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破理由?
要她說還是叫司萊好,大黑這名字怎麼聽怎麼low。
而且這小孩分明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跟大黑這兩個字是一點都不沾邊啊。
“那小黑也是掌櫃大爺給你的狗起的名字吧?”
司萊點了點頭。
喬桑問:“那你的狗之前叫什麼?”
司萊想了想,低頭跟狗對視一眼,隨後神情認真的道:“小狗。”
“......啊?”喬桑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司萊指着黑狗,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的狗叫小狗,我給他起的名字。”
......嗯,很獨一無二的名字。
喬桑朝司萊伸出了一隻手:“我現在去給我弟弟買糖葫蘆,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司萊猶豫不決,似乎在顧慮着什麼。
喬桑直接拉住了司萊的小手:“走吧,你不是說你不是鐵匠鋪的學徒嗎,回去晚點也沒事吧,你就不想吃糖葫蘆嗎?”
“...想吃。”
司萊最後還是跟在了喬桑身後,眼睛卻一直緊緊地盯着喬桑拉着他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則有些無地自容的拽着衣角。
他的手不乾淨啊,會弄髒這個姐姐乾淨的手的。
但是,這個姐姐的手掌真的好溫暖啊,就像媽媽一樣,他也不想鬆開手......
喬桑買了五串糖葫蘆,她拿出一串給了司萊,剩下的四串裝好提着,等回家再分給崽子們。
司萊張嘴嚐了一口,小狗則圍着司萊快樂的轉來轉去,汪汪汪叫個不停,司萊知道小狗在叫什麼,他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從糖葫蘆上摘了一個下來,扔給小狗吃。
小狗幾嘴吃完,尾巴搖的更歡了。
喬桑笑了笑:“你很喜歡這個小狗嗎?”
司萊點點頭:“嗯,小狗是我的朋友。”
想了想,他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姐姐,我也很喜歡你,因爲你給我買糖葫蘆吃。”
還給過他很甜很香的甜食吃。
他還喜歡好幾天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因爲她很漂亮,像小仙女一樣。
他還喜歡這個大姐姐的弟弟,因爲是姐姐的弟弟把餅乾給到了他手上。
他還喜歡鐵匠鋪的何老闆,雖然何老闆總是叫他大黑,叫小狗小黑,但是何老闆會給他們吃的喝的,也給了他一個睡覺的地方,他不用每晚都睡在巷子裡了。
“一個糖葫蘆就把你給收買了呀。”喬桑笑着打趣,和平日裡逗崽子們一樣,她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往司萊的腦袋上揉了一把。
“下次我再來鎮上,還請你吃糖葫蘆,等着我啊。”
司萊低了低頭,很小聲的應了一句。
回到牛車停放的位置時,趕牛車的村民也已經買了需要的東西回來了,喬桑拿着糖葫蘆坐在牛車後面,朝司萊揮了揮手:“拜拜司萊,等過幾天我就來鎮上給你買糖葫蘆。”
司萊也朝喬桑揮了揮手:“再見,姐姐。”
小狗安靜的坐在司萊身邊,努力的晃着小尾巴,似乎也在揮手對喬桑說拜拜。
喬桑坐在牛車上,看着那一人一狗的身影逐漸變小,腦海裡忽然閃過了她幾日前看見的一幕場景,也是一人一狗,坐在不遠處的某個位置上,眼睛黑而明亮,像小路一樣清澈。
喬桑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她想起來了!
怪不得她看着司萊特別眼熟,怪不得她總是感覺這一人一狗的配置似曾相識!原來司萊是她第一天跟唐初一起去鎮上賣甜點時瞧見的那個小孩啊!
她好像還讓唐初給了司萊一份甜點。
沒想到今天又在機緣巧合下碰到了司萊,喬桑想,可能她跟小孩子之間有什麼說不清的緣分吧。
有人是招貓的體質,有人是招狗的體質,她或許就是招小孩子的體質?
回到家後,喬桑喊來江意遠幫忙把鍋拿進院子裡,崽子們瞬間就被這口造型奇特的鍋吸引了注意力,湊到鍋邊瞅來瞅去,好奇不已。
臧世禮也好奇的打量着鍋:“這中間怎麼還有一道東西把鍋給分成兩半了?這是幹什麼用的?”
喬桑解釋:“這是鴛鴦火鍋,把鍋分開是爲了方便做兩種口味的湯底,一邊可以是加辣的,另一邊可以是清湯的。”
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考慮到有的人可能吃不了辣,她才特意讓何老闆做了鴛鴦鍋來吃火鍋。
喬桑把糖葫蘆給崽子們分下去,唐星月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軟乎乎的問:“阿姐阿姐,你是不是又要做好吃的飯了啊?”
“那當然啦。”喬桑颳了下唐星月的小翹鼻,“留好肚子等着晚上大吃特吃吧,我敢保證你肯定喜歡的!”
“好耶!”
唐星月瞬間樂開了花,激動的把醫書一扔,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開始期待晚上的飯了。
臧世禮趕緊把唐星月不屑一顧的醫書撿起來護在懷裡,呵斥道:“小丫頭,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書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你不能仗着你聰明就這麼對待它!你要尊重它,尊重懂不懂!”
唐星月自然是不懂要怎麼尊重書,她覺得自己沒像之前那樣把醫書當成磚頭混在泥土裡玩就已經夠尊重這本書的了。
畢竟她現在才只看了這本書的五分之一,還不能拿來玩,等她把這本書都看完,就可以拿來搭小房子啦!
喬桑把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牛羊肉拿出來,又拿出麪粉和一些其他的食材,擼起袖子就準備開幹。
“需要我幫忙嗎?”
江意遠把衣袖往上折了兩下,露出了強健有力的小手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手臂上偶爾會露出的一些疤痕。
他方纔說的那句話似乎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問題,更像是在通知喬桑“我要來幫忙了”,因爲還沒等喬桑說什麼,他就已經很自然的把牛羊肉拿了過來。
“然後呢?要切碎嗎?”
喬桑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在忙碌時身邊有江意遠陪着,她一邊和麪,一邊對江意遠道:“不用切碎,要切成掌心大小的肉片的,越薄越好,不過應該會很麻煩......”
“不麻煩,隨手的事。”
江意遠拿起菜刀,半垂着頭切起了肉。
切肉的動作看起來慵懶無比,但是刀刃與砧板相碰撞發出的聲音又格外清脆,就像他所說,這對他來說就是再簡單不過的隨手的事,根本就不會感覺到麻煩。
喬桑盯着這樣的江意遠看了片刻,空氣中似乎開始瀰漫起了一絲曖昧,但在下一秒,喬桑就低下頭開始幹自己的事了。
她咂咂嘴,心裡不由得感慨:她現在的社會地位似乎是直線飆升,要擱以前,她可不敢讓當官的親自來給她打下手,這是不是說明......她也算是半個資本了?
啪嗒。
剛剛升起的一絲曖昧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