,但想起之前的事,腳步一轉,朝琳達的房間走去,不過裡面並沒有見到琳達的人,而是兩名女傭,正在牀邊照顧着昏迷的莫達。
“先生。”兩名女傭見莫允澤走進來,只驚訝了一下,立即站起身,恭敬的彎腰。
莫允澤沒理會兩人,上前在牀沿坐了下來,動作流暢而自然,直接拿起莫達小小的手腕放在手心,把着脈。
兩人戰戰兢兢的看着,尤其注意到了莫允澤胸口的血跡,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半響,莫允澤放開了莫達的手,平靜的聲音下含着深怒,“這是怎麼回事?琳達人呢?”
“先生,琳達小姐現在還在手術室,是勞拉小姐將琳達小姐推下樓,小少爺受到波及,造成輕微的腦震盪。”
“手術室?很嚴重?”莫允澤蹙眉,面容透着沉思。
他承認,他是一個涼薄的人,雖然這一年多琳達悉心的照顧着莫達,但他對她並沒有什麼關心的感情,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個想法考慮的也不是她的安全,而是她出事所帶來的影響。
畢竟,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傑克的女人,現在傑克和劉錫明合作,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現在他的女人在他的地盤上受了傷,傑克若知道了,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這兩年他能穩住傑克和劉錫明,不讓他們輕舉妄動,和琳達不無關係,因爲傑克算得上劉錫明的軍師,控制住了他,也就拖住了劉錫明,否則,以劉錫明以前的衝動,得勢的第一件事,絕對是找他報仇,就算不報仇,也會拖住他的腳步,多少也會影響他找小卉的動作。
“是什麼原因?”勞拉那個女人雖然愚蠢,但一般琳達的舉動都讓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傷到她的理由,這一次又是爲什麼?
“因爲勞拉小姐對琳達小姐不禮貌,小少爺維護琳達小姐,就說了勞拉小姐是惡毒巫女。”顯然,女傭們都是維護者莫達的,“勞拉小姐執意認爲是琳達小姐所教,就打了琳達小姐,琳達小姐當時站在樓梯上,沒站穩,摔下了樓。”
“是嗎?”莫允澤一陣冷笑,看來他還是太高估了那個女人的智慧。
“你們把小少爺送到房裡去,二十四小時輪流照顧。”起身,他冷漠的交代,顯得無情。
“是。”女傭捫嘆了口氣,先生大概也只會關心小姐吧,只是她們不懂,當初爲了小姐能拒絕那麼多名媛淑女的先生怎麼就在這兩年把持不住,還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個孩子。不知道小姐知道了小少爺的存在後,能不能接受得了。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莫允澤也沒有直接去處理勞拉,而是去了大宅旁邊的小別墅,那裡是專門設立的小型私人醫院,身在莫氏家族,受傷是家常便飯。
裡面的醫生全是從世界各地高新聘請而來的醫療精英,由丁芳春親自面試通過,只是待遇雖好,卻也要付出相對的條件,那就是這些人是沒有自由的,是不能踏出莫宅一步的,往來書信也要經過層層檢查。
琳達還在手術中,莫允澤換上了消毒服進去看了下琳達,她昏迷着,臉蒼白得可怕,一臉的死氣,醫生們都在盡力的搶救着,整體趨勢還算可觀。
……
莫允澤也算鬆了口氣,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琳達牽扯進這些事來,只不過琳達是爲了感謝他的收留,也是爲了替小卉守住他,才一次次的阻止勞拉,也惹得勞拉對她滿心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