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張煒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卻是在這種環境和場合下,毫無準備的來了個口頭上的晉升命令,是在是有些突兀。
張煒一瞬間有些懵逼,杜長官的話說完後,他還在桌子旁站着,突如其來的晉升讓腦子有些混亂。
既有惶恐,又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杜長官這麼做是有些突兀,但更多是帶着賞識,這一點張煒心知肚明,一件明明可以靠文書,電文下達的晉升令,杜長官把他拿到明面上,在酒席上說,擺明了是要“提拔”張煒,讓張煒在第五軍軍部的軍官們心裡留下一個比較深的印象,換個說法,也是在幫張煒爲以後的發展打基礎。
“張煒,張煒!”
一旁的塗宗熙低聲喊道,又給張煒使了眼色,張煒會意,立刻向後退了一步,走到了杜長官身邊。對院子裡的軍官敬禮。
“諸位長官好!”
幾十雙軍官的眼睛,看向了杜軍長身邊的這名年輕少校,或者說是準中校,軍官們心思各異,對這個年輕的少校張煒,在此時此刻,已經在這些第五軍軍部系統內的軍官裡打上了標籤,排上了號,諸人的心思都不簡單,都是心裡有數的人,這些軍部機關裡混的軍官,其嗅覺和某些方面的眼光,要比戰鬥部隊的軍官厲害的多,心思也複雜的多。
張煒這個軍官,在見到本人前就靠着戰功聞名全軍,現在軍座又在開席前當衆宣佈任職命令,至少,軍長眼前的紅人,軍中翹楚,這兩句形容,已經緊緊的貼在了張煒身上。
這一敬禮,一露臉,張煒這個人,名字和臉算是對上了,無形之中,杜長官也替張煒掃除了許多麻煩,這年頭什麼人都有,軍部裡的人也是一樣,沒準以後就有人給張煒下絆子,若是有人從機關調任到戰鬥部隊去帶兵,說不定還會打張煒手下部隊的主意,畢竟那可是幾百號精銳士兵,現在,有杜長官的晉升命令在,這些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已經趨近於無了……
“好了,開席,放開了吃!”杜長官對院子裡揮了揮手。
一道晉升命令,一道嘉獎令後,這頓慶功宴,就此開席,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軍官們或大快朵頤,或細嚼慢嚥,在桌者有之,下桌敬酒者亦有之,杜軍長也沒有在本桌停留,和軍參謀長黃翔一起,拿着酒杯四下敬酒,軍長的身份,註定了他不能幹坐在酒桌上喝酒。
院內氣氛紅火,軍官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把軍人氣質在吃飯喝酒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裝着酒的飯盒一空,自有伺候着的士兵們端着酒罈子滿上,一杯杯好酒下肚,一塊塊熱滾滾的肉下肚,軍官們的話,也都敞開了說。
“來,咱哥倆喝一個!”
“好酒量!”
張煒與一衆軍官一樣,拿着碗和飯盒,吃肉喝酒,這院子裡的軍官們,都認識了自己,唯一讓自己不自在的是,在吃喝時,總是有不少眼神朝這邊看過來,讓張煒有點不舒服,這都是杜長官開席前那一出帶來的連帶作用。
張煒舉着飯盒,往嘴裡輕輕一倒,涼意襲來,一口三花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覺順着張煒的食道,通入胃,一股暖意又從胃中傳遍全身,這種舒服之中帶些些許難受的感覺,讓張煒長出了一口氣,在喝酒這件事上鑽研不深的張煒趕忙端起搪瓷碗,朝嘴裡塞了一大口煮好的米粉,又扔了塊豬肉進去,緩了緩酒勁兒。
……
“來,老謝,喝!”
“這一戰你們補充一團傷亡不少,替我補二團扛了不少,我敬你!”
……
張煒這一桌上的軍官們,似乎大部分都不是好酒的主兒,喝起來都沒有那麼豪放,也沒有逼酒的情況。
整個桌上,只有謝蔚雲和彭壁生,這二位補充團的團長,正拿着飯盒對喝,是這桌上最活躍的兩個軍官,桌上軍官互相敬完酒後,餐桌很快變成了他們倆的主戰場,兩人拿着酒對喝了起來,這彭壁生,張煒雖然看着他有些文質彬彬的,喝起酒來是一點不慫,脫下了呢子軍服,穿着白色內襯就和大大咧咧的謝蔚雲對喝了起來。
一大壇三花酒,在這二位的喝法下,很快就見了底。
兩人立刻成爲了酒桌的中心,桌上的其他軍官,都變成了配角,只看着兩人拼命的斗酒,張煒再看塗宗熙,車藩如,方舫孫幾人的表情,都是一臉微笑,一口口的小酌,這幾個人都不好酒,喝起來都是小口小口的喝酒,特別是這幾個處長,把裝酒的飯盒往嘴邊一沾,笑笑呵呵的和身邊的軍官說話,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軍用飯盒往嘴上一放,砸吧砸吧嘴,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喝沒喝進去,一個個都他娘是老油條。
張煒一開始傻乎乎的悶了一口,有點不舒服,現在也聰明瞭,學着划水,裝着喝酒。
“塗營長,這彭團長和謝團長都是爽快人啊。”張煒假裝喝了口酒,對身邊的塗宗熙說道。
塗宗熙嘴裡咬着一塊肉,湊到張煒耳邊:“這仗打的兇,他們兩個又都是團長,肯定喝的最兇。”
“這老謝和老彭啊,他們兩個人,這仗過後十有八九要有職務調整,多喝兩杯也正常。”
“職務調整?”
“那是!這一仗,我第五軍打勝了,這彭團長啊,自己兼任着二百師副師長和野戰補充第一團團長,肯定不能這麼下去,改換職務是肯定的,謝蔚雲團長,戰前軍長就有把他平調到作戰部隊的意思,現在仗打完了,這調任工作也就快了。”
張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二位長官有雅興也好,正好替咱們把酒都喝了。”
張煒打趣道,這個塗宗熙,也是個不愛喝酒的,淨往嘴裡塞肉了。
“這調任嘛,調好了自然是好事,調壞了就慘了,這兩個團長放開了喝,是因爲他們都心裡有數,知道自己會調的好,彭團長已經是少將了,再往上升,估計是個師參謀長,至不濟也是調到別的是當副師長,謝團長應該是換他到咱第五軍下屬三個師裡去當步兵團長,都是好事,要是換上個心裡沒譜的,你以爲這酒能喝好?”塗宗熙說道。
“看來這裡頭都是學問。”張煒笑着說道。
“呵呵,學着點吧,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軍長身邊的紅人,從你的期別來說,你是十期生,現在幹到少校已經是乾的很好了,但你也不能飄,要知道,你小子的軍銜是升了,這職務嗎,卻還沒下來呢,對了,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民國四年生人吧?”
聽塗宗熙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張煒立即嚴肅了起來。
“是!職是民國四年生人。”
“按這個算法,你今年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四歲,十期生,二十四歲,這個年紀當上少校營長,絕對是很快了,多少人二十四五歲的時候,還在大頭連長甚至是排長的位置上熬着?按你們的畢業年份看,十期生但凡是沒死的,大多還在連長和營附位置航幹着,你小子速度挺快,但是切記,一定要低調。”
說到這裡,塗宗熙頓了一下。
“軍銜升上去了,不代表職務好,要是讓你頂着中校軍銜去幹個附員,當個科長,手下就幾個屁參謀,你去不?軍銜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職務,想要抓住部隊,就要低調,張煒,你可千萬不能因爲軍長的看重而得罪人,切記低調,謙虛,不然,這院子裡的人,你要是得罪上了兩三個不好相與的,你呀,就等着被玩吧,真要這樣,不說你的前途完了,但是溝溝坎坎多了,那是絕對的。”
熱鬧歡快的酒席中,塗宗熙的提醒,好似一潑水,給張煒的心,再次降了降溫。
觥籌交錯,你來我往的酒席,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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