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關少河,秦芸娘等人,就是作爲此間家主的王閔,此刻也是不禁有些傻眼。=
原因,無它,只是門口的這位裝束實在是太過詭異。
一名耄耄之年的老人,赤縛着上身,略顯乾瘦的身子,滿面蒼老褶皺,此刻正是胸前高舉着一隻木桶,向着王閔吶吶的小聲詢問道:“小哥,要魚嗎?”
半臂高的木桶中,有着幾尾大鯉魚,正是就着剛剛沒過光鱗的河水,歡快的打着滾。
魚是好魚,肥嫩有加,可是,自己……何曾要過……魚?
“不好意思,老丈,我……額……快……進來!”
先前,王閔疑惑着雙眼,看着對方那副樣子,還真以爲老者只是一個賣魚老翁,下意識的,就是要給些零散銀子,將着前者打發去,可是,話還尚未說話,只是前者藉着剛纔那一句話的空隙,本身則是快速接近自己,準備躲閃的時候,前者那雙贗本蒼老的眼睛此刻卻是剎那間閃過一抹精光,並且,就在王閔即將做出下意識行動的時候,那乾枯的手掌卻是以着一種閃電般的速度,從着懷中摸出一塊方形令牌。
見到那方令牌,王閔原本還算是淡然的臉色剎那間就是變是肅然,伸出頭,小心的左右連續打量了幾次,確認安全後,最終這纔是快速讓的前者進來,“咔”的一聲,大門立時就是關的嚴嚴實實。
“小娘子,要魚嗎?”
那老者任憑王閔將的自己帶進院子,這時,見到院中還有秦芸娘還有關少河在,頓時又是恢復了之前的那般模樣,之前剎那間挺拔的身軀此刻卻又是突然間,彷彿被抽乾力氣似得,瞬間佝僂了下來,並且,露出一副憨厚蒼老的面容,衝着滿臉狐疑的二者,木木的舉着木桶,一字一句的蒼老問道。
“相公……?”
“賢弟……?”
二人臉上仍是不解,當下將着不解的神色紛紛投向了無論臉色,還是呼吸,都是有些變化的王閔身上。
“金令!竟然是金令!”
王閔此刻的神色雖然儘量的保持着淡然,可是,熟知其性格的二人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前者的不同,而王閔卻是執意不說。
無它,只是因爲,只有他自己,纔是知道,金令,在這個時代,到底是代表了什麼,金令一出,諸佛退避,原因,就是因爲它代表了大宋那個幾乎是處於頂峰的人的象徵,也是原本聲明不顯的自己,能夠從的大北方的一個小鎮中脫穎而出,最終能夠成爲杭州知縣。
其中利害,只是全是因爲前者的一句話!
他——就是樑師成,皇帝宋徽宗之下的第一人,甚至,連着掌管大宋軍隊的童貫,對着前者,也是客客氣氣。
“……沒事,我有些公事要處理……你們……?”
王閔的臉上還是有着一絲恍惚,直到二人一連問了幾句,王閔這纔是將着內心滔天的巨浪平息下來,二人見得王閔這幅神情,也是知道王閔有事要處理,所以,二人雖然內心很少爲着王閔的狀態擔心,但是,最終還是退開了。
待得芸娘二人離開後,王閔將着前者帶到一間廂房,最後將的門雙雙關緊,王閔這纔是一回身,立時給着前者彎腰,作揖。
“杭州知縣,王閔,見過,樑使!”
樑使,說白了,就是樑師成在外行走的使者。
“你沒事,就好……”
看着眼前安然無恙的王閔,那老者雙目中,也是如釋重負的輕呼了一口氣,前些日子,杭州城突然傳出王閔身亡的消息,雖然波動範圍並不大,可是,第一時間,還是被遠在汴京的樑師成知道。
所有人都是不知道,他們只是以爲前者只是控制着披紅之權,其實不然,前者手下,還是默默的有着一張無比龐大的勢力網,而王閔,則是這個勢力網下的一顆很少重要的棋子,更是連着王閔自己都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肩負着什麼任務。
“聽到你的消息,樑公也是份外關注,在樑公手下,有此殊榮的,你還是獨一份!”
“屬下惶恐!”
王閔小聲,惶恐的低聲附和道。
樑師成的勢力網叫做“飛鷹”,其中又分,金,銀,銅,鐵,四種特使,尊貴程度,至上而下,剩下的,則是一些小頭目,隊長。
而王閔,雖然也是很是意外的被授予金使,嚴格來說,與着前者也是一個級別,可是,他自己可是,先不說前者既然能夠被委派到這裡,那麼必然也是樑師成的親信,他雖然也是金使,可是,卻也並不會託大,當真是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
“呵呵,王縣令不用客氣,你我二人同屬一級,可莫要謙虛哦!”
看來,王閔的態度還是很是令的前者滿意的,因此,聽了王閔的話,下一刻,老者就是對着王閔嘻嘻道。
王閔,這纔是將的自己那一直懸着的心重新放到肚子裡,在之後交談的時候,王閔也是刻意的就着馬匹的問題,稍微探了一下前者的口氣,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如此的暴利,想要將之完成,其中難度也是可想而知。
出乎意料的,前者關於此,竟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是並沒有隱藏,當下一五一十的完完整整的告訴了王閔。
“王大人如若要做馬匹生意,其中之一,必然要去疏通,首先就是童貫大人,他手握兵權,鎮守邊境,要做成這件事,沒有他的首肯,那是萬萬不成的!”
其後,王閔又是就着此事一一詢問了幾句,而前者,也是答應王閔,要將王閔的這一訊息,及時上傳給樑師成。
那老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本來王閔也是想要留前者再待上一段時間的,可是,前者有着自己考慮,最終也是並沒有過多停留,王閔深知自己這等人的身不由己,所以,最後也是隻好由着前者而去。
……
“駕……”
“駕……”
華州城外的官道處,卻是傳來兩聲輕喝。而後就見到一紅一白糧道殘影疾馳而過,官道上的百姓只見到眼前一花,那道殘影已經飛馳到數十步開外,速度極快。
華州城外軍營,兩名守營的士卒見到兩騎疾馳而來,當即大驚。不及細想,兩名士卒當即一橫手中長矛,指着疾馳而來的兩人大喝道:“來者何人!”
在兩名士卒的注視下,兩騎衝到離軍營約十步的距離之後,馬上的二人才猛地一拉繮繩!
“嘶……”
兩匹戰馬同時長嘶一聲,左面那匹紅馬前衝了三步半之後才停了下來,而反觀右面那匹白色戰馬,則只前進了三步就停下。
這時,就聽見紅馬之上一名年輕人說道:“劉大人騎術精湛,在下佩服!”
那年輕人,就是王閔,而那劉大人,則是華州一名將軍,也是童貫手下一等一大將,自己要去見童貫,那麼,首先必須要前搭橋。
聽得王閔的話,劉法哈哈一笑道:“本將如小兄弟一般年歲時,騎術恐怕也沒有小兄弟好。”
而守營門的兩名士卒,此時已經看清楚,騎在白馬之上的正是大軍統領劉法。
於是連忙收起長矛,上前行禮道:“小人見過劉將軍。”
劉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速去稟報童樞密,馬醫請回來了。”
守門的士卒不敢怠慢,其中一人立即轉身衝進營內。而劉法則是和史進一同跳下馬匹,笑道:“小兄弟,且與本將去見一見童大人。”
對於要去見童貫,王閔早有準備。於是點了點頭,將馬匹交給上前來的一名士卒,而後跟着劉法往大帳而去。
到得大帳前,劉法是先進去了,留下王閔在帳外。
此時王閔纔有時間四周打量一下,但見這大帳的最外圍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卒。但見這些士卒衣甲鮮明,手中武器閃着陣陣寒芒。
同時被這些士卒盯着自己,史進就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彷彿是被一羣惡狼盯着一般。
除此之外,在大帳外卻是齊臻臻地排着兩行官員,圍練使、正制使、統領使、牙將、校尉,前後周圍惡狠狠地列着近千員將校。
如此陣仗,王閔前世今生加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加上軍營之中肅殺之氣極重,出乎意料的,落在王閔身上,最後竟然是使得他渾身血液滾燙,只覺一身豪情。
“大丈夫,安得如斯!”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帳中有一把威嚴厚重地聲音喝道:“傳王閔!”
那威嚴厚重的聲音剛落,帳外執戈而立的一名將校便跟着用他那洪亮的聲音喝道:“傳王閔……”
其聲音之大,幾乎整個中軍大營都聽得清楚,而王閔聽得之後耳朵也忍不住嗡嗡作響,耳膜生痛。
聽到這洪亮的聲音,王閔忍不住暗想道:“傳聞張三爺一聲暴喝嚇退百萬曹軍,看來所言非虛。這裡僅僅一個普通將校就有如此洪亮的聲音,換上名傳千古的張三爺來恐怕喝聲就更加恐怖了。”
那執戈將校見到王閔愣在原地沒有動,卻是氣聚丹田,再大喝了一聲:“傳王閔……”
這次聲音比之方纔更響亮了,這中軍大營方圓也有半里,此次他大喝之聲,卻是連中軍大營外都聽得清楚。
王閔被他喝得耳膜有些生痛,怕他繼續叫下去,連忙收斂心神,大聲應道:“王閔在此。”
說完便邁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