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喃喃低語:“我記得我好像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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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綱吉後腰的紗容困惑地歪了歪頭。
綱吉整個人很受驚嚇地白了。
“喂喂喂……總之誰都好……快來幫我把她拉開啊!”趴在地上的綱吉要哭了真的要哭了。
“紗容, 乖,我們回家了。”山本蹲到紗容身邊摸摸她的腦袋。
紗容迷糊糊地望了山本一眼:“哥哥,我想要吸血……”
綱吉默默淚流——這孩子倒黴習慣了, 覺得自己這次肯定要大出血了。
一邊的里包恩摸下巴:按照喝醉酒的人喜歡說“再來一杯”, “吸血”可能是想要喝酒的另一種表達?
山本像是聽到自家妹妹說哥哥要吃糖一樣寵溺地笑了:“哥哥的血給你喝。”
“嗯。”紗容乖乖地配合山本的手臂趴在他的背上, 讓他背起自己。
“山本, 沒問題吧……”瑟縮着站起來的綱吉看着在山本背上磨着小尖牙盯着山本的脖子考慮咬哪裡的紗容打了個哆嗦。
“沒關係的, 謝謝招待,我先帶我妹妹回去了。”
“你……小心。”
“啊,明天見, 阿綱。里包恩還有獄寺,了平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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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點鹹鹹的……”略微不滿。
“哇利(抱歉), 流了點汗。”山本穩健地走在夜晚的路上, 燈光中拉出的影子像是皮影戲晃過對面的牆壁。
“……有什麼掉在我的鼻子上了。”紗容張開眼, 看了一眼迷惘的夜色,“涼涼的。”
“不好, 下雨了。”山本加快腳步,“得快點回去才行。”
不過雨的加速比腳步的加速更加急促,豆大的雨點很快變得彼此粘連起來。
山本揹着紗容跑到一邊的樹蔭下:“你在這裡等等,我回家去拿傘來。”
“不要,哥哥的身體很溫暖, 很舒服。”背上的少女眯了眯眼, 從男生襯衫鈕釦間探入的手捂了捂, “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哈哈, 很癢啊紗容。不要亂動。”山本縮了縮腹肌, “乖,哥哥回家拿了傘就來接你。”
“不要。”紗容把胳膊勒得更緊了一些, 一張小臉埋得緊緊的,讓聲音也變悶了。
“那這樣吧,你先下來。我們用衣服擋擋雨,到時候一起衝回去好嗎?”
“嗯……好。”紗容軟綿綿地順着彎下腰的山本的背往下滑,有些七葷八素地找不到北,被山本扶着才站穩了。
天氣已經略微轉涼,不過山本武只穿着單件短袖襯衫。幾個鈕釦解下來,乾淨利落地開了衣服,雖然身體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但是美好輪廓還是很清楚的。
山本正打算把襯衫從胳膊上退下來,待會披在紗容頭上,給她遮雨。便聽見身後傳來似乎來自被黑夜模糊的角落,被雨絲切割的扎人的低沉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拉着山本的手,睏倦的靠着身後樹幹的紗容循聲擡眼,便看見像是沖洗照片從一團黑乎乎的夜幕中淡出的少年的身形——白色主打的休閒裝(貌似是睡衣?),一隻手握着有惡魔耳朵的尖尖傘,傘柄的彎鉤上掛着大大的便利袋,一隻手扣着插着吸管的紙盒牛奶。
淡金色直髮被暗色模糊細節,卻擦不掉那侵蝕性的光芒。偏一偏頭,額頭的鑽石皇冠便折射出點點錯覺般的細碎光點。
雖然因爲距離的緣故看不清臉,不過這是個不需要五官也具有識別性的人——
“貝爾菲戈爾,你怎麼在這裡?”山本打招呼。
貝爾走近的時候,紗容聽見雨打在那把小惡魔傘面上的噴噠噴噠聲。而頭頂上的樹葉因爲聚集了夠多的雨水開始往下劈踏劈踏地滾落着水珠。
酒氣上暈,紗容感覺貝爾像是從一團霧裡走出來。
“哥哥。”紗容把腦門貼在山本的胳膊上。
“我們打算回家不過路上突然下起雨了,”山本扯着衣襟,用衣服搭出一個小棚讓紗容躲在他展開的手臂下,“你有沒有多餘的傘可以借我們?”
“沒有。”對面的貝爾淡淡道,“不過王子可以送她回去。”
猛一甩手,牛奶紙盒橫脫出,被射入了一邊黑漆漆的垃圾桶口。貝爾用空出來的手對紗容勾勾手指。
“老爸要是沒看到紗容會剁了我的。”山本扯了扯嘴角。
“放心,王子會把她安全送到的。”
“紗容,你跟貝爾一起回去好嗎?”山本低聲問揉着眼睛犯困的少女。
“嗯。”
“哥哥就在後面跟着。”
“嗯。”紗容往前走了一步,卻暈頭暈腦地轉到了另一邊。
貝爾一把拉住踉蹌的某人,皺了皺眉,拉起對方的手臂放到肩上:“上來。”
紗容輕車熟路地往上一跳,雙手摟住貝爾的脖子,雙腿圈住對方的腰,勁道大得把貝爾勒得差點岔氣。
“……怪力女。”用空出的手托住身後的人,貝爾瞥了一邊的山本武一眼,露出微不可見的輕蔑笑容。隨即一個閃身,連續幾個跳躍,消失在原地。
山本愣了愣,把襯衫擱在肩膀上,撓頭:“傷腦筋啊……”
急促的前進速度讓雨水更加肆無忌憚地從正面撲入,將貝爾的正面濛濛打溼了一層。
高樓之上一個輕盈跳躍,到達陽臺的扶欄再接着往下跳,馬丁靴落在地面踩出薄薄的積水破裂聲。貝爾轉了轉手腕調整了一下雨傘,路燈光將地面照得溼嗒嗒一片。
“到了嗎?哥哥?”紗容被緩衝帶醒,揉了揉眼睛擡起頭。
雨傘之外、路燈之下的那圈雨被照得細細亮亮的。
“王子不介意你叫我哥哥,不過你最好搞清楚你叫的是誰。”
清淡的燈光迷糊出清冷的側臉,陰影的切割讓貝爾的五官比任何時刻都尖銳。
“山本哥哥呢?”紗容踮起腳尖,從貝爾的背上下來,環顧四周。
“死了。”冷靜的聲音像是燈光中垂直而下的鋼針似的雨。
“你說什麼?”混雜瞌睡的酒意略驚醒,紗容原本神色迷惘的臉本能地冷了下來。
“就算現在不死……王子遲早會忍不住殺了他。”雨傘的邊緣撞在路燈柱上,貝爾逼近紗容,低頭俯視她。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wωω▪TTκan▪¢ ○
單手扣向貝爾的脖子,然而貝爾反應更快地抓住紗容的手將她摔了出去。極大的力道叫紗容騰空而起,而她的頭髮卻像是被慣性拉住般留在原地,並迅速繞向貝爾,糾纏、拉扯。
最後變成兩個人四肢交纏着滾落在地上。
“我還以爲你忘了用頭髮。”貝爾用手肘壓制着紗容,一隻手緊扣對方頭皮,四把尖刀夾於指尖隨時準備切割,“真該死,要是被你用頭髮扎穿了心臟,估計你還不知道你殺的是誰。”
想象一下發絲溼嗒嗒黏糊糊的樣子,紗容皺了皺鼻子:“我纔沒你那麼噁心,髒死了。”
“……”你以前不是都這麼幹的麼,到底誰噁心啊。
“嘻嘻嘻,王子開玩笑的,王子可是唯一有資格殺死你的人。”
“真會說大話。”紗容一個掙扎翻轉,將貝爾壓在身下。因爲旋轉而迷了眼,紗容甩了甩頭才,看着前方努力睜了好幾次眼。能感覺到跨下小腹因爲呼吸帶來的起伏,雖然貝爾看起來很瘦,但是當墊子坐還是蠻舒服的麼,紗容很滿意。
感到脖子上涼涼的,紗容摸了摸,舉起手看了看,似乎是血。順着雨水從手指上往下流。
“你已經被王子殺死一次了。”
略略低下眼睛,紗容便看到貝爾手指彆着的銀質小刀,路燈光一閃而過的時候似乎可以聞見其上的血腥味。而貝爾的笑容帶着得意和冷嘲。
像是倒下去爬不起了的不倒翁。
這個聯想讓紗容微笑着眯了眯眼,然後她張開手指,將上面的血舐吮乾淨。
能感覺到對方的小腹因爲呼吸的停頓而僵硬。
紗容斜睨貝爾,捲了捲舌頭:“你也是吸血鬼嗎?想嚐嚐嗎?”
雨水打在脣上,蹦躂着滑出溼漉漉的痕跡。
貝爾的喉結滾動一下,隨即擱在路面的手臂像是飛濺的雨水帶起倉促的弧度狠狠地按在身上人的後頸。冰冷的脣因爲摩擦而變得溫熱。
雨水細細地橫流。
帶着惡魔耳朵的傘在路燈的光暈裡撐出一小片寧靜的黑暗。
雨水混雜着血液流入口腔,冰冷和溫熱交雜。
侵吞的法式深吻。
汽車的輪子在鋪水的路上碾壓出一串水聲。
車前燈燈晃眼地從遠處像是聚光般衝過來。
被燈光刺激的紗容眯了眯眼下意識想擡頭,被貝爾的側臉加深了吻。
長驅直入,粘稠的攪拌。
而在視線不及的角度,閃着冷光的小刀從修長的指尖掠出。
爆胎的聲音帶着尖銳的打滑聲,直直向着這邊衝來的汽車猛然不自然地、一邊高一邊低地拐彎撞向一邊。然後偃旗息鼓,默不作聲。
打溼的衣服粘黏在身上,如同赤.裸。
“我想吻你。”無時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