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裡的震驚稍縱即逝,準備接刀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小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暗自冷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酒鬼王二行蹤不定,江湖行走時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角色,像你這種集外八門絕技於一身的人都要躲避的仇家,得是多麼可怕的一股勢力?”
“你什麼意思?”老者眼神陰翳,一股撲面的寒意瞬間襲來。
“呵呵,先別說你是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你真能殺了我,也肯定不會選在這裡。”我無所謂的收起了飛刀,繼續說道,“你放心,我並不知道前輩的過去;在港島見過了八仔之後,我猜測過很多種可能,銷聲匿跡了十數年的酒鬼王二,除了被仇家幹掉,加入龍影,尋求國家庇佑的可能性算是最大的了。”
“是它讓你做出判斷的吧?”老者手掌一翻,從腰帶間的狹窄空間里拉出來一串紅纓飛刀,“那個臭小子竟然把師門的功夫傳給外人,真是該死。”
“咱們都是給國家做事的,哪有什麼外人?”我哈哈笑道,伸手摟過酒鬼王二的肩膀,熟門熟路的走向二樓書房。
——
一小時後,那輛不帶車牌的雪佛蘭Suburban在重兵的護衛下離開古玩城,除了負責善後的一些警力,便只剩下我和胖子四個人。
從那位的口中得知,王家幾名位高權重的第二代成員現在已經得到了控制,他們各自的職權被重新安排的人接手,王老爺子病發住院,差點一命嗚呼。
只是因爲他還有一口氣在,中央不可能大刀闊斧的痛下殺手,但在未來,王家註定要漸漸遠離權力中心了。
王蛇作爲第三代的核心成員,自然要被押京候審,知道大勢已去的王衙內失魂落魄,幾乎是被人拖着帶上了車。
另一方面,南海艦隊依託本土優勢在海界線上與美國兩隻航母戰鬥羣展開對峙,繼四十年前在老撾戰場重創對手後,華夏的利劍又一次出鞘……
“小古,你在上面談得怎麼樣?”一直留在樓下的胖子很是遺憾,等人一走便急不可耐的上樓問起我來。
“也沒什麼,大體意思就是全力支持我們,徐王兩家久在朝中,不是一夕之間就能剷除的,百足大蟲雖死而未僵,他們的各路暗棋還潛伏在水面下伺機而動,所以勝負手還在於我們。”
頓了頓,我給他面前的杯子裡倒滿茶水,半開笑的說道:“還熱着呢,這可是宮廷玉液茶,平時咱爺們可喝不到。”
一邊說着,我的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不久前書房裡的情景。
……
“這次龍影中的王先生會祝你們一臂之力,至於物資、人員、武器等,中央都會盡力滿足供應;我老了,眼下更抽不出太多的精力照顧這邊,一切問題你可以和小岑進行溝通。”老人一絲不苟的衣着掩蓋不了面容的憔悴,身邊的助理還拿着熱毛巾,可以想象他已經長時間沒有睡眠了。
“王家想得到的東西,你有機會的話可以把它帶回來;華夏的未來全靠你們了,我知道這很不公平,所以你們可以提出一切我能給予的報酬。”
“不,我反對這樣。”我的態度很是堅決,“一年來,我們接觸過大量天洞一族的黑科技,人類文明還沒有發展到能合理使用那種力量的程度,只要它還存在着,勢必會帶來不可挽回的災禍。”
“小夥子,我們要考慮長遠的利益。”老人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無奈,“如果你在我的位置,就不會這麼想了。”
“人類文明處於亞健康的狀態,即便沒有曹叔口中的那場變故,依然會有矛盾激化的那一天。”老人揮了揮手,周圍的幾個人猶豫了下,一一退了出去。
他嘆了口氣,等岑隊長關上門,才繼續說道:“驅使着人類行爲的,無外乎利益二字,即便那些歷史上被稱頌的人,爲的也是精神上的滿足;可現在這個物質高度發達的時代,精神上的利益越來越多的敗給了物質上的利益。直到有一天,這個世界上便會只剩下一種利益了。
到了那時,我們根本不能期望整個華夏會像幾十年前那樣,衆志成城,抵禦外敵,人口基數使造成的經濟弱勢無法再短時間內解決。一旦那一天到來,我就會成爲千古罪人……”
我渾身戰慄,內心如墜冰窟。
“對不起,是我太天真了。”
……
“同志們任重而道遠啊。”我重新拉回了思緒,自顧自道。
“咋地了?”胖子像模像樣的品着茶,學着我的口氣道,“你小子就聊了會兒天,還真把自己當大尾巴狼了?”
“沒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胖爺,你確定這次要去?”
胖子脖子一橫:“那還用問麼,咱們經歷了這麼多,肯定是一輩子的兄弟,死也就死一塊了;大不了再把閻王爺拉下馬,兄弟照樣在陰曹地府裡快活。”
“孃的怎麼越來越變味了?”我嘴裡罵了句,就見狗子正捧着只銅盆走上樓來。
“古大哥,按你說的,我把這玻璃珠子用水泡上了。”
“你這是?”
剛纔一直在樓下打着電話的曹凌歆正好和他一起上來,看着那顆泡在水裡的夜明珠疑惑道。
“剛纔鋪子裡的人太多,加上還有那一位在,龍氣太盛。”我接過狗子手裡的銅盆解釋着,“出來吧,我想你一定有重要的消息傳達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