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白金花生了一個女兒,丁山給小女取名爲丁金鳳。丁家都很是高興,三男兩女正是福壽人家的標準配置。
最高興的是小雪,終於有個妹妹了,很多小一號的心愛首飾荷包都可以留給她了。
在十月底,共濟社舉行了大會,將一級社員全部晉級爲二級社員,包括丁成、鍾亮、江大力他們三十多人。去年入社的初級中也有表現好的八十多人升級爲一級社員。
二級社員他們的月俸也增加爲十兩銀子,一級社員月俸定爲六兩、初級社員月俸爲三兩銀子。以後每升一級都會加三到十兩銀子月俸。
共濟社第一個榨糖工坊建立,李木匠、小雪、丁香、何楷、丁小花、王二來、江四姐、張小几個每人出五百兩銀子,共濟社出技術佔一千兩銀子,總計五千兩股本。
這跟四嬸建立的餐館還不一樣,那時共濟社跟縣主合辦,共濟社佔大股。四嬸只是管理者佔兩成股份而已。
看看年節將至,玻璃工坊傳來好消息、透明玻璃終於燒製出了兩爐。丁立跑去看了、最後微調一下,就基本固定了配方。
有了透明玻璃,望遠鏡很快就磨製出來。西洋的千里鏡要賣三百兩銀子一隻,丁立想着自己做的怎麼也能賣兩百兩銀子一隻吧。
現在韋書會、丁齊幾個都學會了研磨玻璃鏡片,在學習了光學原理以後,就開始自己設計望遠鏡。按丁立要求,春節前至少做出十隻,老爹就要出兵了,急需千里鏡。
保證了火銃裝備配置,鐵匠工坊就開始試製要塞炮,以後南征北戰、終會需要大炮的。現在就開始慢慢積累吧。
線膛火銃最終被定名爲文武銃,迫擊炮被定名爲翻山炮,都是大家共同議定選出的。
只是哪怕是最小的五斤炮也要六百多斤銅鐵,丁立只好又增加坩堝煉爐,這又是很大的花費支出。
還好傅漢他們在納溪水對岸十里路的山裡發現了一個小銅礦,他們估計也就比小魚洞產量小一些,但伴生一些鐵礦石。還在山裡不遠處發現了愚人金礦脈,貯藏量就巨大了。
有了銅礦,丁立很高興,但很快又高興不起來了。那就是缺乏勞力,那五百俘虜其中有兩百在採石場,一百人在水泥窯,一百人在燒炭場練焦炭、還有不到一百人在修路蓋房。
真的很缺人,只好從採石場調了一百個俘虜,再招募僱傭一些新移民去開礦,先將礦場建立起來再說吧。
今年春節總算全家團聚了,丁成算着這是四年來第一次老爹在家過春節。
現在丁成也是有弟弟妹妹的大人了,還有一大羣孤兒小弟妹。既然這些孤兒都是預備社員了,丁立還是讓小雪按每人每月五斗米,五錢銀子月錢供給,每年還發六套衣物。
雖然文武所建立了蒙學,也請了幾個童生、秀才來教學。但數學、自然等知識還是由商柏文、韋書會他們幾個轉到工坊內務的社員去教學。
小雪、江四妹、若離她們也經常去給孤兒們上課,帶着做木蜻蜓、遊戲。
現在孤兒被分成五個隊,內部評比激勵機制被丁成玩的很順溜。基本上是每天、每旬日、每月都有評比獎勵。小到蛋糕,大到月獎勵棉花糖、文具、紅花、胸章。
金鳳滿月,也要快過年了,丁山派人去瀘州城裡請了一個戲班子來唱戲,連着演了五天。
這讓丁立意識到可以在這幫孤兒中選一些來演戲,也就讓人在城裡買了一些劇本,再抄錄了後來的西遊記之類的劇本,請戲班子的人選幾齣容易演、還熱鬧的排練教小孩子們。戲班子的秦班主看到新劇本也喜出望外,說不要錢也幫着教小孤兒們。
酒坊的第一批高粱酒釀造好了,丁立喝了一碗,香氣還可以,就是不知道算不算好酒。丁山、白金花、王二來他們喝了都說是算好酒了。這酒的雖然比不上貢酒的水平,但也很不錯了。
丁山要了二十壇酒埋到城堡院子裡,說等嫁女兒時再挖出來請客喝。丁成就問嫁哪個女兒時喝?丁山一時語塞,還好白金花馬上說當然是小雪十壇,金鳳十壇。
然後小弟就又被小雪追殺。
快過年了,大家都在忙碌準備過年,鍾亮來找丁立說道:“社長,現在每月固定月俸只怕不妥當。”
“怎麼、是銀子不夠花嗎?不是安排了發放年節禮物了嗎。”丁立整天忙得昏頭轉向的,完全無意識中。
鍾亮認真地說:“以前都是按每月收益利潤算分潤,現在固定了,只怕不能長遠了。”
是了。丁立也慢慢想起了,這不是丁三水那時被唾棄的大鍋飯嗎?現在怎麼能又撿起來了。
“那還是每月再按所管工坊效益,拿出半成發放分潤吧。沒管具體工坊的社員,按全社整體效益發放分潤。年底再拿出半成給全體社員分潤。”丁立考慮再三說道。
“社長真是仁義明主,如此,以後全體社員都會盡心竭力爲社長效力。”鍾亮怎麼也學會了恭維人了。
“是爲共濟社效力,共濟社是大家的。”丁立正色道。
鍾亮忙點頭稱是,心裡就更崇拜社長了,社長才多大?這就是留候所說的天授吧?
嗯、張良跟很多豪傑講治國經世之道,都是雞跟鴨講,唯有劉幫能聽懂採納。
這個春節,四嬸帶着鍾亮媳婦也來文武所過年。這是共濟社這幾年人最齊的聚會了。
丁立在臘月二十八舉行了共濟社聯歡會,讓那幫孤兒上臺表演了八出摺子戲。有傳統的西廂記,牡丹亭。也有新編的三國、水滸段子,還有就是丁香、徐梅、張晗幾個自己編排的小品劇。
丁立一高興也上臺表演了幾手魔術表演,看得大家以爲丁立真的會神仙手段。最後天快黑時就是煙火表演,一顆顆煙火在天空炸開爭奇鬥豔,文武所的軍戶們哪裡見過這火樹銀花不夜天,都如癡如醉,如臨仙境。
敢大量做煙花玩,還是終於得到了紅磷提煉技術,那三十臺棉花糖機器也算沒白給道士們。丁立優化了提煉工藝,很快就能大量生產紅磷了,只是白磷還沒法穩定控制生產。
當然這半個時辰時間的煙火,讓共濟社破費了三百兩銀子。
還好,第二天齊指揮使就派人來問煙火,花了四百兩銀子買了八箱煙花回去。
春節總算快樂匆忙的,很快丁山就要出兵了。丁立幫老爹寫了一封文書上呈朱老爺,建議加強貴陽魯欽軍。貴州的官軍剛吃敗仗不久,如遇勁敵猛攻只怕勢不能敵。
好吧,丁立還是不忍心看到勇冠西南的魯總理兵敗身死。但是這建議有用嗎?看朱總督大人怎麼決斷吧。
再就是建議從赤水衛過河、走小路偷襲大方,襲擊水西后路。
當然這與朱總督的《會剿奢安機宜》疏相左,估計朱總督不會同意。長期圍困奢安聯軍,當然是針對現實官軍疲弱的實際情況下做出最好戰略部署。
但是這樣也會遷延時日,還要在這大山高原裡邊拉鋸至少五年。人員、財物損失不可計數。這也直接導致了崇禎年財政崩壞,敗在了起跑線。
文武所過了一個喜慶快樂的春節,元月十二,丁山指揮同知就點起一千軍兵,兩百輜重兵、出兵了,去永寧衛跟齊指揮使匯合。
這次丁山人馬比上次只多了兩百輜重兵,但有三百火銃手,二百弓弩手、六門虎敦炮,親衛隊還帶了六百顆手雷,另外還有十支千里鏡。再加上三個月的訓練,以及針對山地禦敵應變演習,戰力不比三千官軍差。
送走老爹,丁立又開始了社軍訓練,這次還是召集了一千四百民勇。包括丁明、張坤成那一百人預備隊,總共兩千二百人,進行爲期一月的大練兵。
丁立最低目標是在需要時,至少拉出一千人出戰。
各工坊也開工,尤其是鐵匠坊、機牀工坊、火藥工坊。
到月底,丁立的七百四十社軍全部換了文武銃,現在連白涼、王三丫他們的一百內衛都也是人手一支文武銃。
不出意料,丁山的呈文被朱總督當廢紙了,得到的就是幾句武夫聽指揮,打好仗就行了的訓斥。這還是朱老爺體恤丁山是自己老部下,要不估計就是一頓板子少不了的。
還好,永寧衛官軍還沒走到朱總督駐蹕的遵義府,剛過古藺。遠在赤水河南邊的眼線就傳來消息:奢安聯軍三萬餘人,從大方小路出兵了,估計是想偷襲赤水衛。
赤水衛守將林兆鼎副總兵得到消息,一邊急忙加急飛報給朱總督,一邊向永寧衛求救。
齊指揮使擔心赤水衛不保,奢安聯軍必然會攻擊永寧衛。就停兵古藺,等待命令,隨時回援赤水衛。
朱總督接到急報,也嚇了一跳,問身邊幕僚、諸將,大多不知道小路的情況。這時貴州前衛指揮同知班麟貴說,那邊山高林密,但是也有獵人小道。如果輕裝偷襲也不是不可能。
最後朱總督無法,只好命永寧衛齊指揮使全軍馳援赤水衛,一定要擋住奢安聯軍。又採用盧監軍幕僚趙先生所獻圍魏救趙之計,命魯欽領軍攻擊水西城。
考慮再三,朱總督派了盧監軍帶班麟貴、副將王國禎領軍八千沿赤水河援救赤水衛。
消息傳到文武所已經是元月十五。丁立立刻跟白金花商量,準備出兵。白金花要帶奶娃,就留守文武所。又通知白貴,請他也出兵相助。
丁立點起五百五十社兵,六百民勇,合練三日。等到白貴領八百羌兵到了,二十就出兵。
本來丁明剛到要帶預備隊,就留在文武所練兵。但是丁明強烈要求跟着出兵,現在黑豬都是總旗了,他還是白丁。真是太氣人了,這次一定要立功當上軍官。
最後丁明不知怎麼說動了王二來,王二來就主動說自己留守,讓丁明領軍出兵。丁立也無法,也就同意了。讓王二來在民勇中再選八百青壯,每天訓練半天,爭取早日訓練到社軍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