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笙覺得自己全身的經脈都被什麼東西一遍一遍地撐開, 針刺般的疼痛感蔓延全身,小腹中間彷彿有一塊火山石,灼熱得要燒穿肚皮。
冷汗成股地流下, 溼透了襯衫, 臧笙咬牙撐着, 下意識地覺得一定要撐着清醒的意識, 不然會有很不好的後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 臧笙覺得自己要成一個篩子了,一陣白光從他身上爆發,籠罩在白光裡的東西逐漸變得粉碎。
白光散去, 一片粉末當中,一隻成年體型的黑貓累癱般地躺在地上, 臧笙的貓形比之前大了一半不止, 尾巴尖和耳朵尖上出現了一撮白毛, 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一層銀光若隱若現,和聶陵慎身上的毛如出一轍。
臧笙呼吸間吸入了身邊的粉末, 敏感的鼻子承受不起,一直打噴嚏,打噴嚏揚起的粉末更讓貓難過,踩着軟塌塌的貓步三兩步就出了書房,湊在布藝沙發上蹭鼻子。
“阿嚏阿嚏阿嚏。”臧笙打噴嚏打到懷疑人生。
胡青端了一盆溫水過來, “洗洗看看。”
臧笙伸前爪進去撈了一把水, 就着溼漉漉的爪子蹭鼻子, 過一會纔好一些了。
“怎麼樣?”胡青蹲着看他。
“好了。”臧笙一屁股坐在地上, 累死他了, 走出來已經費了他最後的力氣,“隨便把我拖到哪放着吧, 沒力氣了。”臧笙有氣無力地說,就連毛毛上的粉末都沒有力氣抖了。
胡青將他抱到沙發上,“你先好好休息。”
“喵。”臧笙喵了一聲就沒有力氣再做任何動作了,掀了下眼皮子,怎麼不見小黃了呢?
胡青看着他身上代表白澤血脈的銀色毛毛,羨慕也沒用啊,誰讓他爹孃沒有繼承九尾狐的血脈呢。
他拿着工具進書房收拾去了,剛纔要不是他們後面把結界收縮到書房裡,客廳應該要遭殃。
臧笙恢復體力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是聶陵慎的臉,他怎麼來了?
看到對方期待的眼神,臧笙無奈地叫了一聲,“爹爹。”
“誒。”聶陵慎十分開心,“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出問題。”說着大手在毛毛背上緩慢地劃過,替他梳理開還有些滯澀的筋脈,沒有大問題。
“您怎麼來了?”臧笙想舔爪子的時候看到上面的粉嫌棄地扭開頭。
“你這情況有點異常,小黃弄不清楚打電話來的。”聶陵慎看到他想舔毛又嫌棄的眼神,自告奮勇地,“我幫你洗洗吧。”
臧笙趕緊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警惕地道,“不用,我待會回去洗,我自己能行。”雖然是貓的樣子,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讓除了易程之外的人幫他洗澡他可不能接受。
“好吧。”聶陵慎遺憾地攤手,果然還是小崽崽比較好玩啊,要不要再生一隻呢?
臧笙可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們人呢?”
“小狐狸出去買吃的了,小黃自閉去了。”聶陵慎不知道想到什麼,“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就在隔壁。”臧笙踩着軟軟的沙發,跳到地上。
“我能不能過去?”聶陵慎小心地問道。
臧笙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當然可以啊。”他好像沒說過不許他來吧?他之前還想過大貓會不會偷偷過來看易程呢,畢竟登記那天問他結婚的事的時候,聶陵慎的眼神可是奇怪的呢。
“那走吧。”聶陵慎把他的手機拿上,跟在自家崽崽後面回家。
臧笙回家變回人簡單地衝洗了一下穿好衣服下樓,鼻子因爲之前的揉搓還是紅彤彤的,下來之後就看見他親爹一副大佬姿勢的坐在單人沙發上,手上拿着一張報紙在看。
“家裡也沒有什麼。”他上樓之前不方便之間變回來,就告訴他喝的都在冰箱了,不過看來對方不渴。
聶陵慎放下報紙,假裝不在意地問,“你和你媳婦不住在一起嗎?”
之前進門的時候他看到玄關處沒有女子的鞋飾,屋裡也不像住着女人的樣子。
“啊,我可能沒有跟你說,我對象是男的。”臧笙開了一瓶可樂喝了一口。
“男的!”可能是臧笙的答案與他所想太背道而馳了,不禁聲音大了點,差點要跳起來了,可是看到臧笙看他的眼神變坐好,聲音也壓下來,尷尬地,“男的挺好,挺好的。”行吧,男的就男的,他確實沒有什麼資格去管。
“他確實很好。”臧笙在一邊坐下,“剛纔我是什麼情況,當時我感覺丹田處要爆開一樣。”那時候真的太疼了,感覺整個人像氣球一樣要炸開。
“引靈過多但又凝聚不到一起,跟吃撐差不多。”聶陵慎解釋道,“不過這樣太危險了,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你那麼快就能大量地引靈入體,是我疏忽了。”
“那那些粉末是怎麼回事?”臧笙還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裡面的軟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碎成粉了。
聶陵慎把剛纔那張舊報紙折了幾折遞給他,“拿着,試試把力量引到手上,少一點。”
臧笙拿着報紙,小心地將那股存在丹田處的力量一點點引出來,他也不知少一點是指多少點,只能按着感覺來,那股力量慢慢從丹田處向上順着筋脈順着他的意願從手臂向上集中到手掌。
手掌上突然冒出一大團白光,籠罩了他整個手掌,嚇得他趕緊把報紙丟出去甩手,“這什麼東西?”
他之前按照小黃說的修煉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這會看到這白光,嚇人得很。
他看到他想丟出去的報紙已經變成粉末被揚了起來,緩慢飄到地上。
聶陵慎挑眉笑笑,“這就是屬於白澤特有的力量,湮滅。”他解釋道,“等到你的力量逐漸強大,這白光的力量就會越強,甚至能將血肉之軀毀滅,達到真正的灰飛煙滅。”
臧笙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真有這麼厲害?”也挺恐怖的,“不會突然冒出來吧?”
“所以你要學會控制,不過現階段這白光也只能毀壞一些簡單的東西,人碰到可能會有點,麻。”他拿出一本泛黃的線裝本,“這個本來是讓小黃在適合的時候給你的,但現在看來可以直接給你了,你看着練,最近小黃應該是不會過來了。”
“他怎麼了?”臧笙接過本子好奇地翻看了一下,還好,字能看懂,他還以爲是甲骨文那種。
“有心理陰影。”聶陵慎笑了笑,看到臧笙在翻看,道,“先不急着看,我帶你出去吃飯吧?”
臧笙確實是肚子餓了,但是和他出去吃飯怪彆扭的,剛想着怎麼拒絕呢,對方的手機就響了了。
“行,我待會就過去。”
臧笙:耶,不用去了。
果然,聶陵慎遺憾地,“只能下次了。”
“好的,下次我帶上我對象。”
“那再好不過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野男人拐走他家崽崽。
臧笙看看空蕩蕩的冰箱,再想到之前提到胡青出去買吃的了,這會應該回來了,話說任務的事還一點都沒提呢。
翻手機的時候看到易程打過電話來,看時間應該是他快沒意識的那段時間。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易程在幹什麼,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電話過去,發了短信也一直沒有回信,看來再忙着。
將客廳收拾乾淨過去的時候胡青也正好提着東西回來,“那麼多?”
“難道你不吃?”胡青白他一眼,“我看你爹在旁邊守着我就出去了。”
“嗯嗯,他已經回去了。”臧笙幫他開門。
“任務的話還是要做的,只有我們兩個。”本來他還想拉上小黃的,誰知道被臧笙那團光毀了一身毛,這段時間都沒臉出來了。
沒了毛跟光着身體有什麼區別,衣服都拯救不了他。
“這兩天你儘快熟悉你自己的能力。”
“好的。”
“對了,你男人打過電話來。”胡青腳一撩把門關上,將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打開的袋子飄出一陣陣香味。
“我看到了。”
兩人都是餓着的,一邊吃一邊說任務的事,主要是胡青在說。
“任務是找一個失蹤的幼崽,是一隻剛六歲的男孩,原形是紅松鼠,昨天丟的,沒有任何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現場也沒留下任何妖的氣息,監控上只看到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路過,然後小孩就跟上去了,走的方向沒有監控,現在只有這點線索。”胡青說完咬了一口雞腿。
“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麼查?”臧笙問,“不能報警嗎?或者讓非管局那邊查。”
“報警肯定不行,小孩正是身形不穩的時候,要是被發現就糟糕了,而且帶走小孩的應該不是人。”他看過監控了,那個男人走過的時候並沒有引誘小孩,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非管局那邊也沒有頭緒。”
“會不會是自己走丟的?”
“不可能,小孩媽媽說纔跟小孩說過一會他最愛的松子蛋糕就烤了,小孩不可能自己離開。”小孩媽媽十分肯定。
“那我們要怎麼查?”
“明天過去再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