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狗官
江遠諾看着身側走過的難民“看來丐幫的隊伍又要壯大了!”
“是啊!丐幫的壯大,其實並不取決於民,而是朝廷!”遠遠看去,難民猶如一條長龍,拖兒帶女,拉家帶口好不悽慘。
“大鬍子,你說人活在世爲了什麼?”江遠諾看着那人潮來去。
“人活着?這可就難說了。有的人活着爲了賺錢養家。有的人肩負着使命而來。有的人是爲了作惡。有的人彷彿就是一個生命的傀儡,如行屍走肉一般。爲了這些到頭一場空的東西忙了一生。真的好可悲!”穆青果淡淡地道櫞。
江遠諾淡淡一笑“是啊!漫漫歷史長河,你我只是一粒微塵。真心做事,但求無愧於心。可是我活着究竟爲了什麼?”
穆青果微微一笑“小鬍子,你是不是犯起糊塗來了?你活着又何須去想?你爲民除害,救了鹹豬鎮的那麼多人。你就已經盡了自己的所能了。這就是你活着的意義。何必要去苦思冥想?江伯伯已經把你活着的意義,灌輸到了你的頭腦之中,早就已經潛移默化了。你又何必去爲此煩惱?只需聽從自己內心的召喚就可以了。”
江遠諾頓時覺得頭腦一片清明“是啊!大鬍子。多虧你幫我想明白了。見識了那許多的恩恩怨怨。到頭來還是難以開懷。現在我想明白了。世間最難勸解的人是自己。最難戰勝的敵人也是自己。如若把自己弄明白了。哪還有什麼敵人呢?矍”
穆青果看着遙遠的天邊,那裡閒閒掛着一絲雲“小鬍子,咱們現在要去哪裡?”
“我要去青龍山,去那裡看看師父在嗎?一別經年。不知道兩位老人家好不好。回去總要把這一年發生的事情交代給師父纔是。”
穆青果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是許久沒有見過二位師伯了。這時倒還有些想念師父了。不知道師父和小葛悟怎麼樣了。”
江遠諾想起葛悟來,笑道“這孩子天資聰穎,古靈精怪的。多半是和他叔叔學來的。想來他定然又學了些功夫。”
穆青果想起葛悟的樣子,就笑了出來“小小年紀就知道蟾衣的珍貴,得了去就不肯撒手l看着真是好笑!”
“只是可惜了了蟾衣那麼好的東西,不能夠治病救人真是可惜了。夾答列曉”失望掛在江遠諾的臉上。
“讓開……讓開……欽差大人到。”一隊衙役簇擁着一頂雕花花轎走來。領頭的兩個衙役拿着兩根棍子,對着逃難的百姓一陣亂揮。頓時百姓紛紛避讓,退在兩旁。有兩人躲避不及,棍棒如同雨點般的落在身上,又是一聲聲慘叫聲。
江遠諾見了火起。不由分說從馬上躍了起來。就如飛將軍一般,從衆人頭頂飛過,從天而降。衆衙役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江遠諾的寶劍已經把轎簾挑了起來。
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微服男子坐在裡面。猛地見到江遠諾凶神惡煞一般的站在面前。忙叫“來人啊!有刺客!”話音剛落,江遠諾冰冷的劍鋒已經抵在他的咽喉之上。那後半句話就哽在了他的喉頭。
“大俠,大俠饒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那狗官嚇得忙改口。
江遠諾冷冷一笑“你既是欽差大臣,是皇上派來這裡作威作福的嗎?這裡已經民不聊生,難道你還要雪上加霜嗎?”
那欽差忙道“不敢,不敢!大俠饒命!”
江遠諾氣道“快快開倉放糧。你放眼看去,那麼多的難民。都是皇上的子民。現在都不得不背井離鄉去討飯。”
“是,是大俠,我就去官衙吩咐衙門放糧舍粥。請大俠饒命!”
江遠諾點了點頭,收回了寶劍,突地寒光一閃。那欽差頭上烏紗隨劍而落,軲轆到了他的腳下。
”啊!救命啊!我的腦袋!“那欽差以爲自己的腦袋搬了家,驚呼失聲。
待得他摸到自己的腦袋還在,掉了的不過是烏紗帽之後,這才止住了叫聲,渾身哆嗦。
“狗官,你聽着,三月後我再回來,到時若是還是這樣民不聊生,那時掉在地上的可就不是你的烏紗帽了。你這顆大好頭顱先寄存在你這裡。”
那欽差忙應道“大俠放心!小的這就開倉放糧,舍粥。”
江遠諾點了點頭,飛身而起,穩穩坐於三丈開外的馬上。他故意露這一手輕功,那縣官嚇得連連咋舌,老百姓一陣彩聲,齊聲道謝。
江遠諾哈哈一笑,長歌道:千金入懷終是土,萬里河山任我行。閒雲萬卷腳下過,仗劍天涯了餘生。
二問話
風扶柳樹,暗送花香。馬蹄徐徐,漸漸離開了喧鬧。
“小鬍子,你快樂嗎?”
“我很快樂!這把劍能殺人能救人!總不負我這麼多年苦心學藝。”
“小鬍子,你後悔嗎?” шшш★ т tκa n★ c o
“我不後悔,每每走出一步,放下該放下的。捨棄該捨棄的。雖然還是孑然一身,有你相伴,夫復何求?”
“小鬍子,你害怕嗎?”
“我不害怕。雖然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在等我。我只知道憑着這把正義之劍,儘可以斬妖除魔。”
千山萬水對於此刻的江遠諾和穆青果來說,都是花有情,水含意。微風燻人欲醉,是花香?是髮香?
這一日二人來到了南京。一路向着青龍山方向走去。江遠諾無限感慨“一別經年。這裡還是老樣子。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小鬍子,你是在青龍山長大的麼?青龍山這名字好,住在那裡就好像有着龍的筋骨了。”
走在街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江遠諾想起初時與楚子衿的相遇。輕輕嘆了口氣。“這裡倒是一派大好景象。”
穆青果咯咯一笑“是不是咱們的江大俠又想鋤強扶弱了?”
江遠諾聽了哈哈一笑“我倒寧願這把劍鏽了纔好!”
正在這時,牆角一個叫花子聽了哼哼一聲“既然公子的劍鏽了,不妨去鐘山磨一磨如何?那裡的磨刀石倒是不少呢!好些人都去了。”
江遠諾看了看穆青果,穆青果也是滿臉疑問,待要去問,卻見那叫花子也不理睬二人了。靠在牆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三鐘山
鐘山龍蟠,虎頭盤踞。又名石頭山。是南京的門戶,地勢十分險要。東鐘山,西長江,南淮河,北幕府。進可攻退可守。傳說諸葛亮曾來此,言說此地有“帝王之宅”。此處的靈氣可見一斑。
還沒到山前,遠遠就聽見呼喝吶喊之聲不絕於耳,“小鬍子,原來這裡竟有這許多人?不知在做什麼?”
江遠諾笑了笑“這才幾日不在江湖。咱們竟然就不知道江湖的變化了。聽着像是有人比武!”說完催馬前進。
再走了一刻鐘,果然山腳下烏壓壓圍滿了人,人頭攢動。叫好聲,起鬨聲好不熱鬧。二人栓好了馬,擠進了人羣。
原來前面空地上搭了個臺子。兩個人正在臺上打的起勁。
江遠諾見那兩個人卻是認識的。一個是山西烏騅門的門主趙千秋,另一個是冷劍門門主嶽遠山。
“疑?真是奇怪了。這兩人怎麼在這裡打了起來?”
他這話本來是說與穆青果。卻引來邊上一個獨眼瘦子的白眼“我這瞎了一隻眼,你這少年怎麼也瞎了?那明明就是在比武。這裡是爭奪武林盟主的大會。你竟不知道麼?”這人說話毫不客氣。
江遠諾聽了立時明白了。“怎麼又開起盟主大會來?不是半年前纔開過的嗎?”
那獨眼人又白了江遠諾一眼“你這少年真是孤陋寡聞。那次的掌門人大會不是被秦王朱敬鎔給搗亂了麼?武林羣雄險些被困死在慕龍谷中。我這隻眼睛還是那次受的傷呢!後來多虧了江大俠我們才得以脫險。那盟主之位現今仍舊空着。國不可一日無君,武林也不可一日無盟主。因此纔在這裡開起了盟主大會。這次遠遠離開京城,免得朝廷插手搗亂。你這少年真是孤陋寡聞!”
穆青果嘻嘻一笑“這位大叔,你可認識江大俠麼?他長什麼樣子?”
那獨眼人白了穆青果一眼“我若認識就好了,可惜是那次我眼睛受了傷,視力被損。遠一些的人都只能看個影子。像江大俠那樣的人物,豈是你我能夠看得見的?聽說他老人家此時雲遊四海,一路做了好些鋤強扶弱的好事。我可是景仰得很呢!若是你們日後見到他老人家,一定帶我問好。我這條命還是他老人家救得呢!”
穆青果微笑點頭“江大俠他老人家一定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