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雪一扭頭就見紀珂一臉不屑地站在那裡。
此時紀珂身上的紅紗長裙已經換下,已經變成了一件白色的長裙,裡面的抹胸並沒有換,紅白相配,倒更添了一分妖豔味道。
紀珂原本就生了一雙極爲明媚的鳳眼,她的那雙鳳眼還是屬於那種極爲凌厲的,此時再做出這種不屑的表情,便襯得她整個人都有刁鑽的味道,偏生她又生了一個有些勾的鼻子,這般一搭配便又讓人覺得俗了幾分,和市井的悍婦有幾分像了。
喬慕雪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卻也知道此時和她鬥嘴沒意思,當下懶得理她。
紀珂縱然存心找錯,但是喬慕雪直接把她當空氣,倒也讓她覺得頗爲無趣,當下冷哼一聲便扭着腰肢走了,只是在走的時候還不忘瞪了喬慕雪一眼。
那邊淑妃卻已經宣傳可以做花燈了,今年的題目是荷。
每年的中元節做花燈的題目是不一樣的,只要題目一定來,那麼今年的燈上的畫和詩都不能離開荷。
一時間那些大家閨秀們便開始挖空心思題詩做畫,雖然中元節勝出的沒有太多的獎勵,但是由於今日裡來參加燈會的人極多,更有不少的名門公子人都在那裡看着,倒成了京城之中女子展現才情最好的地方。
只要在中元節嶄露頭角,贏得才女之名,就當相當於有了一道光環,那道光環雖然不能換來金銀,卻能掙來極好的名聲,有了好的名聲便會有極好的姻緣。
喬慕雪對於這種變相的相親大會興趣缺缺,她連燈都懶得去做,只是陪凌淵虹坐在廂房外的池塘邊吹風,今日裡雖然還是夏天,溫度卻並不甚高,竟已有了幾分秋高氣爽的味道。
凌逸楓走過來道:“大哥身體不適,怎麼不在屋子裡坐着,倒跑到這裡來吹風呢?”
凌淵虹笑道:“天天呆在屋子裡快悶壞了,今日的天氣甚好,就想和慕雪出來坐坐。”
凌逸楓忍不住看了喬慕雪一眼,喬慕雪直接將他無視,凌淵虹卻又道:“算來三弟也到了娶親年紀,今日裡可得把眼睛的擦亮了,可要替我尋個溫柔可人的弟妹。”
凌逸楓笑了笑道:“大哥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尋一個最適合我的女子。”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再像往年一樣找各種理由推脫了。”凌淵虹微笑道。
凌逸楓輕輕點頭,那邊凌辰輝走過來對凌逸楓道:“三弟,去那邊看看去!”
凌逸楓跟着凌辰輝離開之後,喬慕雪看了凌淵虹一眼道:“別人都說明王和你走得近,可是我今日怎麼看都是他和二皇子走得近。”
“想來也是因爲最近他們走得的近了,所以纔有更多的話可以說吧。”凌淵虹的眼裡盡是淡然地道:“說到底,他不過是爲了他的目的在努力,他們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雖然是親兄弟,算計卻比尋常兄弟要多太多。”
喬慕雪聞言沒有再說話,喬琴朱走過來道:“二姐姐,大
家都在做畫寫詩,你怎麼不去?”
“我不會這些。”喬慕雪笑道:“所以就不參加了,四妹妹可要努力,今日裡若拔得頭籌,想來尋親的人能踏破喬府的門檻。”
喬琴朱被喬慕雪這麼一打趣,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紅意,她正欲說話,喬晚晚走過來道:“二姐姐也來陪陪我們吧!喬府就我們三姐妹了,今日出門的時候母親還特意交待讓你照顧我們了,今日裡你若是不來參加的話,那也太無趣了些!”
喬慕雪淡淡地道:“母親那樣說不過是因爲我比你們年長一點,但是說到京城裡的這些事情,我卻是大不如你們,你們根本就不需要我的照顧。”
喬晚晚還欲說話,一旁傳來關月有些尖酸的聲音道:“喬慕雪,你該不會真的什麼都不會吧?我聽說你上次在畫舫上亂彈琴,你不會彈琴也就罷了,難不成你連畫也不會做畫,詩也不會做?”
“早前我在明莊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琴棋書畫我什麼都不會。”喬慕雪淡淡地道:“關小姐要是做得好的話,大可以去做,不必來知會我!”
關月笑着對凌淵虹道:“大皇子,你聽到了沒有,喬慕雪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鄉野女子,這樣的女子又哪裡配得上你。”
凌淵虹的眸光極爲淺淡地道:“慕雪是在千源城長大,也的確不會琴棋書畫,可是我就是喜歡她的率性,就是喜歡她不懂琴棋書畫,怎麼?本皇子的婚事還需要關小姐來指點嗎?”
凌淵虹和喬慕雪的婚事是皇帝賜的婚,關月對他們的婚事有意見,就表示對皇帝的聖旨有意見,關月當即道:“不敢。”
凌淵虹又不緊不慢地道:“關小姐這般關心本皇子和慕雪的事情,本皇子很是感激,但是關小姐在關心這些事情的時候,最好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的婚事。”
關月聞言面色一白,凌淵虹笑了笑道:“關太傅的身體近來可好?”
“祖父的身體偶有小恙,卻也無妨。”關月低着頭道。
凌淵虹的眼裡有一抹極爲淡然的笑意道:“若如此的話,想來關小姐嫁到關外關太傅也不會太難過了,關小姐義薄雲天,就連母后都會關小奶誇讚有加。”
關月聞言面色更加蒼白了,忙告了個罪,一溜煙跑了。
原來早在關月幼時,關太傅就將她許給了鎮遠大將軍的嫡次子武燦,只是武燦這些年來一直鎮守着邊關,很少加京城,上次加京城的時候關月見武燦少了一條胳膊,卻是上次打仗的時候被敵人砍斷的。
因爲武燦少了一條胳膊,所以關月看到後死活不願意嫁給武燦,爲了這事,關太傅還氣得大病一場,這件事情是關月的心病,此時凌淵虹一提出來,關月怕凌淵虹再到皇帝和皇后的面前說上幾句,到時候一個賜婚,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喬慕雪看到關月的樣子輕笑了一聲,沐喵喵在旁看到凌淵虹對喬慕雪的維護,心裡也有些不快,卻並沒有
多言,只是讓身邊的小丫環走開了一下。
不一會,淑妃卻命人來傳,今日裡所有的小姐都必須做一盞花燈,若是做不出來就要在人前表演一個節目,這個安排聽起來好像很人性化,喬慕雪卻覺得這個安排根本就是爲她量身定做的。
她眉毛揚了揚道:“淵虹,我先送你回房,然後我就去做花燈,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也替你做一盞。”
凌淵虹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坐做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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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雪笑了笑道:“誰規定一定要在上面做畫?難道我不可以直接將花燈染上顏色嗎?”
凌淵虹聞言輕笑了一聲後說了一聲白色,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由得她將他送回了廂房。
喬慕雪尋了一個做花燈的架子,然後直接尋來染料,當了一個黃色的宮燈,再尋來一個架子,這一次卻直接用白紙糊了上去。
她才一糊好,喬晚晚卻笑道:“二姐姐,你這花燈做得可當真有意思。”
喬慕雪一擡頭,便見喬晚晚提着一盞孤荷出水的燈籠站在那裡,她的花燈做得極爲精緻,那朵孤荷也畫得極有韻味,一旁的荷葉上還滾着一顆水珠,那水珠畫得活靈活現,竟似要從荷葉滾落下來一般。
再看上面題的詩,竟也頗有意境。
她看到了喬晚晚嘴角的嘲弄,知道喬晚晚此時是要用她來襯托喬晚晚的出色,她這種什麼都不會的都能嫁給大皇子,那麼像喬晚晚這樣的才女自然要嫁給其它的皇子了。
喬慕雪淡淡地道:“傳聞天地之初只是一片混沌,清氣上升爲白,濁氣下沉爲黃,我這一對燈便是一對天地,三妹妹竟看得出來,當真是妙極。”
她這麼一說,四周圍在那裡看熱鬧的幾位小姐忍不住輕笑出聲,喬晚晚也笑道:“二姐姐的解釋果然讓人大開眼界。”
站在一旁的喬琴朱卻道:“二姐姐的這兩盞燈我覺得很好,簡單又實用,做這些燈最初不過是喜歡才做的,畫那麼複雜到最後也不過是要沉入湖底,又有什麼用?”
喬慕雪對着喬琴朱微微一笑,她見喬琴朱的花燈上畫一個仕女折了一朵荷花在聞,整副圖的立意不錯,只是做得稍顯粗糙了些。
喬晚晚笑道:“四妹妹倒是挺維護二姐姐的,只是你再怎麼維護二姐姐也不會這些東西。”
她看了一眼喬琴朱的花燈後又笑道:“四妹妹的花燈畫得不錯啊,比二姐姐的可要強得多,雖然畫技粗糙了些,卻還是能畫得出東西來,當真不錯咧!”
她這麼一說圍在四處的貴女皆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熱鬧?”一記女音傳來。
喬慕雪循聲一看,卻見是一個身着紫衣的宮女站在兩人的面前,那宮女喬慕雪認識,是淑妃身邊的大宮女紫燕,她的眸光頓時便深了些。
喬晚晚忙道:“我們姐妹在說笑話,都在說二姐姐的花燈做得別緻,四妹妹的花燈畫得可愛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