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被卡卡西扯着,慢其半步跟在他的身後。雖然森羅估計着這會自己的手腕或許已經青了,但他卻仍是嘴角抿着笑,沒做任何掙扎的任由着卡卡西拽着他大步走着。
只是。。。森羅回頭看了看,剛纔他們談話的那個街角已經完全看不到半點影子了,可卡卡西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森羅看着他的背影,偏着腦袋想了想,然後眼睛一彎,墨色的瞳仁瞬時瑩瑩燿燿的,竟像是在其中揉碎了幾多星子一般。
“吶,老師。”森羅手上稍稍一用勁,拉扯了下卡卡西,便站在原地不願走了。
卡卡西皺着眉回頭,蒼青色的眸子裡還殘留着幾絲顯而易見的惱怒與煩躁。
“你攥疼我了。”森羅抿着脣,低沉清淺的聲音裡似帶有委屈。
然而卡卡西卻是聞言一愣,看那神色似乎是沒理解到森羅的意思。直到他順着森羅的視線將目光轉向自己緊攥着別人手腕的右手時,這才猛的反應過來。
急匆匆的鬆手,然後再眼睜睜的看着那白皙手腕上迅速的冒出幾條顯眼的紅色痕跡。
“。。。抱歉。”卡卡西道歉,一向磁性從容的嗓音在此刻竟有些侷促,而緊盯着森羅手腕的眼裡除遊離着愧疚之外,還隱隱約約的藏着一絲心疼。
“沒事。”森羅不甚在意的隨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後才擡頭淺笑着向卡卡西問道:“剛纔老師說找我有事?”
“啊?”似是沒料到森羅突然會問這個,卡卡西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連忙點着頭應道:“嗯。。。是,是有事。。。”
“什麼事?老師你儘管說好了。”森羅聽後,邊不着痕跡捋下袖子,遮住手上已經開始隱隱發青的指印,邊微笑着問道。
“。。。。嗯。”卡卡西沉吟了一下,錯開森羅的視線,略帶些尷尬的說道:“嗯,我只是想和你道謝。謝謝你幫我送護額來。”
“就這樣?” 森羅挑眉,純黑色的眸子裡似有失落。
“嗯,就這樣。”卡卡西點頭,直視着森羅,眼底的那絲慌亂侷促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恢復成了一往的沉靜無波。
森羅看着他,看着他神色的轉變,眼底的失落不禁濃厚了幾分。
罷了,他也不指望能在卡卡西臉上看到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他這個人,平日裡對誰都是那樣一副懶散,溫和的樣子。可那眼底的疏離與淡漠,卻也對誰都沒有卸下過。就是這樣一個善於將所有真實的情緒掩藏在那副懶散溫和的外表下的人,能看到他會惱怒的把自己扯開,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表現了。
森羅想着想着,眼底的失落也不覺稍稍散開了些。
短暫的沉默,森羅擡頭看了眼天空,然後收回視線看向卡卡西,突然冒出了一句:“吶,老師,快到冬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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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卡卡西看他,臉上滿是疑惑,顯然是沒明白他突然冒出這一句話的意思。
森羅看着他,沒解釋,反而是突然笑開了來。彎彎的眉眼,瑩白的牙,卷卷的髮梢,一時間,這個突然綻放的笑顏,在卡卡西眼裡竟有種直逼夏日驕陽的感覺,實在絢爛的奪目。
“你笑什麼?”卡卡西微微眯了下眼,低沉磁性的嗓音才輕輕響起。而那聲音裡,卻多了絲連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情。
“笑你。”森羅如是說道。
“笑我?”卡卡西疑惑的輕聲重複着。
“呵,對啊,笑你。”森羅彎着嘴角點頭,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老師,你是個膽小鬼,你知道嗎?”
“膽小鬼?”卡卡西微皺着眉,眼裡的疑惑卻只是有增無減。
“對啊。。。卡卡西膽小鬼。”森羅依舊笑着,可那帶笑的眉眼裡在此時卻悄然滋生出一絲落寞的感覺。微微拖長的話語尾音,竟也莫名的像極了一聲嘆息。可這一切,還沒等卡卡西看實,就轉瞬即逝,消失的不留痕跡。再定睛看時,他又是那副絢爛乾淨的模樣。
“老師應該還有任務吧?”森羅的話語跳躍性實在是大,卡卡西還沒從前面的話中回過神來,森羅又來此一問,卡卡西只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再耽誤你時間了。”森羅說着,竟一反常態的沒多加糾纏着卡卡西,反是爽爽快快的打算放人。
卡卡西沒說話,森羅看着他彎了彎嘴脣後轉身就欲離去。然而纔剛走沒兩步,他的手腕又被扯住了。只是,相對於先前的緊攥,這次倒是輕柔了許多。
森羅奇怪的轉身,然後只見卡卡西拉着他,面色躊躇了兩下,伸手從其後腰上的忍具袋掏了掏後,對着森羅攤開了手心。
森羅看着他手上的東西愣了一下,然後才抿着笑意將那瓶藥膏接了過來。
“早晚用一次,瘀青會散的更快。”卡卡西瞥了一眼森羅含笑的嘴角,然後便有些彆扭的把視線錯開來,手也縮了回來,接着才低聲囑咐了一句。
森羅抓着那瓶藥膏,點點頭,滿眼的都是笑意。
卡卡西見狀,隔着面罩蹭了蹭鼻子,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往來路走去。
森羅站在原地,直到看着卡卡西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裡,他才也轉身走開來。
卡卡西忙,森羅卻似乎閒的很。他拿着藥瓶,晃悠悠的在街上逛了兩圈,只是兩圈下來,森羅卻並沒發現什麼好玩的。他無奈的揉了揉自己頭髮,擡頭望着澄徹的天空發了會呆後,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
嗯,恰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森羅先是回了趟家,把藥瓶放好,又從另一間房裡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後便走出了家門。 接下來,他又跑到自己開的那家居酒屋裡,並特意從地下酒窖中拎出一瓶上好的清酒。和被自己委託在那裡看店的阿鬼打了個招呼後,又晃悠悠的出了店門。出了店門後呢,他拎着一壺酒,跑到了村裡的老字號點心鋪,大咧咧的打包了幾分紅豆丸子和其他零嘴和酒一起拎在手上往街角走去。
那個街角挺隱蔽的,沒有任何多餘的目光和注意力。森羅拎着一手的東西,閉了下眼,像是在感受着什麼。不一會,當他睜開眼時,其面前的空氣竟像是一個被石子破壞平靜的湖面一般,泛起了一個一個的漣漪。
而森羅,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反是提着一手的東西直直的伸腿跨進了那個漣漪裡。然後眨眼間,原地哪還有森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