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審訊】

周無成感覺莫名奇妙的,迷離模糊般,就被警方帶入了警察局的審訊室。他偷偷捏着無聊小和尚送的心想事成符,默唸道:“沒事的,沒事的……”

待在審訊室坐下後,面對對面的身着制服的警察,他心想,商場本是公共場所,我進去吹吹空調,也沒什麼不對啊?就算不對,隨便判我個私自享受公共空調罪不就得了,也沒有必要審訊吧?那麼夢之國的法律程序也太複雜了吧?

這麼一想,還沒等警察開口,他張嘴就說道:“大叔,就算我進商場吹空調是違法行爲,那也沒有必要審訊了吧?隨便拘留我幾天不就結了。您這豈不是有點兒像學術派區分糖和鹽一樣,需要一天的化驗,兩天的觀察,三天的分析,四天的討論,五天的研究,最後得出個結論——糖是甜的,鹽是鹹的。如果您直接用嘴去嘗一嘗,不就知道哪個是糖、哪個是鹽了嗎?”

那警察大叔一聽,急眼了,衝他一拍桌子,大怒:“你再油腔滑調的,我閹了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欠國家兩百億的商業罪犯——胡吹?”

倏然,周無成目瞪口呆的,愣了良久,終於明白了警方的目的,不禁無奈一笑:“嘿~~~我要有那本事,能欠國家兩百億,我早就飛去國外了,玩遍全球每個國家的、不同膚色的、不同民族的、不同身材的小妞,我還需要揹着一破兜子木梳到處賣嗎?”

那警察大叔也愣了,然後遲疑地盯着他,思慮着,撓了撓頭,抓了抓頭髮,忽然問:“你說你是個賣木梳的?”

“是啊。”周無成答道,掏出《身份證》,“你看我叫周無成,姓周的周,無用的無,一事無成的成,不叫胡吹。”

那警察大叔莫名的顯得有點兒羞澀了,心想,我怎麼會如此麻痹大意呢?居然忘了看他的《身份證》?我得不動聲色才行,否則多丟人啊?

想着,那警察大叔顯得很自然地接過《身份證》,看了看,又問:“你真是周無成?”

“嘿~~~”周無成莫名一笑,“你看看我的造型就知道了啊,一事無成嘛,難道有不匹配的地方嗎?”

那警察大叔看這小子還挺幽默的,給了自己臺階下,於是也笑道:“嘿~~~確實名如其人。”

說着,將《身份證》還給了他,又笑問:“你是賣木梳的?”

“是啊,是啊。”

“你的木梳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這一問,周無成懵了,愣了半天,才胡亂答道:“嘿~~~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木梳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上次神仙山寺廟的和尚買了不少,分發給了弟子們,他們說我這木梳可以止癢、疏通經脈、激活血管什麼的。”

其實這只是句廢話,因爲任何一把梳子都具備這功效。

周無成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身子從兜裡掏出了一把木梳,遞給那警察大叔:“你試試看。”

那警察大叔接過木梳,梳了梳,感覺還挺好。這大概是因爲他平時工作忙,懶得梳頭的緣故,所以初用木梳一梳,當然感覺良好了。

“連和尚都買了這木梳?”那警察大叔驚奇地問道。

“是啊。要是我騙了你,我就是……就是烏魚子!要不我先帶你去神仙山寺廟看看也行。”

“不用了。我相信和尚買了這木梳。你就告訴我這木梳多少錢一把吧?”

“嗯……”周無成愣了,心想,我賣給夢遺主持是六塊錢每把,如果我賣給警察是三塊錢的話,萬一哪天他們去打探價格,看懸殊這麼大,還不得查夢遺主持的底子啊?這麼一想,他張嘴道,“六塊錢每把。”

“行。先給我拿十把,我拿給我家人,和幾個要好的同事試用試用,如果效果好,我打算建議後勤處大批量採購一批。”

等周無成給完那警察大叔十把木梳,他掏錢給周無成後,另外一位同事推門進來了,問道:“老閻,審訊得怎麼樣了?”

原來那警察大叔姓閻,人稱老閻。

“不用審訊了,他已經賣給我十把木梳了。”老閻答道。

然後,老閻又着急地衝周無成說道:“給我寫下你的電話。”

周無成照辦,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等他揹着一破兜子木梳大搖大擺地穿過警察局辦公大廳,出了警察局大樓後,忽然想,靠,我不是來警察局賣木梳的啊?可他們竟然買了我的木梳……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瞅見了對面大廈的那張大海報——藍夢演唱會的宣傳海報。

藍夢,夢之國當紅女明星,極度性感的一個女明星,他的夢中情人。

霎那間,驚醒了他的夢——他倏然心想,對哦,我曾經說過要娶她爲妻的哦。

同時,他也想起了他曾經寫下的,在一年內擁有一輛金尊轎車,在金湖灣擁有一套海景別墅。

這真是一張海報驚醒了夢中人。

想着這些,周無成立下了大志——我決定要做個推銷員。

還真是懶人有懶副。幾天後,周無成正在商場的休息區吹着空調睡大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從夢中醒來的他,煩感地接通電話:“喂,誰啊?”

“我是老閻。”

“哪個老閻啊?”

“就是警察局的老閻,買你木梳的那個。”

“哦。”這下,他倏然精神了起來,心想,這回應該可以賺張演唱會的門票,去近距離接觸一下藍夢吧,想着,他忙改變了語氣,“嘿~~~那木梳用着怎麼樣?”

“挺好。有時間嗎?”

“有的,有的……”

“那你來星星咖啡屋找我吧。”

到了星星咖啡屋與老閻見面一聊,周無成總算明白了他爲什麼要約在此地——方便談回扣的事宜。

怎麼說,周無成也跟夢遺主持做過一次買賣了,這回多少有了點兒經驗。

他一聽老閻說,操作是否靈便,於是忙答道:“靈便,靈便。你想怎麼操作都行。”

可他心裡卻在想,那次他還在抓一個欠國家兩百億的商業罪犯,那麼這次他自己張嘴要回扣,算不算坑蒙國家錢財啊?

想着,他又暗自嘆了口氣,唉~~~我管他坑蒙誰呢?只要不坑蒙我就行。我只是個賣木梳的而已,有錢就賺唄。

老閻聽說靈便,便道:“那好,明天我介紹後勤處的胡混督察給你認識,你就報價八塊錢每把,多出部分,我想你應該知道……”

“秘密嘛。嘿~~~”周無成裝作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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