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部緊急情報,美國斯坦尼斯號和林肯號兩大航母戰鬥羣正在南海邊界海域虎視眈眈,這個時間點的選擇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你知道,媒體都是報喜不報喪;拖到現在依然緘口不言,可以想象事態發展到了多麼危急的程度。”曹凌歆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二十年裡,商務和外交部向來都屬於王家的勢力範圍,他們和西方關係親密並不算稀奇,可那和說動美國國防部來干預華夏的內政完全是兩碼事,真不知道王家許諾了什麼好處。”
“瘋了,真的瘋了。”我心底一陣發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主導權交給徐王兩家,中國不完了麼?”
林間小路的盡頭是一座人工石橋,曹凌歆擡了擡手讓我停下,路燈下的河面波光浮動,就如同眼下的亂局,讓人某名心慌。
“你也別灰心喪氣,今天那位朋友只和我說了這麼多,他的壓力很大,估計現在也不好再聯繫我,但這是原則問題,十三億國民是不會允許的。”曹凌歆語氣堅定道。
“那老爺子那邊?”
“現在還不清楚,但不用咱們擔心,他老人家都好多年不過問軍隊的事了。”曹凌歆說。
“……哦,那就好。”我愣了下反應過來。
確實,在華夏,當地位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放下手中權力的同時就等同於擁有了一張護身符,沒人會秋後算賬,起碼在你還活着的時候;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否則人人自危,畢竟人心不能散;之前坐在徐家家主上面的那一位也正是如此才躲過了一劫。
“爺爺可以保住零號研究所,但不能保全吳所長他們,有徐王兩家扶植的那股幕後勢力更容不下這根眼中釘,我最擔心的,是所裡的護衛隊們會遭到你我一樣的待遇,對了,董卓那有沒有事?”
“放心,他可比咱們輕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提到胖子,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一年來這小子三番兩次的被人“請去喝茶”,警惕性非常高,即便上次陰差陽錯的成了研究所的技術顧問也是一樣。
王家也顯然也沒有把董胖子當回事,只派了兩三個人前去秘密抓捕,結果吃了大虧;胖子打傷了一個特工,逃跑的時候還搶了一個小兵的裝備。
幸虧李凌宇給我的那套通訊設備還在,我等了一上午才接到了胖子的電話……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於習先生那邊頂住壓力,鬥爭上升到這個層次,已經不是我們能參與進來的了。”知道胖子沒事,曹凌歆也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是一副愁容,她的壓力太大了。
誰能想,天之驕女竟然也有這麼失魂落魄的時候,直到一隻並不寬大的手掌輕輕放在她肩膀上。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語氣輕鬆道,“但也不要輕視小人物的力量,推動歷史車輪的,往往是我們這種小人物。”
“嗯?”她回頭看了看我,“聽你的意思,是早就有打算了?”
“確實是,不過我先前料想的情況並沒有現在這麼壞,剛纔一着急就給忘了。”我笑着說道,“和美帝打交道自然輪不上我們,可我們也有自己的戰場,我想了想,原計劃不變,方正一切都不會再糟糕了,我準備回東北的鋪子裡一趟,我想確認一些東西,順帶着試一試那個人值不值得信任。”
“就我們兩個?”從事着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職業,曹凌歆自然不是內心柔弱的普通女子,可失去了組織的支持,她也開始不自信了,“那是你的常住地,這樣去會不會是自投羅網?”
“兩個當然不夠,加上董胖子就是三個了,或許還有第四個,算了,劇透沒什麼意思。”我一句話打發了她,“這樣,你先聽我講一個故事,那次在病房裡,你爺爺和我講的……”
是時候告訴她實情了……
又一日過去,媒體方面依然是風平浪靜,沒人知道,在這安寧表象下的一盤盤生死博弈究竟達到了多麼慘烈的地步。
熔渣街東部,老洋鬼子亨得利當年居住過的歐式別墅內。
這時如果有人在院牆外走過,會發現夜色中的窗戶里正隱隱閃爍着昏暗的燈光,顯得詭異異常,沒人知道,現在這裡已經是原研究所小隊的臨時據點了。
孫師傅展示了自己作爲清廷御廚的手藝,滿滿的一桌非常豐盛,又開了兩瓶珍藏多年的好酒,作爲胖子的接風宴,也是研究所小隊的誓師大會。
胖子這人大大咧咧,行事粗魯,但在正事上卻不含糊,危急時刻想出的辦法也總是很有創新思維,是狗頭軍師的不二人選。
這次的對手雖然背景雄厚,但想抓住早有防備的南京地頭蛇董相國還真沒有那麼容易,一路上遇到的好幾次危機都被他有驚無險的化解了,箇中艱苦,不去再提。
孫師傅雖然參加過研究所的行動,但一路上都很低調,更不像我和胖子是研究所的在籍人員,所以一時半會也沒人會找到這裡,加上熔渣街四通八達,人員組成魚龍混雜,只要不是大軍圍城(當然這種情況也是不可能的),逃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來!咱們乾了這一杯,慶祝咱們倒鬥革命軍在這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裡勝利會師!”逃出生天,胖子很是高興,“這次小古沒摺進去我就放心了,奶奶的以爲有槍就能幹掉了胖爺?現在老子還不是照樣在這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我陪着乾笑了下,看得出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很是憋屈,其實這些人裡,胖子算是最無辜的,只因當初去兩界島的時候被徐挺抓了勞力,這次也是變相的受了我的連累。
好在他天生樂觀,心態也很年輕,都四十歲的人了還能和我稱兄道弟,也算夠奇葩的,現在穿着的這套西服眼瞅着就要撐開線了,非常喜感,估計也是跑路的時候在誰家陽臺上順來的。
有了胖子加入,我的話頭也多了起來,一口悶了小二兩,開始吃吃喝喝,互相倒着苦水,曹凌歆一直是心事重重,只能沒好氣的在邊上看着我倆。
“咳咳,我說胖子同志。”我大着舌頭說道,“你剛纔這可是資產階級享樂至上的思想,實在是要不得滴,要知道,咱們的戰友現在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這杯酒不覺得難以下嚥嗎?”
胖子瞪了瞪牛眼:“嗯!說得對,不喝了,你說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