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不可能犯罪》的觀衆請到二號廳集合,現在開始檢票,觀看《不可能犯罪》的觀衆請到……”
然後王子瀟捧着爆米花,走進了電影院,他的手開始有些哆嗦,但是坐下的時候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中場的時候,王子瀟離開了,第一排靠近門,沒有人看到他離開,他神色匆匆的溜走了。因爲今天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要去殺一個人,這個人叫做邊旭,是他的鐵哥們,兩人從大學開始就是非常好的朋友,畢了業沒有錢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啃麪包,那種階級友誼深而牢固。
但是今天王子瀟要殺了邊旭,因爲他得知了一個事情,事情是這樣的,其實他們三個人是好朋友,其中一個還有一個是潘詩慧,上大學的時候邊旭和潘詩慧是戀人,三個人也經常一起出入一些場合,吃飯唱歌逛酒吧,如同每一個年輕人那樣。
青春中他們一起揮霍,從舞廳跳到深夜,喝高了的時候會把啤酒從頭往下灌下來,三個人也會一起在街邊吃大排檔,吃到第二天拉稀跑肚,一起掛吊瓶。
但是後來潘詩慧和邊旭分手了,其中原因不慎明瞭,邊旭說潘詩慧劈腿,潘詩慧說她沒有,這讓王子瀟很難做,他不知道該安慰那一個。
顯然女人失戀會是比較痛苦的,所以王子瀟還是經常聽潘詩慧埋怨哭泣,半年後,兩個人好上了,邊旭表示理解,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的衣服脫下來了你穿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無所謂嘛。”
王子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生氣,高興是朋友還有的當,不高興是他認爲邊旭從沒有愛過潘詩慧。
時光飛逝,如今大家都已經年過三十,王子瀟和潘詩慧結婚已經三年了,還沒到七年之癢,潘詩慧就厭煩了,總是和王子瀟抱怨,兩人也時常爭吵,這讓王子瀟很鬱悶,終於有一天他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那是一次他出差回來,回到家中自然是急不可耐的與潘詩慧親熱了起來,但是事後他發現有些不對勁,牀頭櫃上面有一塊表,那塊表很眼熟,去年邊旭過生日自己送他的也是同一塊。
果然,回到公司的時候邊旭手上的表果然已經沒有了,這就令人起疑,前男友到前女友的臥室去,並且還摘下了手錶,那麼兩個人會做些什麼呢?
王子瀟很愛潘詩慧,並不想要離婚,他忍了下來,但是隨着每一次的爭吵愈加激烈,每一次都是王子瀟忍下,忍下的時候他有氣,還有恨,他恨邊旭,這種恨壓抑了半年,終於他想要殺死他。
同時他也發現殺死一個人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特別是殺死自己親密的人,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正在和鐵哥們開懷暢飲的時候,哥們突然掏出刀刺向你,或者是如每天那樣摟着妻子入睡,半夜妻子醒來,拔出了刀。
經過一段時間的糾結以後,王子瀟決定行動了,對就是現在,王子瀟看了看錶現在是十二點半,這個電影長達兩小時,昨天王子瀟已經在家通宵看完了網上的盜版,所有的情節都記得一絲不落。
況且剛纔已經和售票員以及大嬸聊了那麼久,二人應該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子瀟開始佩服自己的想的這麼周到。
昨天晚上和邊旭在微信聊天得知邊旭今天將要在家打掃衛生,邊旭還說作爲一個單身漢只能自己收拾房間真是羨慕王子瀟,這些在王子瀟看來都是對他的赤裸裸的挑釁。
王子瀟開車前往邊旭家,此時的他面無表情,邊旭仍然在家裡收拾着房間,擦着地板,而這時他絲毫不知道王子瀟將要來殺他。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
“我。”
緊接着門開了,這個時候邊旭問:“哎呀,你怎麼來了?”
王子瀟說:“沒什麼,我在家呆着悶得慌,過來看看。”說着往屋裡面走着。
“哎呦,我這正收拾房間呢,你別弄髒了地板!”邊旭嚷着。
王子瀟心裡想:你一直是這麼囂張,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怎麼想起來收拾房間了?”王子瀟有一句每一句的問着。
邊旭回答說:“本來合計着在家打傳奇,沒想到電腦壞了,剛好房間好長時間沒收拾,你不用在家陪嫂子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王子瀟生氣的說:“不用!”
王子瀟獨自坐在電視前,無聊的調着臺,眼角的餘光卻掃着邊旭,邊旭站起了身來,走向衛生間,說:“你先坐回兒,我上個廁所。”
邊旭進衛生間之後,王子瀟放下了遙控器,突然想起些什麼,於是擦乾了遙控器上的指紋,站起身來輕輕的朝着那個方向走去,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王子瀟打開了衛生間的門,任憑邊旭怎樣的叫喊仍然一刀揮了下去,兩刀,三刀,四刀,血濺道衛生間雪白的瓷磚上,如同朵朵梅花般綻放。
臨走的時候王子瀟不該回頭,他這一回頭居然看見了邊旭的書桌上仍然放着自己去年送他的那塊表,也就是說……只是事情已經做了,便沒有挽回的餘地。
王子瀟回到電影院的時候剛好兩點,也就是說還有半個小時散場,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邊旭是個單身漢,平時根本沒人去他家,也就是說邊旭的屍體最次也要等到週一才能被發現,也就是後天。
王子瀟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安心的欣賞着這個電影,他不得不說這個電影是在是太爛了,兇手製造的不在場證明簡直可笑,想到這裡他又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電影結束的時候,王子瀟的心情非常的好,此時他只想快回家,和妻子喝點紅酒,然後痛痛快快的來一發。
他也真的這麼做了,他回到家與妻子喝着紅酒,決定解開自己的心結,他掏出了那塊手錶,問:“這塊手錶究竟是誰的?”
妻子說:“天哪,我找了好長時間,這塊表。”
他緊逼着問:“說,到底是誰的?!”
妻子說:“幹嘛那麼兇,你忘了那塊表是你送給我爸的,那次邊旭過生日,你買了兩塊,我送了我爸一塊表。”
王子瀟問:“那怎麼會在牀頭櫃上?”
妻子說:“那次我帶我爸去醫院看病,後來纔看見他把表落在客廳了,我怕弄丟了,就放在牀頭櫃上,原來是你拿走了!”
王子瀟臥在沙發裡,感覺渾身沒有一點的力氣,妻子不停的問“怎麼了?”王子瀟卻只看見妻子的嘴一張一合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妻子過去開了門,看見了幾個警察,當然,其中有一個人就是楊烈,楊烈拿出了逮捕令,說:“我是警察,我們現在懷疑王子瀟和一起謀殺案有關,現在請你丈夫王子瀟先生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說着幾個警察闖了進去手銬拷在了王子瀟的手上,將王子瀟帶到了警車上,妻子一直在解釋:“警察同志,你一定是誤會了,我老公怎麼會殺人呢,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楊烈沒有理她,她一屁股坐在家裡的地板上,想到自己的老公,眼淚奪眶而出。
警察局裡,戴眼鏡的楊烈審問着王子瀟:“今天電腦修理工兩點的時候到了邊旭的家中,發現邊旭慘死在衛生間,我們重案組很快趕到,經過法醫驗屍,死者大約死於下午一點半,請問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
王子瀟的腦袋嗡的一聲:“不可能是我的,警察同志。”
楊烈繼續審問:“我們在死者的手機中發現昨晚他微信的聊天記錄,你詢問了他今天將要去哪裡,所以你有嫌疑,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在看電影啊。”說着他從手中掏出了電影票,然後指着電影時間說:“那個時候我正在看電影,售票員能證明,我還從大嬸那裡買了爆米花,她也能證明。”
楊烈拿起了電影票說:“這個票以及你說的那些人,都能證明你到了電影院並且買了票,但是誰能證明你真的看了電影呢?”
王子瀟剛要解釋,楊烈掏出一個證物袋,裡面是一張白紙,上面有一個腳印,楊烈說:“這是從現場地板上發現的腳印,請你擡起你的腳來。”
王子瀟沒有踏起腳,他迅速向外面衝了出去,但是幾個警察將他按倒了,他能感到臉壓在地板上的疼痛,也能感到一切都結束了。
楊烈帶不了王子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這個王子瀟自然也不能例外,其實楊烈覺得,每一個罪案之中其實都包含兩方面的原因,其中之一是社會的原因,另外是個人的原因。
楊烈作爲一個警察,除了接觸過很多的殺手之外,自然也接受過很多的保鏢,這次他聽說的這個,就是一個保鏢的故事。
每個人都有長處,劉兆旭也不例外,這世上有黑就有白,有正就有反,有殺手就有保鏢,毫無疑問劉兆旭是一個保鏢,也許不止如此,人們都知道行業中他是精英。
電影院裡面仍舊放着經典的這個殺手不太冷,小女孩留着被父親毆打過的鼻血問里昂:"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還是隻有童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