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善逝對我的反應來看,我想我還任重道遠。?不管怎麼,既然來了這個地兒了我也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善逝不再讓我服侍他晨浴。一連幾次我掐着時辰衝到暖水池時,他已經沐浴完畢,池中淨心蓮花開無度,昭示着他有多麼的六根清淨無慾無求。
這淨心蓮,當真有些脾氣,就和善逝這個人一樣不好接近。我蹲在池邊,伸手入水,只消一瞬的時間,所有淨心蓮都合攏蓮瓣,十分不給面子。這一點我不如白襄,他伸手入水的時候起碼這些淨心蓮也只合攏了一半。我不服,他便得意洋洋地說:“這不怪你不怪你,你**太多了。要是哪天你也能做到像藥師那樣蓮蓮花開,那你就比西天的羅漢菩薩還要厲害了。可你只是個俗世神仙嘛。”
俗世神仙也有早起的時候不是?我比平時早起了兩個時辰,天空中還掛着閃閃的星子,我摸黑去了暖水蓮池蹲點兒。好傢伙,這一去,可不就碰上善逝了麼。
岸上一疊綢滑緞裳,他人正浸泡在水中,十分地安靜。我蹲在岸邊觀賞,隱約似覺得善逝僵了一僵。他聲音薄涼:“你倒早。”
我把善逝的衣服撈起來抱進懷裡,嘿然道:“偶爾會早起個一兩回,服侍藥師乃我本分,藥師早起我也偷懶不得。”我看了半晌,問,“藥師我問你個事兒成不,你先前有沒有下界歷過劫呢?或者說你有沒有也睡了一覺就過了幾百年?”
善逝想了想:“有。”
我不禁大喜:“我也睡了一覺幾百年,我們一定是那個時候就認識的!你是我相好兒你還記得不?”
善逝一臉沉吟:“我歷劫的時候大抵你爹媽都還沒出生,你有這麼確定嗎?”
我不信:“那爲什麼我知道你?”
“自以爲是。”
水中蓮動了動,霧氣開始變得迷濛。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的時候,臂彎的衣裳被一件件取走。我感覺得到善逝就在我身邊不遠。我咧嘴道:“你忒害羞,穿個衣服也不讓我看,殊不知你渾身上下也早讓我看光了也摸光了還品嚐光了,我們是夫妻你知道不……”
“放肆。”
一道涼津津寒幽幽的輕喝打斷了我,心頭一咯噔。
糟糕,說錯話了。他還不記得自己就是孟桓卿,我這樣直白讓他難以接受。
霧氣散去整個暖水池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唯有一池淨心蓮爭相競開。我摸摸鼻頭,習以爲常地揩去滿手鼻血,渾渾噩噩地回自個屋倒頭睡個回籠覺。只是一直都不安穩,夢境斷斷續續,我念得最多的便是孟桓卿的淺淺笑顏,時不時與善逝清冷的神情相融合。
日照高升,我醒來覺得很寂寞。白襄努着瓜子兒皮問:“你夜裡做春夢了,怎麼白天這麼沒精神?”
我想了想,道:“我遇到了一個階段性難題。”
“你來葵水了?”白襄若無其事地問。
我抽了抽嘴角,道:“是這樣,假如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原本是喜歡我的只是暫時對我失去了感覺,我該怎麼辦?”,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