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大雪漸漸減弱,稀薄陽光照射在銀色的大地之上,卻並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
大陣拉開,陣前四人跨馬而立。秦雲和匡世衡居中,狄飛和莫北原分別站於左右。
而在大陣前面,赫然便是靈玉關。此時關門緊閉,城牆之上,士卒們拈弓搭箭,被凍得緊梆梆的弓弦,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裴迪一身戎裝,手扶戰刀,站在城門塔樓之上,俯視秦雲等人。
“我等有通關令在,爲何不開城門?”狄飛仰着脖子大喊道。
裴迪冷笑一聲:“爾等叛逆,不知從何處假造的通關令,我若擅自放爾等過關,豈不是被你們騙了?”
狄飛看了一眼裴迪,遂轉身對秦雲道:“將軍,看來只能強攻了。”
秦雲點了點頭,道:“你率五千兄弟負責斷後,追兵馬上就到了。”秦雲還在暗自慶幸,若非夏風射下一隻信鴿,他還不知道對方的陰謀,沒準還會真的掉轉方向,前去高川郡。不過如今,秦雲已經做好了誓死出關的準備。
狄飛領命而去,而秦雲手中長槍一指,大喊道:“兄弟們,我們馬上就到達分川城了,那裡有酒有肉在等着咱們,隨我殺……”
秦雲只一句話,便把全軍將士的士氣都調動了起來,他們長途奔襲,如今又適逢大雪,士氣更是低落,而眼前的情況又十分不利。
長槍映着寒雪,秦雲大手一揮,全軍齊動。
前方是盾衛,後方則全是步兵,全軍開始向前推進。
因爲衆人是從關內向外突圍,關內的城牆並不是很高。
看着秦軍越走越近,裴迪果斷指揮,只見塔樓之上,旗語翻飛,一隊隊士卒毫不慌亂的做着準備。
“放箭。”紅色令旗猛然揮下。
嗖嗖嗖……
嗚嗚的破風之聲頃刻之間便連成一片,鋪天蓋地的箭矢向秦軍壓了過來。
“加快速度。”匡世衡大吼一聲,側馬而上,手中長槍猶如風輪一般,不斷將近身的箭支挑斷。秦雲影武出身,速度極快,此刻早就棄了戰馬,身形幾個晃動,就已經來到了城門之下,有城上士兵發現了秦雲,紛紛舉起滾木礌石,不要命的向秦雲砸去。
秦雲身法靈活,快速的躲避着,隨手拿出兩把短刃,猛然插到城牆之上,遂開始向上快速攀爬。
眼看主帥身先士卒,秦軍上下士氣更是高漲起來,前進的腳步不覺快了幾分,轉眼間,已經到了城下。
秦軍遠
道而來,根本就沒有什麼攻城利器,唯有臨時砍伐的幾棵百年大樹做成的衝車,數十人用纜繩擡着,冒着敵軍的箭矢向前突進,一個人倒下,馬上會有另外一個人接過纜繩,一路下來,倒下幾十人,但是這簡易的衝車卻從來沒有停留過。
城牆僅僅兩丈多,秦雲揮動了幾下匕首,就已經攀爬了一半。
上方士卒見滾木礌石不管用,滾燙的火油又被傾倒而下,火油在寒冷的冬天,冒着森白的熱氣,嚇得秦雲一哆嗦,雙腳猛然蹬在城牆之上,借勢彈射了出去,迎面又剛好射來三支箭矢,秦雲雙手短刃連揮三下,將三支箭矢掃落在地。遂撲通一聲,跌落在地。
臨時的衝車已經到了城門前,毫不停留,猛然向城門撞去。
嘭……
嘭……
嘭……
連續的響聲讓站在塔樓之上的裴迪臉上一陣抽搐,急忙對着傳令官大吼道:“快調集人手,將敵軍的衝車毀了。
傳令官應了一聲,領令而去。裴迪卻是眉頭緊皺,眼下這些人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可並非是普通的盜賊寇匪所能匹敵的。
在城門的上方,很快就聚集了很多士卒,滾木礌石傾瀉而下,頓時將第一輛“衝車”毀了去。
匡世衡面無表情,長槍一指,緊隨其後的第二輛“衝車”又被擡了上去。說是衝車,不過是木頭樁子而已,藉助慣性,一次次的向城門之上轟擊。
但是城上的滾木礌石猶如雨點一般砸下來,給秦軍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不一會,第二輛衝車又被毀去。
秦軍沒有云梯,唯能破門而入,但是城門又被封堵。進攻一時陷入僵局之中。
秦雲看了看四周,正看到東城牆上不斷有人將滾木礌石、火油箭支搬運到城門這裡,顯然,敵軍也看出了秦軍的弱點。
秦雲拿着兩把匕首,直接向城門東邊走去,如今雙方人員的神經都繃得極緊,城牆上的敵軍向下射箭,下方的秦軍也不斷的與敵軍對射。秦雲身體緊貼城牆,轉眼來到距離城門五丈遠的地方,這裡人比較稀少,而滾木礌石又都搬運到了城門那裡。秦雲雙腿一錯,雙膝微彎,與不遠處的己方將士打了一個手勢。
衆軍士會意,更是大吼大叫起來,拼命的向上射箭,不斷的叫罵開來,以吸引敵軍注意力。
上方敵軍被秦軍突然變得密集的箭支搞的一愣,紛紛躲到箭垛後面,打算等到這一輪箭陣結束,再冒頭還擊。
秦雲看準時機,雙膝彈起,直接
躍起兩丈之高,手中兩把匕首狠狠的插在城牆之上,身形卻毫不停留,雙臂用力,再度一躍,大吼一聲,已是直接躍上了城牆。
發現突然有一個人影從城牆外竄了上來,躲在箭垛後面的分川郡士卒還沒反應過來,秦雲就已經到了他們身前,分川士卒只看到眼前閃過兩道寒光,便只覺得天旋地轉起來,頭顱被秦雲直接斬斷。
沒有時間理會濺落滿身的鮮血,秦雲快速向城門方向跑去。
城牆之上突然多出一人,頓時攪得分川軍大亂,叫嚷之下,一個個士卒揮舞起手中的長矛,向秦雲或刺或砍。
秦雲也不與這些人多做糾纏,身爲影武者,速度第一,衆人只感覺身前黑影一晃,秦雲的身子已經到了五米之外,兩把匕首卻從來沒有停下過,一路下去,不斷傳來慘叫之聲,所有中招的分川軍,身上皆只有一道傷口,但是傷口卻都在脖頸之上。
塔樓之上的裴迪也發現了東城牆一邊的異常,眉頭不禁一皺,不過仍舊鎮定的道:“李和,你去攔下此人。”
“末將領命。”那將領插手施禮,領命而去。
秦雲轉瞬之際,已經來到了城門之上,此處已經擺放了數十個油鍋,一堆堆滾木礌石隨便堆積,更有數百弓箭手向外輪射。
秦雲直接衝入人羣之中,左腳一挑,將一隻油鍋踢飛,冒着嗚嗚熱氣的油鍋翻到,滾燙的火油直接灑落在分川軍士卒的頭頂之上。
嘶啦……
一連串的響聲過後,便是人們痛苦的吼叫起來。
秦雲藉助這個機會,身體微微一彎,兩把匕首順勢在身體兩側掃過。將兩側數人盡數腰斬。身形毫不停頓,衝入人羣之中,刀光翻滾間,總是有人痛呼到底,更有被油鍋燙的死去活來的人,根本就不用秦雲出手,直接在地上痛的滿地打滾。
城門之上的異變很快就吸引了大量的分川軍。秦雲草草打量,靈玉關守軍將士也就在一萬人左右,若是能夠突破城門,仰仗己方將士的超強戰鬥力,破關而去,根本就不成問題。
當下也不再殺敵,身形一竄,又來到了一隻油鍋邊。分川軍早已經被秦雲這一手弄得怕了,嚇得紛紛後退。秦雲也不理會,直接將火油灑落在滾木礌石之上,大火獵獵的着了起來。藉助火勢,秦雲身形閃掠到城牆邊緣,手中匕首猶如狡猾的靈蛇,將一名名弓箭手挑飛。
秦雲這麼一攪,城門下方的攻城部隊壓力立減,藉助這個空當,衝車快速衝擊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