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煌若淵在內,煌若靈、翎羽,以及一衆侍女,都深覺夜攸蟬說的話,簡直句句話往南玥心上戳啊!而且還戳的特別快準狠,絲毫不顧及南玥只是小孩子。
有些不瞭解夜攸蟬的人,甚至覺得夜攸蟬說的有些過分,畢竟南玥是一位剛剛經歷國破家亡的小孩子,會有一些不正常的表現,也屬於正常。
“小姑娘,決意不是用來說的,而是用來做的。”夜攸蟬起身伸伸懶腰,似乎是該說的都說完了,準備打道回府。“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不要給其他人添麻煩。”她突然回身,伸手指着南玥的鼻尖提醒。
南玥被夜攸蟬教訓的臉色煞白,似乎對自己的人生開始產生了懷疑,不過與此同時,她的內心深處,也開始有些東西在萌芽。
有一點夜攸蟬是挺意外的,南玥並沒有因爲她尖銳的話而惱羞成怒,也沒有失控痛哭,她那副模樣,更像是在自我檢討,更像是在尋求什麼。
由此可見,這小丫頭倒不是無藥可救。
“如果你想留下,就別再沒事找事給若靈添麻煩,知道嗎?”夜攸蟬看在她還不是那麼無藥可救的份上,準備給南玥一個臺階下。
南玥沒有出聲回答,而是無聲的點點頭,逃避的軟弱被狠狠指出來雖然讓她非常無措,不過她並不否認自己這些軟弱和無能,相反的,她其實有些感謝夜攸蟬能狠狠的指出這些,讓她來正視這些問題,只有正視,她纔有可能去改變,去完成復仇的願望。
當時夜攸蟬真的只是因爲不想以後麻煩,纔會那麼狠的痛批南玥一頓,她是一丁點都沒想到,這會造就另外一種麻煩,一種堪稱牛皮糖,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自從那天狠狠訓斥過南玥後,南玥休息了兩天,然後整個人都重新振作了起來,會按時吃飯,會自行鍛鍊身體,會幫煌若靈的忙,但最明顯的改變是她變的很粘夜攸蟬。
說粘也許不太貼切,但改變是非常顯著的,南玥很聽夜攸蟬的話,差那麼一丁點,就把夜攸蟬的話奉爲神意了,每天都回到琰心殿找夜攸蟬報到,一點都不知疲倦,哪怕夜攸蟬故意無視她,也沒有打消南玥的“熱烈”的行爲。
夜攸蟬覺得這情況非常糟糕,極其的糟糕,只要南玥一出現,煌樞剡肯定會黑臉,因爲南玥嚴重打擾到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沒辦法,夜攸蟬只能讓九十八教南玥武術,開始時南玥是不情願的,因爲九十八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她深深懷疑着九十八的實力,直到夜攸蟬讓九十八和樂戰嶸過過招,南玥纔信服九十八一些。
就身體發育程度來說,九十八看着確實和南玥差不多,不過事實上,九十八要比南玥年長几歲,因爲兩人自小的成長環境不同,九十八未被南寒月撿到時,他和九十七一直過着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營養可不只是跟不上那麼簡單。
雖然南玥有了新的目的,但她還是會每天去給夜攸蟬請安,不厭其煩的,時間久了,不止夜攸蟬習慣了,連煌樞剡也習慣了。
自南祥國出事,已經過去兩個月,在這段時間裡,煌樞剡一直在調查龍蒼薄的位置,落花樓、暗探、暗衛等等能用的都已經用上,但卻始終沒能得到有關龍蒼薄的消息,哪怕是一丁半點都沒有。
不過雖然沒找到龍蒼薄的位置,倒是意外找到了蘇衍,找到蘇衍的位置很偏僻,是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古墓,內部空曠的很,但有很明顯使用過的痕跡。
煌樞剡派出去的暗衛找到蘇衍時,蘇衍已經命懸一線,全身的血差點流光,重點是那古墓裡殘留着進行過某種儀式的痕跡。
暗衛無法判斷,就將古墓內的一切都畫了下來,帶回去讓煌樞剡去研究判斷。
夜攸蟬答應幫沐貴妃找到蘇衍,一直拖了兩個月才找到,夜攸蟬覺得挺沒面子的,尤其蘇衍又奄奄一息,她都擔心沐貴妃會抱着蘇衍殉情。
但事情卻沒有像夜攸蟬想象的那方面發展……
暗衛將蘇衍帶回來後,由翎羽和姜沉進行診治,虹箏在一旁指導,在這期間,夜攸蟬獨自一人去了禁軍地牢,去見沐貴妃。
這段時間沐貴妃雖然沒有遭受折磨,但如同她預料的一樣,隨着蠱王的奄奄一息,她的身體也變的十分衰弱,臟器、細胞都已衰竭,距離死亡已經近在咫尺。
“你來了……就說明找到蘇衍了……”所以沐貴妃笑了。
她倚靠着冰涼的石壁坐着,虛弱無力的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嗯,找到了。”夜攸蟬微蹙着眉點頭。
她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太后去世的最初,她非常痛恨沐貴妃,滿腔都是怒火,整天想着用什麼方法折磨沐貴妃更好,但是現在……尤其是看到將死的沐貴妃,突然覺得報仇、出氣都很無力,沒了那種專注的執着。
“找到了。”夜攸蟬再次點頭。“不過他不太好,暗衛在一處古墓找到的蘇衍,據說那裡似乎進行某種儀式,用蘇衍的血。”
聞言,原本虛弱無力的沐貴妃突然握緊了拳頭,狠狠咬着牙,閉着眼睛,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看來你知道那是什麼儀式。”
“嗯,我知道。”和龍蒼薄合作這麼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爲保證合作的效果,雙方總要透露一些自己的秘密,而龍蒼薄透露的就是他擁有龐大力量的原因。“儀式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但龍蒼薄一直在用一種禁術儀式獲取力量,而儀式的祭品則是生物的靈魂和血液,其中屬修仙者和魔法師最好。”
“原來如此,難怪力量漲的那麼猛,原來都是下三濫手段啊。”夜攸蟬明白的摸摸下巴,不過不管龍蒼薄多麼下三濫,面對煌樞剡都一樣只有捱打的份兒。
“蘇衍……蘇衍會死嗎?”沐貴妃焦急的問。
“應該不會吧,畢竟有虹箏在。”夜攸蟬嘀咕着。
“那位虹箏,可是廟靈山醫聖?”沐貴妃突然想起一件事,必須和夜攸蟬確認一番。
“你怎麼知道的?”夜攸蟬凌厲的目光看向沐貴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