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世界上是不允許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事物的,因爲有一個已經夠了。孫悟空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一棍子幹掉了六耳獼猴……
然而唐安跟宇文杲則是不懂這個道理,他們惺惺相惜,你浪蕩來我騷-包,兩個人真的是王八看綠豆的感覺,不過今天王八……嗯,宇文杲有些不開心,所以想跟唐安談一談。
唐安自是不知道宇文杲心裡有很大的陰影面積,不過他今天來正好也有一件事想跟宇文杲談談。
“來了……”
看到唐安來了,宇文杲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隨即又繼續看去年的一些案子。
“嗯,吃了嗎?”
唐安瞥了一眼,隨即坐下來道了一聲。看宇文杲這模樣正在忙啊,這叫自己過來,是咋回事呢?
他走的急,出了家門便直接來了縣衙,至於青城發生了什麼,他真的是全然不知,只是隱隱約約聽到街上鬧哄哄的。
“嗯,吃了韭菜合子,你大棚裡的韭菜真不錯……”
宇文杲呲牙一笑,還有根韭菜絲卡在牙縫之中,不過他牙縫大,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唐安嘴角一抽,有些噁心了。
“找我有啥事不?”
跟這無聊的人要是廢起話那真的是停不下來,所以唐安決定還是先問一下,不然要進入正題還要說很多的廢話。
“今兒個東市口掛了顆人頭,你可知道?”
一說正事,宇文杲也是正經了起來,他放下了劉小龍一案的卷宗,隨即又似有深意的看着唐安。
“人頭,什麼人頭?”
唐安一愣,隨即好奇的問道。
事實上,唐安真的是有些心大了,他都忘了自己給李元御吩咐的差事。所以當宇文杲問起的時候,他還真是沒有反應過來……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東市突然多了一顆人頭,而這人頭的主人,正是前任青城捕頭何亮!”
看到唐安的第一反應,宇文杲也是有些猜不透了,他不知道唐安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可是看那模樣,卻真的是不像知道……
“何亮不是早就死了麼?”
一聽宇文杲提起何亮,唐安心中一凜,終於是明白了宇文杲見自己的意思。宇文杲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準確的說他已經死了很久了,我今兒個差人打開了何亮的棺槨,可是裡面裝的是另外一個人……”
不管唐安知不知道,宇文杲都要跟唐安詳實的說上一遍。因爲這段時間以來的案子幾乎都與唐安有關,若是不從唐安這裡下手,恐怕很難找到線索。
“我明白了……”
唐安沉默,良久之後才又開口了。他看着宇文杲,半晌才又道:“何亮當初陷害於我,使我鋃鐺下獄,最後他被江汀處斬,可是現在他纔剛剛被殺,是這樣吧!”
宇文杲端起茶盞,隨即默默點了點頭。其實何亮這件事是誰做的他並不關心,可是他需要把青城黑暗中的東西挖出來,這不是
一件簡單的事情……
“呵呵,江汀果真是個好父母官!”
唐安淡淡一笑,隨即又握緊了拳頭。
宇文杲一聽唐安的稱呼,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看這唐安似是與江汀很不合啊,堂堂青城縣尊在唐安嘴裡說出來卻滿是嘲弄的意味,有意思啊!
“宇文兄,我這個人實在,誰對我好那就是我朋友,誰對我不好,那就是我的敵人。不瞞宇文兄,我與江汀有許多過節,我幾次下獄皆是江汀妄斷不實,幾次三番欲置我於死地,我雖是恨毒了江汀,可到底他是朝廷官員,我只是一個草芥小民,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唐安兩句就轉移了話題,至於何亮什麼的他是閉口不提,只說江汀云云,倒是讓宇文杲頗覺有趣。
人與人之間是要有互動的,就跟那說相聲一般有捧哏有逗哏,要是一個人擱那兒自說自話那就沒意思了……
所以宇文杲順理成章的接了下文,他疑惑的看着唐安,隨即又道:“不知唐兄與江汀到底有何解不開的恩怨?”
唐安聽到宇文杲的問題也是心裡一喜。他心道,這是個會聊天的,要是放到後世,自己可以把他推薦給那些傾訴類話題的欄目組,因爲宇文杲表現的非常專業啊!
既然宇文杲問了,那唐安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這幾個月的遭遇一一跟宇文杲說了。
他知道不能完全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立場上,所以也是適當的表現出了自己狂傲不羈的一面,因爲這樣聽起來更加容易讓人信服。
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說唐安一丁點過錯也沒有,那是笑話。所以唐安避重就輕,也是將事實說了個七七八八,雖有曲折,可倒是更顯真實。
不過聽唐安這麼一說,宇文杲也是覺得豁然開朗。他算是聽明白了,江汀是個混蛋這是衆所周知不用多提,可是唐安也未必是個好東西,整個一刁民。不過江汀作爲一縣父母官,這度量委實小了些,此時此刻他心裡已是有了底,所以與唐安閒敘了幾句,又打發唐安走了……
唐安一看連個晚飯都沒混到也是十分不滿,這這世道是怎麼了?
昨兒個自己可是請宇文杲吃了火鍋,今兒個他也是吃到了由自己種出來的韭菜做的菜餅,難道宇文杲不該投個桃報他的李嗎?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悲嘆之間,唐安已是順走了宇文杲的一塊玉佩,而宇文杲則是滿臉黑線的看着唐安離去,一時之間卻是忘了爭論。
“侯爺,您的玉佩……”
就在此時,門外一個多嘴的侍衛走了進來。他看到唐安把玩着一塊精緻的玉佩,而那玉佩彷彿是侯爺的,也是急忙跑了進來,他可知道自家侯爺對那玉佩看得極重,這二十多年來可是一直帶在身上的……
“天殺的唐安!”
宇文杲低頭一看,眼中滿是悲憤。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有多少淚要流。他終於明白江汀爲什麼要跟唐安過不去了,這人忒……損了!
得了一塊玉佩,唐安心裡得意自不多提。理應該空手而歸,可是最後卻順了一個玉佩,這個可以有。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自己應該怎樣把溫大顯的信交給宇文杲呢?
唐安這次入城是帶了溫大顯留下的信的,可是思索半晌,他還真覺得是不好拿出手,所以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是跟宇文杲打馬虎眼兒……
原因就在於這封信干係重大,若是草草交出去,恐怕會將自己帶入一個尷尬的處境,這趟渾水他委實是不願意多趟,只是想着撤身,離得越遠越好!
“嘿嘿……”
思索了一路之後,唐安終於是來到了東市。這人頭都掛出來了,不觀賞一下豈不是白來了一趟青城。
此時此刻,何亮的人頭依舊是掛在那裡受萬人唾罵,因爲江汀與劉家寡婦的事兒是傳遍了整個青城,雖然劉小龍的媳婦兒是被浸了豬籠,可是這姦夫卻纔剛剛死了,這不講道理啊……
唐安看到何亮的人頭,也是加入了唾罵的行列。而百姓們看到唐安來了,也是紛紛向唐安道喜,不管是誰殺的何亮,總是爲唐安報了仇,所以大家夥兒都是替唐安開心,而搞事情的唐大善人也是突飆演技,塑造了一個苦盡甘來的善人形象。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一句話,兩行淚,唐安終於是轉身離去,留給了世人又一句警示名句……
西廟口,江湖酒家。唐安走進酒家,當真是感到了一種江湖的味道。這江湖酒家的一切做的都是那麼的粗礦,可就是讓人覺得灑脫!
“公子爺來了!”
掌櫃夥計都是知道唐安的,眼看着唐安進來都是笑臉相迎。而其他酒客看到掌櫃如此低聲下氣也是有些疑惑,要知道這是江湖酒家,整個西廟口獨一無二的江湖酒家。
以往有人敢在這裡鬧事,下場就是非死即傷,而酒家的掌櫃更是高傲性子,幾乎是沒怎麼出過櫃檯,要麼是待在那兒打瞌睡,要麼就是打打算盤,總之出來接待客人的事兒是從未有過,可是這一次竟是出來迎接唐安,怎麼能讓衆人不疑惑呢?
唐安眼看那麼多雙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也是微微一笑,隨即跟着掌櫃入了後堂,而此時掌櫃又趕緊吩咐人去請李元御過來。
李元御不在酒家,卻是在西廟口處理着房家的事兒。如今房文遠已死,房文遠手下勢力分崩離析,如今是分了三塊,一個拿了四海賭坊那塊地兒;另一個則是佔着一處青樓;還有一個則是房文遠的長子,如今勉強掌握着自家周邊的一些地盤。
房文遠一死,那便是樹倒猢猻散,李元御是敞開了殺,加之江汀下獄,如今他是有些無法無天,找回了當年做山匪的感覺!
不過聽到唐安來了,李元御也是不敢馬虎卻是急急趕了回來。他的一切都是唐安給的,就連他的命也是唐安留下的,所以李元御對唐安的命令還是無所不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把他喊過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