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娃雖然來到軍營可還不知道軍營內等級森嚴的制度，他還不知道他是兵，葛建文是軍官，軍官打士兵，士兵是不能還手的道理。何況他還沒覺得自己哪說的不對就招來葛建文連長的拳頭。楞娃是在五臺山學過真功夫的，從小練功，說話趕不上趟，講不過你，可要動起手了那是絲毫不含糊。葛建文在氣頭上，又見他手上沒刀，一氣之下就打了過來。楞娃表現的還不錯，沒有還手，只是躲開，在腳上使了個小絆子，把葛建文摔了出去。這在外人看來就是葛建文自己一拳打空摔出去的。士兵們呼啦一下圍了上來，都是衝楞娃去的。這下楞娃可惱了，在你家地牌上你們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欺負我，在他有準備的情況下，五六個兵根本摁不住他，反而被楞娃放倒三個。葛建文見事情要鬧大，急忙喝令住手。士兵們都停下了，楞娃可不幹了，嚷嚷着要走，你們太欺負人了，上一次是當官的難爲我，這次跟當兵的在一塊，你們還是欺負我。葛建文攔住他，滿眼都是淚水，他說：“兄弟，我不是說你，我兄弟是個學生，就算是當兵也是剛當兵幾天，就上了戰場，要打鬼子，你怎麼能和他說鬼子很好打呢，還跟切菜似的。鬼子好打嗎，鬼子要是好打我們四五十萬人讓人家二十萬攆着打。你跟他說鬼子很好打，你這不是坑他嗎，這不是騙他去送死嗎！”楞娃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說道：“你兄弟的命是命，我們這些人就該死，你說這個就是擾亂軍心，你該槍斃！”葛建文一下愣了，站了起來，眼淚刷的在眼中消失，臉上變的冷峻嚴肅。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亂我軍心，該斃了！”團長劉心武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葛建文啪的一個立正：“團座，我錯了，你讓我待罪立功吧！”楞娃也知道長官說要槍斃就要槍斃，跟着求情：“長官，我是說着玩的，您別當真！”劉心武沒理他們，跟在場的士兵們說：“弟兄們，我們都不希望死，但是都得死，我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死的就是我們的親人，我們會死更多的親人！弟兄們，收拾利落我們這身軍裝，跟着我殺回戰場！”士兵們高喊：“殺，回戰場！”是日，日軍大舉進攻。天上飛機輪番轟炸掃射，地面上連同海軍艦炮不間斷轟擊，步兵發起陣陣集團衝鋒。劉心武團
長帶領葛建文親臨前線作戰，甚至親身參加肉搏，親手手刃敵寇。打退日軍數次攻擊。楊楞娃跟着劉團長行動，日軍攻的兇猛，每每攻擊都需肉搏。楞娃的大刀施展了威力，鬼子最擅長的拼刺刀遇到了剋星，數百人攪在一起，楞娃在中間左劈右殺，玩的那叫一個高興。鬼子沒見過這麼大的刀，一開始不知道厲害，端着刺刀衝過來，楞娃刀掄起帶着一股風把鬼子砍出老遠。一個鬼子正往前衝忽然被飛來的半截身子砸倒，饒是鬼子生死不懼可也受不了這種刺激。楞娃舞起的大刀在他身子周圍形成一道風圈，就像是一個飛速旋轉的齒輪，誰碰上都會腿折臂斷，命喪黃泉。楞娃衝到哪裡，哪裡的鬼子躲開一片，中國士兵一見軍心大振，無不奮勇上前。日軍剛剛退去，炮彈鋪天蓋地而來，劉心武團長正在指揮弟兄們修工事，一顆炮彈飛來，劉團長飛了出去。葛建文嚎叫着衝了過去，團長的胸口上，肚子上血肉模糊，頭上也血流不止，葛建文搖了幾搖，團長紋絲不動。葛建文大吼：“楊楞娃，把團長背下去，小表子我跟你拼了！”葛建文剛站起來，被一顆在不遠處爆炸的炮彈炸起的氣浪掀翻。楊楞娃跑過來，劉心武已經醒了，楊楞娃把他背在肩上。劉心武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不用管我，你留在陣地上殺鬼子。”楞娃死心眼，果然把團長放下。葛建文氣的大罵：“你這個混蛋，把團長背下去。”楞娃想到了陳進團長，又把劉心武放在肩膀上，問葛建文：“連長，往哪背？”葛建文知道這小子剛來，哪都不知道，帶上兩個士兵說道：“跟我來！”楞娃一手提着刀，一邊揹着劉心武跟在他後面。走到團指揮所的時候，一個師部的通訊兵抱着一部電話機等着他們回來，他的一條腿已經斷了，他是爬到團指揮所來的。見到有人回來，他拿出一張命令，說：“師長讓你們撤下去，鬼子已經突破了我們的陣地，正在合圍，你們快撤吧，再不撤就下不去了，撤到河那邊。”通訊兵說話有氣無聲的。葛建文說道：“兄弟，你辛苦了，我們不能撤，死我們也得死在這，你等我把我們團長送下去就回來。”劉心武忽然醒了，他說道：“葛建文，給我命令，我看”葛建文把命令給團長。劉心武拆開，淚水止不住的涌下來，接着把命令揉成團，說道：“
楊楞娃，你把我放下。”楞娃多了個心眼，看葛建文。葛建文一搖頭，他就沒放。葛建文說：“團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先下去養傷，看我們回來怎麼給你爭臉。”說完帶着楊楞娃往後面走，走了不遠看到兩個擔架兵，他們把劉心武放到擔架上，要擔架兵送到後方。擔架兵放好劉心武在他身上一摸，心裡一沉，說：“長官，這位長官已經死了。”葛建文上去一巴掌：“放屁，我們團長能死嗎！”他的手在團長鼻子下頭一試，可不是死了，再往身上一抹，都涼了。擔架兵知道這是個團長，擡着走了。楞娃提起刀：“回去，跟鬼子拼了！”說着殺了回去。葛建文和兩個士兵後面緊跟。鬼子已經和中國士兵短兵相接，副團長正在指揮士兵作戰，參謀長歪在戰壕邊，拿着手槍的胳膊抖個不停，他的肚子被炮彈炸開。楞娃大叫一聲揮着大刀衝入敵陣，他的到來給中國陣地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日軍一羣人擋不住他，他的大刀掄起來就是一股旋風，席地捲來，勢不可擋。日軍剛剛佔到的一點上風被壓制下去。副團長問葛建文，團長怎樣了？葛建文回答，已經沒了。副團長全身一震，端起一支步槍鎖定一個躲避楊楞娃的鬼子，一槍打了他個跟頭。葛建文接着說：“長官部傳來命令，我方陣地已被突破，讓我們撤到河南岸，距河抗敵。”副團長道：“打退這股鬼子！”葛建文拔出手槍衝了上去鬼子退了，副團長清點人馬，全團還剩二百來人。副團長下令後撤。弟兄們一聽都愣了，沒有人動。楞娃第一個不願意，叫道：“爲什麼撤？”副團長說：“這是戰爭，要講究戰術的，楊楞娃你不懂，我就這麼跟你說，後路讓人包抄了，我們只能跳出鬼子的包圍圈然後再打纔有勝算。”楊楞娃說道：“那怎麼了，鬼子來了殺就行！”副團長火了，怒道：“楊楞娃，你要服從命令，你的大刀是很能打，可還不是我們這麼多兄弟們拿槍把你送上去的，離這一千米你去把鬼子的大炮砍了，憑你一個人能把鬼子砍光了，戰爭考你一把大刀就能打贏了！”楊楞娃被訓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硬着頭皮嘟囔出一句：“反正不能撤。”一個士兵也說：“副團座，這麼多弟兄都在這了，我們撤到哪都是跟鬼子拼命，不如就在這跟鬼子拼了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