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夜一直緊緊盯着安淺夏的一舉一動,就連安淺夏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看着安淺夏的臉上閃過懷疑、不可置信、以及種種複雜的情緒後,顧千夜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安淺夏慢慢的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逆光站着,那張俊美的臉上,投下了漂亮的陰影。
顧千夜這個男人,是毒,哪怕剛剛纔做過那樣不顧她感受的事,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喜歡他的那顆心。
臥室裡面的氣氛很安靜,時光靜靜的流淌着,在空曠的屋子裡面流動着曖昧的氣息。
最終還是安淺夏先受不了的開了口:“顧千夜,我很累了,你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嗎?”
男人抿着嘴笑了一下,似乎安淺夏的話,就是個白癡纔會說出來的一般。
“想睡便睡,我攔着你了嗎?”
顧千夜的語氣,帶着低低的嘲諷和不屑,只是眼底,卻浮動着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
安淺夏垂下眼眸,故意忽略掉顧千夜眼裡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心疼。
慢慢的閉上眼睛,刻意的忽略掉,這間屋子裡面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顧千夜深深的凝視了安淺夏很久,一直到安淺夏的呼吸趨於平靜,然後才快速的離開。
明傑還在下面等着,看到顧千夜下來,急忙就迎了上前。
“總裁。”
“我現在要去顧千恆那裡,西郊別墅這邊,誰也不許放進來。”顧千夜說着,快速的走了出去。
“是,總裁。”明傑急忙答應。
顧千夜這一次,沒有到明傑,直接驅車到了顧千恆常住的別墅,毫不客氣的拍響了門。
過了沒一會兒,顧千恆就出來開門了,看到是顧千夜,並沒有顯得多驚訝。
“哥。”語氣平淡的打了招呼,走進屋裡拿出了那碗從顧家別墅帶來的粥。
“這份粥我已經分了一份,送去檢測了,這一份,是留着交給你的。”顧千恆把裝在塑料袋裡面的粥放到了顧千夜的面前。
顧千夜不說話,只是眯着眼睛緊緊的盯住顧千恆,顧千恆一臉坦蕩,絲毫沒有緊張感。
“你喜歡安淺夏。”
顧千夜說的,是肯定句。
“是。”顧千恆回答的同樣毫不猶豫,“但我對淺淺,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淺淺是我嫂子,我一直都謹記着自己的身份。”
“我對淺淺,更多的,不過是同情罷了。”
“呵……”顧千夜嘴角溢出一絲了冷笑,顧千恆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只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弟弟。
顧千夜什麼也沒再說,拿起那袋粥,大步的就離開了顧千恆的別墅。
顧千夜出了顧千恆的別墅,直接就去找了夏逸銘,夏逸銘有自己的醫院,又是他最好的朋友,這樣的事情,交給他最適合不過。
勞斯萊斯快速的行駛着,很快就開到了夏逸銘的醫院,顧千夜連電話都沒有打,直接就去了夏逸銘的辦公室。
夏逸銘剛查完房回來,看到顧千夜,倒是吃了一驚,“今天怎麼想到來我這裡了。”
“這個,給我檢測一下,裡面都有些什麼。”顧千夜把塑料袋丟到夏逸銘的面前,語氣低沉。
夏逸銘拿起塑料袋,看到裡面的白粥,眉頭微微皺起,“千夜,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
“別問那麼多,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結果大概能夠出來?”
“最多兩個小時。”夏逸銘拿着塑料袋,朝着門外走去,“千夜,我其實很擔心。”
後面的話,夏逸銘並沒有說,可是顧千夜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顧千夜一直坐在沙發上很安靜的等着。
兩個小時後,夏逸銘回來了,手裡拿着檢測報告,進門看到顧千夜那樣安靜,神色微微頓住。
有些人,天生就是有那麼一種韻味和魅力,不需要刻意修飾,只是簡簡單單的衣衫整齊,中規中矩,就可以散發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優雅。
這樣安靜的顧千夜,讓夏逸銘看到了屬於他的另一種魅力。
邁步走到顧千夜的面前,把手裡的檢測報告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千夜,你自己看,還是我告訴你?”
顧千夜回過神,修長的手指拿起了面前的檢測報告,一言不發的看完,整個眉宇間覆蓋上了一層陰戾之色。
“千夜,這個藥,我倒是想要知道,是給誰下的?”夏逸銘知道顧千夜看完,才慢慢的開口。
顧千夜渾身佈滿陰戾,緊緊抿着嘴脣,依舊一言不發。
“這個藥是被吃下去,後果很嚴重,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夏逸銘再次開口,語氣嚴肅了許多。
“千夜,這個藥,很毒。”
“我知道。”顧千夜拿着檢測報告,滿身暴戾的站起身,“這件事情,不能透露出去。”
“我知道,我做事,你一向可以放心。”夏逸銘也跟着起身,“千夜,這個藥不好弄,看來對方的路子,很廣。”
“是,我知道。”顧千夜說完,深深的看了夏逸銘一眼,“我先回去了。”
“好。”夏逸銘把顧千夜送出門後,繼續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西郊別墅,顧千恆手裡拿着那份檢測報告,卻沒有勇氣進別墅裡面去。
他不知道顧千夜的結果出來了沒有,但是他手裡這一份,結果卻是觸目驚心的。
顧千恆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最讓他心驚的,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母親,會有渠道得到這樣的藥。
顧千恆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結果告訴安淺夏。
顧千夜的勞斯萊斯停在西郊別墅,看到顧千恆的車後,一言不發的下車,來到了顧千恆的車前。伸手敲了敲車窗,顧千恆急忙拉開車門下車。
“哥。”
看了眼顧千恆手裡的東西,顧千夜明知故問“手裡拿的是什麼?”
顧千恆抿了抿脣,“是那份粥的檢測報告。”
“很好,跟我進來。”
顧千夜說完,率先朝着別墅裡面走去。
安淺夏睡了很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牀前坐着的男人。
“顧千夜。”安淺夏輕輕的張口,聲音依舊很沙啞。
顧千夜伸手揉了揉安淺夏的腦袋,什麼也不說的起身出了臥室。
莫名其妙。
安淺夏抿了抿漂亮的菱脣,自己掀開被子下了牀,她想喝水,可是顧千夜那個男人卻毫不猶豫的出去了。
出了臥室門,安淺夏望向樓下,顧千恆坐在沙發上,腦袋垂在膝蓋間,似乎很痛苦。
而顧千夜,並不見蹤影。
安淺夏只是快速的沉思了一下,就快速的下了樓。安淺夏下了樓,先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完後,才坐到顧千恆的面前。
“千恆。”
顧千恆擡起腦袋,看到安淺夏,嘴角拉扯出一抹笑,“嫂子。”
安淺夏看着顧千恆,又看了看別墅裡面,才低低的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哦。”
安淺夏說完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想問問顧千恆,自己父親找到了沒有。可是顧千恆不說,那就應該是還沒有。
更何況,現在顧千夜也在暗中派人找,那麼一大個人,說失蹤就失蹤了,現在卻怎麼找也找不到。
安淺夏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感受,只是很難過很難過。
顧千夜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顧千恆和安淺夏對坐着,兩人卻誰也不說話。
一身清冷的來到安淺夏的身邊,伸手攬住了她的肩,“千恆,你現在看到安淺夏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知道,我馬上就走。”
顧千恆說完,毫不猶豫的起身,快速的走出了別墅。
安淺夏垂下眼瞼,不去看顧千夜一眼,顧千夜卻不打算放過她,修長的手指一把捏住安淺夏的下巴。
冷冰冰的聲音慢慢響起,“爲什麼想問,卻不問。”
安淺夏對上顧千夜的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很慢的開口:“顧千夜,是不是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答案。”
“你說呢?”顧千夜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安淺夏只是穿着簡答的居家服,長髮沒有梳理,就那樣披散着,一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那雙因爲消瘦,看起來更大的眼睛裡面,依舊還是佈滿了倔強。
就是這種倔強,讓顧千夜極其的不爽,卻也是因爲這種倔強,才讓他一開始就對安淺夏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安淺夏看顧千夜不說話,再次堅定的開口:“顧千夜,我想知道,我爸爸找到了嗎?”
“還沒有。”顧千夜鬆開捏住安淺夏下巴的手,漫不經心的回答,“安淺夏,你要想讓我幫你找你父親,你是不是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安淺夏忍不住悽慘的笑出聲,“顧千夜,我現在什麼也沒有,有的,也只是這幅身體。我的誠意,就是在你睡過後,不要錢嗎?”
“你……”顧千夜被氣的說不出話,一下站起身,伸手撈起了沙發上的女子。
“一個孩子一個億,你是不是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