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寶說是給簡旭請安,其實是有話要說,來到簡旭的房間,他正打着哈欠,紅姑侍候他洗漱,看齊小寶過來這麼早,有些好奇,問道:“有事?”
齊小寶道:“給主子請安……有點小事。”
簡旭用熱熱的布巾擦了一把臉,聽齊小寶說話吞吞吐吐,像是這事讓他難以啓齒,奇怪,立即停下手,回頭看他,現他臉上竟有些不自然。又想,他向來都不會主動找自己談些事情,除非是吩咐他去做的,回來彙報結果,他才主動來找自己,否則,從無私事來講,所以,他想說的事,不會是小事,把布巾遞給紅姑,然後道:“不容易,你齊五爺居然也能有事和我說,我還真就好奇,到底是什麼事。”
齊小寶道:“主子,我覺得丁老太爺的心病,應該是他女兒的這樁婚事。”
簡旭點點頭,心說,這誰都知道,你不會大早的跑來,就說這樣一個沒有新聞價值的事。
齊小寶繼續道:“若是能把丁仲悔婚的事解決,那麼丁家上下,就會一片愁雲盡散去。”
簡旭還點頭,這也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誰都知道。
齊小寶不再言語,垂手在一邊侍立。
簡旭問:“完了?”
齊小寶點頭,“完了。”
簡旭把他左打量一番右打量一番,道:“這不算什麼事,主要是這件事不用說大家都明瞭,大早上的,你是喝高了,還是低估我的智商,不對,你有事瞞着我。”
齊小寶搖頭,“沒有事敢瞞着主子。”
簡旭不信,我又沒吩咐你分管這件事,你居然如此關心,有蹊蹺,道:“你爲何這麼認真的和我說丁仲悔婚的事。”
正在這時,賽諸葛、薛三好和張埝都過來,聽到簡旭問這一句,老薛嘴快,道:“主子,他是受人之託。”
受人之託?簡旭看着薛三好,老薛便把昨晚和今早生的事對簡旭講了一遍。
簡旭聽完是哈哈大笑,“你在那二小姐面前打了保票,你把我當神仙了,我什麼事都能做到,好,就憑你對我的這份信任,丁仲悔婚的事,我一定幫你擺平。”
齊小寶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幫丁家,怎麼是幫我。”
簡旭道:“當然是幫你,你心裡明白,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古人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年輕男女,不談談情說說愛,那不是辜負了大好青春嗎,剛剛西行之時,我們兩個坐在車轅上聊過,我當時就說,若你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子,就是打你,你也願意,這不,照着我的話來的,喂那丁二小姐長的怎樣,是閉月還是羞花?是沉魚還是落雁?”
齊小寶臊的只是笑,不知回答。
衆人也笑。
說笑一陣,簡旭就與大家商量,這個想法其實很好,若是能把丁仲悔婚之事扭轉過來,一來,能治好老太爺的心病,二來,也可以就此見到丁孟丁仲兄弟,查一查西夏使者被殺案的事。但具體怎麼操作,還要仔細謀劃一番。
吃過早飯,簡旭就與丁彰說,你這樣關着丁仲也於事無補,他若是執意悔婚,難道你要關他一輩子不成。
丁彰搖頭無奈的嘆息,“我也不想,可是,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事情到如此地步,也不知該如何解決,放了他,家妹豈不是就要守寡,不放,那傢伙執拗,去勸過,他還是不肯。”
簡旭暗自感嘆,不過是拜個堂,也沒有夫妻之實,就這樣套牢在一個人身上,封建,真是封建,想想也無奈,這本就是個封建時代,我若說,把丁仲那小子踢了,重新找一個,丁彰一定認爲我是個不懂禮法、風流成性、薄情寡義之人。所以,這件事,還要在丁仲身上下功夫,讓他點頭同意,媽呀這不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嗎。可是,就是用酷刑使他點頭同意,這入洞房的事,外人是幫不是忙的,我就冷你一輩子,還不是守寡。***,給我出了道難題,但只要是題,就應該有破解的辦法。
簡旭道:“交給我,讓我來試試,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完全解決不了的。”
丁彰看看簡旭,道:“交給你,這件事你也能解決?那你可真就是我丁家的大恩人了。”
簡旭想見見其妹丁玟,然後再去看看丁仲,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看此事能不能有轉機,若是那丁仲鐵了心悔婚,再想其他辦法。
他們正說呢,丁瓔騰騰的跑了進來,指着簡旭就道:“你就是主子?”
丁彰嗔怪道:“放肆,也不見禮,還手指貴客,大哥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簡旭笑呵呵的看向這個姑娘,猜到她應該是丁家二小姐,就是和齊小寶幾番戲鬧的丁瓔,看這小姑娘模樣倒也標緻,性格上是非常開朗之人。
丁瓔被大哥訓斥,匆匆道了個萬福,性子急,也就是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手胡亂的比劃一下,就算是見禮了,問道:“你還沒說你是不是。”
簡旭點頭,“我是,二小姐有事?”
丁瓔驚喜道:“你知道我是二小姐,真乃神人,你都沒有見過我,怪不得齊小寶說你機智無人能比,他還說,你能幫我姐姐把婚事挽回,我相信。”
簡旭哈哈大笑,這小姑娘真是傻的可愛,雖然你沒有自我介紹,但丁彰剛剛明明自稱爲你的大哥,而你的樣貌也不醜,就不是大小姐,那你不是二小姐是誰。心裡說,齊小寶啊齊小寶,你爲了泡妞,把我推到前面當禮物送了。
簡旭道:“二小姐放心,我一定努力去做,雖然事在人爲,但還有一句成事在天,所以,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丁瓔道:“你能的。”
簡旭一聽,得了,把我給堵死,沒有迴旋的餘地,索性就拼一拼。
“能否把大小姐請來,讓我見一見,我到了丁仲那裡,總得有話說。”簡旭道。
丁瓔點頭,朝門外喊道:“姐姐,你進來吧。”
原來,丁玟就在外面等着,她聽妹妹說,這個被那些隨從稱爲主子的人很厲害,是大哥請來的高手,能化解丁家的一切煩憂之事,被妹妹拉來,是想看看,究竟是真是假,可是到了門口,她又膽怯,不敢進來,但簡旭和丁瓔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被丁瓔喊,她怯怯的走了進來,低着頭,丁瓔過去扶着,來到簡旭面前,給簡旭道了個萬福,“見過先生。”
聲音悅耳,打扮得體,看上去就是一個俏佳人,因爲沒有看到她的容貌,簡旭想象不出,她會有多醜,而且她和丁瓔是親姊妹,丁瓔長的雖然不似劉紫絮、江小扣、雲朵那樣的美貌,但也是眉眼精緻,體態婀娜,不相信丁玟會是個醜女人,醜到讓丁仲這樣的貌不驚人、功夫一般、江湖上籍籍無名的人物悔婚。
丁彰道:“妹妹無需害怕,這位九日先生會有辦法幫我們,你就擡起頭來,給九日先生看看。”
丁玟道:“是,大哥。”
她答應是答應,但還是遲了好一陣,被丁瓔慫恿,才慢慢擡起頭,依然是用袖子遮住左邊的面頰。
簡旭只看到半邊臉,膚色凝白,眼眸乾淨,哪裡是什麼醜。
等丁瓔把丁玟遮住臉的手拿下來,簡旭心裡才咯噔一下,有些驚悚之感。原來,丁玟的左半邊臉,有一道疤痕,那疤痕非常大,貫穿整個左臉,而且作凸起之狀,紫紅的疤痕如一道山脈,橫亙在左臉上。
簡旭不覺嘆息道:“你本應該是個美人。”
丁玟聽了,又是用手遮住疤痕處,低頭啜泣。
簡旭問丁彰,“令妹這臉,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分明是被人用利物砍的。” шωш▪ttkan▪Сo
丁彰長長的嘆口氣,道:“家妹在十三歲的時候,一次,老父帶我們兄妹四人出去打獵,我們哥倆和老父騎馬追敢獵物,兩個妹妹年幼,不願跟着,便叫下人陪着她們玩,追追蝴蝶,摘摘野花。當我們追了半天,總算現獵物之時,老父一馬當先衝在前面,興奮之極,還沒等我看清楚,也沒等我們張弓搭箭,他急着將手中的刀拋去,只聽一聲慘叫,我大叫不好,衝過去一看,卻不是獵物,而是採了一束野花在手的家妹。”
簡旭聽了丁彰的敘述,彷彿那場景就在眼睛,不覺心內一顫,原來,這就是丁玟變醜的內幕,也明白爲何丁老太爺在女兒被悔婚之後,一病不起,他這是自責,若非自己辨察不明,女兒現在又何必被丁仲這樣的貨色悔婚。一切癥結找到,簡旭道:“煩勞丁兄把我的二先生請來,也許,他經常有奇招,也許,他能治好令妹的這道疤痕。”
丁彰聽了,大喜,叫旁邊的管家:“趕緊去把那位二先生請到這裡來。”
丁瓔也樂,忽地衝到簡旭面前,又是用手一指道:“你若是能治好我姐姐,我甘願當你的小妾來伺候你。”
這一句,把簡旭嚇的,差點把手裡剛剛端起的茶杯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