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律師，你確定今天是我約你出來的嗎？我看我的手機通話記錄，這電話好像是你先打給我的呢。”
樑清歡淡淡地笑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剛纔盧律師說我約你出來，是想搞慕氏，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慕氏要告洛華吧，我們的計劃是失敗了嗎？”
“這麼說來，我還得退款了？”
盧臨摸不透樑清歡現在是什麼路數，他很緊張，卻還是按照之前備好的腹稿，引導着樑清歡：“樑小姐，當初你找上我們公司，說能提供給我們一些的文件，讓我們看清慕氏的廬山真面目，卻不曾想，這一切都是你和慕總設的局，等着我們洛華往裡跳對嗎？”
“慕氏的確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和慕總夫妻倆和好後，乾脆雙雙做局，把我們洛華玩得團團轉，這簡直是高招啊，我們已經甘拜下風了，樑小姐還特意過來嘲諷我們一遍，沒必要吧？”
樑清歡眯着眸子，這個盧臨背稿子的痕跡實在太明顯，她要是這都看不出來，除非是瞎了。
本來她過來，是想引導盧臨說出些自己先前不知道的情報的，但現在看來，是聽不到了。
既然是這樣，那也沒必要繼續跟他周旋了。
樑清歡笑靨如花，二話不說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很乾脆地承認道：“我和慕承燁，就是夫妻齊心，其利斷金，怎麼樣？洛華這次吸取到教訓了嗎？”
注意到自己話音落下，盧臨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樑清歡笑得更燦爛：“本來還說從洛華多撈一筆的，但你們之前打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我塞牙縫的，今天我特意約你出來，想多搞一筆錢也沒搞到，我可是真不開心。”
盧臨嚥了一口唾沫，才順着樑清歡的話說：“你約我一個實習的小律師見面，能撈到什麼金呢？”
“也對。”
樑清歡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拎上包準備要走：“反正慕氏和洛華的官司將近了，到時候你們也要賠上一筆不小的違約金，說不定連整個公司都要賠進去，這麼多錢都擺在我面前，我也不至於貪這麼一點。”
“那就下次再見了。”
樑清歡擺手作別，剛轉過身去，法務部的辦公室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時間諸多記者涌上來，把樑清歡給團團圍住。
一架架攝像機，拼命閃爍着鎂光燈，彷彿要射瞎樑清歡的眼睛。
“樑小姐，所以你是雙面間諜，一邊出賣慕氏，泄露合同，一邊從洛華這邊謀利，爲的就是等今天慕氏洛華兩家公司鷸蚌相爭，而你坐收漁翁之利嗎？”
“樑小姐，你跟慕總設下這麼大的局來針對洛華，請問其中有什麼外人不知的秘密原因嗎？”
“樑小姐，你別保持沉默啊，說一下吧……”
法務部的大門口，瞬間被一羣記者圍得水泄不通，樑清歡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就好像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一幕，她緩緩回頭，看着盧臨，嘴角牽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樑清歡這麼笑，盧臨心裡更慌了。
抱歉，樑小姐……
從師傅口中得知，樑清歡和慕承燁是夫妻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今天的一意孤行，爲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所幸當時他和樑清歡見面說的那些話，沒有被旁人聽到，否則他便是千古罪人。
現在師傅家裡好幾口人的性命，都被公司高層攥在手裡，以此作爲威脅，如果他不按照公司給出的稿子來引導樑清歡的話，他們就會傷害師傅的家人。
沒辦法，他只能照辦了。
至於今天欠下樑小姐的，只有改天再去找她賠罪了。
慕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小吳抱着平板走進去，看着慕承燁的時候，滿臉的惴惴不安，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給他看，又不太敢。
慕總這幾天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他不知道現在給慕總看到這幾張照片，會不會把人給氣得夠嗆。
殊不知，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已經足夠點燃了慕承燁。
“說！”
慕承燁冷聲一喝，單單的一個字，被他說出十足的力道，足夠震懾了旁人。
小吳嚇得一哆嗦，急忙把平板遞給了他。
“慕總，這是二十分鐘前發佈的新聞，夫人和洛華的實習律師見面，現在已經登上了實時熱搜，網上罵夫人罵得……極其難聽。”小吳硬着頭皮，如是說道。
慕承燁接過平板，滑動屏幕的手勢都透着一股子冷傲。
聽小吳話說到一半，他寒着一張臉把平板丟開，轉過椅子去，直接背對了小吳。
“……”
小吳也沒弄懂，慕總這是什麼意思？
是要讓公關部趕緊出面解決，還是先生打算即刻動身，回家去安撫一下夫人？
不管做什麼，總得給他一個指令啊。
小吳就這麼站在那兒，眼巴巴地盯着那把椅子，看着上面稍微展露出的一頭黑髮，隨着辦公室裡的冷空氣一樣默默罰站。
“還不滾？”
半晌，才聽到男人冷漠的口氣。
小吳皺着眉頭，很想多說點什麼，可看到慕承燁這樣子又有些許的忌憚，想了想，還是轉身出了總裁辦公室，坐到麗娜身邊去的時候，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麗娜剛跟老公和小孩吃完飯回來，心情很不錯，見他如此鬱結，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小吳，男人最忌諱的兩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小吳趴在桌子上，興致缺缺地反問了兩個字。
麗娜笑得一臉諱莫如深，慢悠悠地說：“這第一點呢，男人不可說不行。第二點，則是不可以唉聲嘆氣。”
“小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麗娜似乎是覺得這話不夠毒，還補充了一句。
小吳滿頭黑線：“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調侃我，夫人都要被網友罵成篩子了，我擔心啊。”
“你是夫人老公，還是慕總是她老公？”麗娜補了補口紅，“夫人自有人心疼，輪不着你在這裡鹹吃蘿蔔淡操心。”
“慕總根本就不心疼啊！”小吳張口就來。
麗娜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擡了擡下巴，示意小吳看向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方位。
“你再說一遍，夫人有沒有人心疼？”
小吳一眼看過去，只見剛纔還一臉冷靜泰然的男人，此刻卻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上，掛在手臂上匆匆忙忙地就大步走向了電梯，而就在五分鐘後，公司還有個重要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