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閉目養神,馬車突然停了。夷玄公子冷冷的問道:“何事?”
“公子,前方流民擁堵,我前去查看。”窗外是考公,考公從來一步也不離夷玄公子,從夷玄公子6歲開始就不離左右。
等了一會,考公回來了。
“公子,前方有流民餓死,十分混亂,我們需繞道而行。”
“恩。”
馬車準備轉頭的時候,突然遇到了撞擊,一個不穩,差點撞到夷玄公子的懷裡,我立馬轉移方向,撞到了車壁上,疼痛難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夷玄公子皺了下眉頭,冷冷的掃了我一眼,想說什麼,終究沒有張口。
“公子,流民聚集!”考公的聲音充滿警惕。
“殺無赦!”夷玄公子冷冷的發號施令,其實夷玄公子每次出門身邊都是高手雲集,而且有很多高手屬於暗衛,隱藏在暗處,只有夷玄公子出現危險的時候纔會出現。
我撩開窗簾看向窗外,其實並不可怕,只是一些流民在乞討阻擋了道路而已,他們並沒有危險性,不遠處還聽到了聲嘶力竭的哭泣聲,應該是那些餓死流民的家人,在這個戰亂的年代,糧食匱乏,朝不保夕,普通百姓的性命猶如螻蟻一樣卑微和廉價,貴族掌握着平民的生殺大權,殘酷而冷血。
“等等!”我實在不希望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流民冤死在劍客的刀下。
夷玄公子側臉疑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子瑤。”我淡淡的說。
“諾!”子瑤在窗外恭敬地回答。
“去買些米粟,然後找個空地引開這些流民,死去的就給些刀幣他們的家人,入土爲安。”
“諾!”子瑤領命離開。
“公子,稍等片刻,流民定會散去。”我懇切的看着夷玄公子。
“你善待這些流民,有失身份。”他的話讓我胸腔難受,可是無力辯駁。
“爲何有如此多的流民?”我轉移了一個話題。
“乾旱,欠收!”提起此事他的眼神有絲黯淡。
“爲何不開倉放糧?”這些多的流民聚集定會生事。
“放糧?”他似乎不明白?“給這些流民?”
“有何不可?”
“這些流民死不足惜!”他的話讓我無端的背部發涼,我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幼稚,搖了搖頭。
“公子,流民已散去。”考公在外通報。
“且行!”
只聽得見車軲轆在青石板上碾過的聲音,透過搖擺的車簾我看到了那些衣衫襤褸的流民,木訥的眼神,消瘦的身體,強壓住心中的酸澀,閉上了眼睛。
“婦人之仁。”冰冷無情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民,國之根本,倘若他們都死了,你們這些貴族準備去剝削何人?”我猛然睜開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吞噬着一切,我讀不懂他的情緒,我不喜歡他們的漠然,我受不了這個社會,時刻讓我壓抑。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我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會變態。
在我們的對峙中,馬車回到了公子府,夷玄公子廣袖一甩,翩然離去。我在子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回到自己的院落,經過花園的時候遇到了冤家。
“見過夫人。”蒲姬衝我盈盈一福。
“哼,聽說昨晚公子並沒留宿,不就是一個不得寵的夫人而已,你何必如此卑躬屈膝。”羽姬扯了一下蒲姬。
“羽姬。”蒲姬衝羽姬使眼色。
“蒲姬,你有眼疾嗎?”羽姬完全無視蒲姬的提醒。
我淡然的看着他們,冷哼一下,準備徑直離開。
“山雞就是山雞,如何也變不了鳳凰。”羽姬的話讓我停住腳步,看着羽姬那張尖酸刻薄的臉,我在心裡嘆息了一下,愚蠢的女人。
“來人!”我輕生喝到。
“諾!”從旁邊出來兩個婢女。
“掌嘴!”我雲淡風輕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