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片溫馨安寧,而與此同時,鼬在小貓兒的帶領下也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說是自己的房間,鼬卻也是第一次踏進這個門。
房間很寬敞,裡面的傢俱全是上好的原木所制,天然的木紋讓所有的傢俱用品都顯得很是自然精緻。
但除了傢俱外,其餘的用品佈置,卻讓鼬的心情稍稍有些複雜。
他自小被教導嚴謹,生活必須中規中矩。於是基本上所有的事物都被規劃好,都被束縛在框架之內。更何況,在叛離村子之後,那種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情況,更讓鼬習慣了生活中處處充斥着的陰暗色調。
然而如今在他眼前展現出來的,他這個初次看到,以後要夜夜安睡的地方,細節之處卻豐富有趣到讓他一時有些彆扭的不適。
也不是說那些用品擺飾太過跳脫,但在他看來,卻還是隨性奇怪了些。
印滿了淺藍□□兒輪廓的深藍色被單,上面爬滿了開着小白花的墨綠色藤蔓的棕色窗簾,牀邊擺放着的毛絨絨的厚實地毯,牀頭櫃上擺放着的造型奇怪的狐狸鬧鐘。除此之外,在那個高頂入天花板的書架及書架旁的書桌上,也擺放了好些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不知用途的小東西以及幾盆綠意盎然的小盆栽。整個房間,極盡自然清新而且溫暖,鼬一眼掃過去,都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腳邊的貓兒引錯了路。但想起剛纔這隻小貓對森羅話語的反應,鼬又覺得應該是這裡無疑。
此般想着,鼬一路看過來,那個摸摸,這個看看,面上神色雖沒顯露出什麼,心底裡卻是稀奇的很。
饒是他也在世上生活了十來二十年,但全然放鬆的置身在這種環境裡,卻還稱得上是第一次。他一貫活的壓抑,以致後來都忘了生活原本的色彩。現在置身於這個鮮豔新奇的地方,不知覺間,他整個人似乎也在那些好奇的觸摸之中被染上了色彩,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一貫沉靜的臉色撇去了那兩分沉沉死氣,至此,他似乎纔算是真正活了過來。
“喵~”似乎是鼬磨蹭的有些久了,小貓兒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一個甩尾,淡定自若的跳上了鼬的牀,然後趴着對鼬軟軟的催促了一聲。
鼬聞聲看過去,也知道自己不宜耽擱太久,森羅還幫他溫着飯菜在那裡,按森羅的話說,磨蹭久了,飯菜就不好吃了。
這般想着,鼬便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走近牀頭微笑着勾着貓兒的下巴撓了幾下後,就轉身去了衣櫃。
衣櫃裡衣服很多,滿滿一櫃子,各種類型都有,從家居服到正裝,從睡衣到外出服,全部涵蓋在內。而且讓鼬不自覺鬆了一口氣的是,所有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很正常而且極貼合他的心意。鼬隨手翻了翻,然後拿出一件米色的寬鬆套頭衫和深灰色的棉質褲子及內褲走進了浴室。
浴室空間很寬鬆,所以浴池也建的很寬鬆。鼬脫盡衣服,草草沖洗了一下,然後才跨進灌滿熱水浴池裡細緻的清理起身上的污穢。
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原本應該是橫着傷口的地方除了髒點,肌膚卻是沒有任何損傷的樣子。想來應該也是森羅的手段,雖然有些驚訝,但只要一想想森羅的存在,自己的存在,這一點問題也就顯得微乎其微了。
身體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鼬一邊清洗着自己一邊草草的感受了一下。很模糊,只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眼睛也恢復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但是寫輪眼似乎受到了限制,他現在開不了眼。除此之外,其餘的就只能隱約感受到一點輪廓。看來要想徹底瞭解現在的身體,怕還要花上一點時間和功夫。
鼬一向是個利落的人,徹底清洗完後也沒花多長時間。伸長手,鼬正準備拿過早就備在一旁的毛巾來擦身子。卻不想,毛巾還沒摸到,手上卻觸到了一個圓圓的,頗有彈性的東西。抓過來一看,竟是一隻圓滾滾的黃色塑膠小黃鴨。捏一捏,還能發出嘎嘎的聲音。
轉過頭,只見那放毛巾的地方還擺着兩隻稍大一點的小黃鴨。鼬隨手就把鴨子拋在了水上,然後看着鴨子一蕩一蕩的在自己面前漂浮開來,當下就輕笑出了聲。
森羅這是將自己當小孩哄嗎?鼬一邊擦着身子,一邊想着。
不過,其實是他想多了。這些小黃鴨,還是森羅某次泡澡時,覺得水面上總是有些空蕩。於是第二天就特意差使着卡卡西出去買了一堆。然後拿回來後,又每個人的房間裡分了幾隻。所以這小黃鴨並不是他獨一份,鳴人那,阿鬼那,甚至於森羅自己那,小黃鴨的數量都只多不少。
擦乾身子後,鼬套上衣服。意外的很合身,鼬上下看了看,衣服質量非常好,穿在身上極其服帖舒適。鼬見此,也大致知道森羅對生活品質的追求。嘛,不過單看這個住宅,也就知道森羅是個慣會享受的人了。
稍稍把頭髮擦乾了些,鼬就走出了浴室。小貓兒還在他牀上呆着,鼬微微一笑,上前將貓兒抱了起來才往外走去。
小貓兒似乎和鼬很有眼緣,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鼬,但在鼬懷裡,它卻乖巧的很。毛茸茸的腦袋在鼬懷中蹭了又蹭,叫聲又軟乎乎的透着一股子撒嬌勁。不像在鳴人面前,總是擺着一副高冷的模樣。
穿過迴廊,鼬抱着卡卡不一會就來到了前院。森羅他們仍舊賴着木廊上,卡卡西仍舊躺在森羅大腿上微眯着眼養着神,鳴人仍舊懶洋洋的趴在阿鬼身邊看着他搗弄着手上的茶具。夕陽基本上已經隱入了天際,明月也早早就掛在了雲端之上。光線有些昏暗,濛濛的籠罩在那羣人身上,卻柔軟溫暖的很。
“洗好了?”依舊是森羅先出的聲。他擡起頭,便看見抱着貓兒的青年長髮微溼,鬆鬆的站在那,眉目柔軟。
他兩指並屈,輕輕敲了敲腿上卡卡西的額頭,然後等卡卡西坐起來後,抽身站了起來。
“餓了嗎?先吃點東西吧。”森羅說着,就帶頭往屋子裡走去。路過門邊時,隨手在門框邊一按,木廊上的燈光就亮了起來。鼬回頭看了一眼,馨黃色的燈光,很是乾淨柔軟。
“誒,大哥,我也想吃,吃飯吃早了,我現在也餓了。”鳴人一見森羅和鼬往屋子裡走,一個翻身就彈跳了起來,然後噔噔噔的就跟着兩人往屋子裡跑。
雖然本來只是給鼬一個人備着的,但因爲準備的精心,所以菜色很是豐富。那一大桌菜,他們全部再吃一頓的量的夠了。事實上,還真是如此。
鼬和鳴人才在桌邊剛坐定,卡卡西和阿鬼就慢悠悠的晃着進來了。看那樣子,似乎也不介意再吃一頓。
鼬看着幾人在桌邊坐好,模樣稍稍有些吃驚。但也就那麼一瞬,那抹吃驚,就化成了一個淡淡的微笑在嘴角氤氳開來。
森羅見狀,本就溫和的眉目亦是柔軟了許多。
五張椅子,終於是坐滿了。
他們能平安喜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