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意大利的定製沙發,鬱晴柔卻如坐鍼氈。
眼巴巴的看了眼董逸君,碰觸到那冰凌似的視線,又慌忙垂下了眼。
雙手揪着放在膝蓋上,鬱晴柔發誓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坐得如此中規中矩過。
“你是不是喜歡王軒宇,在害怕什麼?”他玩味兒的口吻,調侃的語調,將她的膽怯通通收入了眼底。
“誰,誰害怕了……”鬱晴柔鼓起腮幫一臉茫然,還裝模作樣的往身後看。
董逸君看着她,突然眼裡多了絲新奇,鬱晴柔天天罵着他不要臉,她自己的臉好像也丟到哪找不見了。
他緘默着,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鬱晴柔心如擂鼓,愈發的惴惴不安。
沉默良久,她終於是沉不住氣來,擡眼問道:“看什麼,我臉上有什麼好看的!”
被他看得心裡發麻,悄無聲息的開始慢慢往旁側挪移,努力拉開和他的距離,能多遠就多遠。
然而,就在她剛挪移了不足一寸之地,董逸君便開了口:“你敢再動一分,就不是讓你坐這裡了……”
鬱晴柔心裡一緊,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讓她坐這裡,是要她坐哪裡去?
坐方便麪還是坐雞蛋?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更加的不明白董逸君的所作所爲,這樣莫名其妙的,讓她沒個底。
就算他生氣,竭斯底裡的怒罵也好,總比現在神神秘秘的讓人舒心些。
“看你而已。”董逸君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仔細看了看依舊看不出相貌中有任何出挑之處。
看她,看她做什麼!
鬱晴柔下意識的擡手摸了一把臉,慌張不定:“你有病啊,我又沒起痘痘又沒變樣,看我幹什麼!”
“看你是不是喜歡王軒宇。”董逸君語氣平淡,手臂隨意搭在沙發靠背上,盡顯慵懶。
鬱晴柔正襟危坐,深怕靠後些就回碰到他的手臂,心顫了顫,毫不隱瞞的點頭:“對啊,我是挺喜歡他的。”
暖男又帥,多金有禮,誰不喜歡?
她很清楚喜歡同愛區別,喜歡一個人,是希望能
與之相處,愛則是融入靈魂的情感。
對王軒宇是喜歡,最簡單純粹的喜歡,欣賞。
此言一出,董逸君立時瞟了她一眼,眸中是冰冷寒光:“你說你喜歡他?”
“怎麼,有意見?”鬱晴柔警惕的看着他,身子下意思的往旁側傾斜,被董逸君瞪一眼,就好似有芒刺扎遍了全身。
“有。”他收回了目光,微微俯身將掉地上的報紙撿起來,從容的疊起,方方正正擱置在茶几上,這才又慢條斯理的說道:“從今往後和王軒宇劃清關係。”
王軒宇是哪根蔥,他哪點好?
除了會傻癡癡的笑,做個花少不務正業他還有什麼?
“憑什麼?”鬱晴柔瞪大了眼,這一瞬間,她還以爲他是在吃醋。但見他一張沒有表情的側顏,連細微的情緒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在吃醋。
當下想起之前廉安成的事情來,氣不打一處來:“你變態是不?廉安成不讓我見也就罷了,現在還不讓我見王軒宇,是不是我就不能有個男性朋友?”
之前廉安成的事情她妥協了,畢竟本就和廉安成沒什麼交集,這次卻又是王軒宇,鬱晴柔還想着哪天去Pisces和王軒宇再見一面。
被何婉婉搶了工作,她心裡不好受,但至少想要王軒宇知道,她去過Pisces,對他的話掛心。
可是,董逸君卻突然這麼一句,是要將她騷動萌芽的感情扼殺在搖籃裡!
“隨你怎麼想,沒有迴旋餘地。”不準見就是不準見,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他並不討厭王軒宇,那是在鬱晴柔說出那句‘喜歡‘之前。
一個玩具,如果喜歡上了別的主人,那是不是就得丟棄?
董逸君緩緩站起身來,垂着眼目視着她,面色清冷:“如果讓我發現你跟他有來往,後果自負。”
他向來言出必行。
“喂!”瞧着他不疾不徐的往客房走去,鬱晴柔趴在沙發靠背上喊了起來,然而,他卻罔若未聞,徑直入了房間。
“神經病!”一口氣提不上來,鬱晴柔撫着胸口憋氣到不行。
不喜歡我,還限制我的自由,限制我見別人
,這到底是什麼鬼!
鬱晴柔在心裡謾罵着,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犯二的哈士奇,指尖飛快的點開網頁找到了王軒宇的圖片,卻在系統詢問儲存否時遲疑。
過往種種已經給了她深刻教訓,董逸君這人不能惹,炸毛了對她沒好處。
於是只得作罷,順勢一躺,倒在沙發上,欲哭無淚。
房間裡,或許是太安靜的關係,窗外的雨聲格外的響亮,仿若那雨伴有意識,想要撞碎玻璃,破窗而入。
雖然才三點半,天色卻猶如夜班三更。
不開燈的房間裡,只有灰色的景。
董逸君坐在牀沿,慢慢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來,打開,打印機油墨黑色的標題顯得有些刺眼。
Pisces入職登記表。
“入職?”他自言自語,一抹冷笑噙在嘴角,眼底滿是譏諷。
掃了一眼便對摺而過,撕成了兩段,再撕,直到紙張上的字體根本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才順手將細碎如雪的紙屑丟進了垃圾桶。
鬱晴柔在沙發一覺睡到了十二點,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脖頸痠痛,像是要斷。
窗戶外時而明亮的閃電有些晃眼,該是下雨的關係再加上有空調冷風徐徐,她不由的打了個噴嚏,搓了搓已經汗毛豎起的胳膊。
夏天還這麼冷,真是沒誰了!
鬱晴柔嘟囔着罵了句鬼天氣,正準備去空下的客房裡睡覺,兀地,客廳裡的燈就亮了起來。
只見董逸君站在客房的門口,指骨分明的手附在開關上,緩緩垂下。
還是下午的衣着,就連領帶都還在,他,沒有睡覺……
鬱晴柔疑惑的盯着他,瞧着他擡起步子走過來,下意思的往後退:“大半夜的,你要幹什麼?”
她不得不防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夠危險了,董逸君那張板着的撲克臉上,更添幾分恐怖。
“這給你,不必再去上班,只要在我身邊,我養你。”他頓在她跟前兩步之外,細長的手夾着一張金色的卡遞到她面前。
蘇玉柔眨巴眨巴了眼,擡頭看他,木訥的接過依舊一頭霧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