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未除根

“師尊?閣主?”

不久後,一個溫婉端莊的聲音響起。

“布嚕布嚕……”

迴應她的只有岩漿的撲通聲。

宋清瑤走到廣場時有些不可思議。這裡究竟發生了怎樣驚人的打鬥?她悄悄守在雪池外見那幾人都離開了,頓時知道大事不妙,等虞止一走就立即下來看情況。

有灼熱的岩漿蔓延上來,宋清瑤在廣場邊緣晃盪,情緒有些壓抑。

她已經知道了結局。

可她感到很奇怪,明明自己與宮默羽和閣主只是利益關係,可爲什麼自己心裡空落落的,像被剜走了一塊?她內裡是個極冷漠自私的人,唯一顧及得上的便是自己那個還算省心的弟弟。

九年前她遇見宮默羽時,宮默羽剛殺了一村子人。她爲了偷些財物冒險孤身潛入了那村子。宮默羽發現她後拿刀貼在了她背脊上。她立即停下翻找,轉過身來,還碰倒了旁邊坐着的屍體。

宮默羽笑着問:“小姑娘,你不害怕麼?”

宋清瑤卻搖搖頭:“不害怕。”

“真的?騙人可不是好孩子。”

宋清瑤眼睛雪亮,堅定地說:“吃不飽飯纔可怕,每天因爲窮被其他人嘲笑纔可怕。”

“我說我是冥族你害怕麼?”

“冥族?”宋清瑤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我阿孃講過,冥族是吃人的。可那些收稅的官家、無良奸商、攔路盜賊全都是害人性命的,冥族也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和人族又有多大區別呢?”

宮默羽對這回答有幾分意外。她收回匕首,眼含笑意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真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跟着我,以後保證讓你每天吃飽飯,不被人欺負!”

“真的?我可不是好騙的。”宋清瑤看着這個黑袍女人,眼裡有些警惕,“你不會要把我賣到窯子裡去吧?”

宮默羽摘下兜帽取下黑色面紗,又掏出一枚風華閣的令牌晃悠兩下,漫不經心地說:“我是風華閣的人,纔不會帶你去窯子裡。”

宋清瑤無動於衷,“你不要以爲長得好看就可以騙小孩。風華閣可是傳說中的四大首宗之一,我這樣的窮小孩做夢都沒敢進去!”

“哈哈哈,你這小姑娘真是讓我喜歡。”宮默羽毫不嫌棄地伸手在宋清瑤髒兮兮的小臉上拍了拍。

宋清瑤卻後退一步,有些反感這樣的行爲。直到看見宮默羽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金燦燦的金子,宋清瑤兩眼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從沒見過那麼多錢,這一刻宋清瑤有種預感。她即將進入一個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世界,登上更高的階級,去實現自己更大的野心!

“把你賣了能有這麼多錢嗎?”宮默羽笑着將金子遞過去,宋清瑤正要去抓那金子,宮默羽又突然收回手,“怎麼樣?跟我走嗎?答應了這就是你的了。”

“答應!我答應跟你走!可是……我還有個弟弟。我弟弟可懂事了,從來不跟我搶吃的,我有些捨不得他……”

“我懂,我……也有個姐姐。小時候我跟她一起討食,她自己都吃不飽還總給我吃的……”宮默羽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可惜,後來她做錯了事,我要讓她付出代價。你以後可別傷了你弟弟的心!他的未來我會派人幫你打理,安心跟我走吧。”

被一錠金子晃瞎了眼的宋清瑤,就這樣跟着宮默羽大搖大擺進了風華閣。儘管天資一般,她卻因爲嚐到了金錢與權利的滋味,付出雙倍於常人的時間修煉,憑着自己的努力享受到了更高處的風景。她要將所有曾經嘲笑、輕視過她的人都踩在腳下!

剛開始她銳氣方剛無所畏懼,被不少人使了絆子吃了虧。宮默羽聽她氣呼呼訴完苦,卻因爲那些弟子幼稚的手段而捧腹大笑。

宋清瑤現在都記得宮默羽的那幾句話:“一個骨子裡極冷的人,在這紛繁嘈雜、互相提防、熱衷於苛責的世界中,唯有披上一層羊皮讓自己看起來柔軟溫和些,才能完好無損地活下去。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明白的。”

岩漿還在上涌,地下室越來越灼熱。宋清瑤終於回過神,看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搜尋的了……

宮默羽給了她所能給的一切好處,金錢、地位、家人的資助、弟弟的未來……可自己也冒着生命危險替她殺了那麼多仙門中人,替她及時傳遞消息。

她沒有欠宮默羽什麼了。

那麼,讓她如此魂不守舍的到底是什麼?原來……她還是在乎這個不能帶來絲毫利益的師徒關係嗎?

宋清瑤正要離去,角落裡一枚血扳指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邪王給師尊的靈器!”

宋清瑤盯着這枚血扳指,眼中頓時悲喜交加。

她彷彿看見了師尊生前的灼灼風華之姿,又彷彿看見了一枚通往強者大道的神聖鑰匙……她將血扳指緊緊攥在手裡,眼裡迸發出一絲生機。

言霖月靜靜在房間裡修養了三天,靈魄被穿透的痛感仍然清晰。這三天她沒有一個晚上睡好了覺,一是因爲靈魄的疼痛,二是因爲這幾天院外時常有風華閣弟子來回跑動,深夜裡也讓人不得安息。

得知閣主和幻面仙子失蹤後,閣內亂成了一鍋粥。所有弟子全員出動,將風華閣翻了個底朝天。

但很快,風華閣唯一能主事的也是僅存的一個長老夢白尊者出面臨時擔任起閣主之職,平息了這場混亂。

第四天,虞止終於現身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虞止突然出現在言霖月房中,絲毫不在乎凡俗間諸如男女之防的規矩。

言霖月搖了搖頭,“沒有傷及根基,只是需要休養些時日。”她又看向虞止,“木子姐姐她……”

虞止目光依然平靜如水,溫聲道:“我已經將她送回日月門的葬星園,那裡是日月門歷代最傑出的門人安息之地。我想這也是她最好的歸宿。”

言霖月忍不住問:“你的心……真的已經冷漠到這個程度了嗎?你都沒有試圖救一下她?”

“沒有意義。”虞止沒有過多解釋。他坐在窗邊低垂着眼眸,言霖月看不清他的神色。

言霖月深吸口氣,或許她太低估千年歲月的漫長了。一個見慣了生離死別,孤獨活了一千九百年且常年經受非人折磨的老怪物,能有多少感情?他那所剩不多的人性全都留給了百里笙,哪裡捨得分給他人分毫!

“我來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惜言姑娘。”虞止突然說。

言霖月拋開雜念,擡頭看向他。

“過幾日我便無法再現身,我會派白霆貼身保護你。”

“又是秘術的反噬嗎?”言霖月心底那點隔膜因爲這句話突然又消失無蹤。

“嗯。”

“怎麼這麼頻繁?上次纔不過是三個月前。”言霖月有些激動,牽扯着了傷,頓時疼得冷汗直冒。

原霽空突然走進來,“說話那麼有勁,看來是不需要我再給你端飯菜了。反正修行者一兩天不吃飯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他手上端着些清粥與素菜,養傷要忌沾染葷腥辛辣,這些都是他特意囑咐送餐侍女送來的清淡之食。

虞止聞聲看向原霽空,兩者眼中都帶着明顯的厭惡。

“不不不,我一個傷員不吃飯傷情會惡化的!”

言霖月求生欲極強,該服軟的時候決不能猶豫!雖然她對這些兔子口糧沒多少興趣,但有得吃總比餓死強啊。

“你什麼時候走?”原霽空破天荒主動跟虞止搭話,卻問了個無敵冷場的問題。

虞止仍然沒有理會他,轉而對着言霖月說:“惜言姑娘好生養着傷,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白霆說。明日等他來了我就該離開了。”

“嗯,多謝虞止前輩。”

“爲了保護晴兒的淬靈,這是我應該做的。”虞止聲音溫和親切,說的話卻無端讓人感覺到了距離。

言霖月沒有再自討沒趣,她禮貌地朝他笑了笑,然後看着他施施然出了房門朝自己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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