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知道武黑子兇猛,五六個鬼子圍着他團團亂轉,卻不敢輕易下手,雙方虎視眈眈兜着圈子,小山頭上殺聲震天,刺刀碰撞的鏗鏘之聲響成一片,其他戰士和鬼子激烈的拼殺着,不時有身穿灰色軍裝的士兵被刺刀捅倒,同樣也有身穿黃色軍裝的鬼子被砍掉了腦袋,雙方互有傷亡。
一營拼的極爲慘烈,依然拿不下山頭,秦鐵柱看得兩眼血紅,急忙一揮手裡的盒子槍大吼道:“司號員,吹號,衝鋒!二營的兄弟們,跟我上!”隨着一陣激盪的衝鋒號聲,二營的士兵就像老虎跟着秦鐵柱吶喊着向小山衝去。
秦鐵柱一馬當先殺上了山頭,手裡的駁殼槍連連點擊,圍着武黑子的鬼子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來,不大一會圍着武黑子的鬼子就倒下了三四個。
“老秦,槍法不錯啊!”
武黑子壓力一輕,腳下的步法一變,一個轉身騰挪繞到了一個鬼子側面,大刀一揮,只聽嗤的一聲響,鬼子的腦袋帶着血漿飛出了幾米遠,剩下一個鬼子砍心裡一慌,無心應戰,轉身就跑,武黑子一聲大吼:“哪裡逃?”
騰空而起,一個力劈華山從鬼子頭頂上劈了下去,鬼子覺得腦後生風,頓時駭了一跳,本能的將頭一偏,躲過了刀鋒,可是武黑子的砍刀是從空中大幅度斜劈下來的,鬼子雖然躲過了腦袋,但是卻躲不過身子,武黑子的大砍刀一刀劈在了鬼子的肩膀上,沒想到這一刀正好砍在了鬼子的子彈帶上,只聽咔嚓一聲響,鬼子肩膀的一排子彈被砍扁了,既然這樣也把鬼子砍的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這傢伙撿了一條命,立即順着山坡滾了下去。
“他奶奶的,便宜你了!”武黑子嘀咕了一句,提着大砍刀找其他鬼子出氣去了。
二營的士兵能開槍就開槍,不能開槍就上去白刃戰,不大一會就把攻山頭的鬼子幹掉了一半,其餘的鬼子一看情況不妙,慌忙向山下撤退。
“扔手榴彈,炸他狗娘養得!”武黑子一看鬼子要逃,立即扔出了手榴彈,隨着武黑子一身令下,只聽呼呼呼一陣響,帶着煙霧的手榴彈就像下雨一樣向山下扔去,從山頭向下扔手榴彈有很大的優勢,手榴彈一個接一個的在山下爆炸,把鬼子炸的鬼哭狼嚎,潰不成軍。
“快撤,鬼子馬上要打炮了!”秦鐵柱立即意識到鬼子退回去之後,立即會用炮火封鎖山頭,所以他果斷下達了撤退命令。
一營和二營扔完手榴彈之後,迅速向回撤去,還沒有山下的防炮工事,鬼子的炮彈就在山頭上轟炸了起來,帶迅速撤出陣地,進入了防炮工事,接着鬼子的火就覆蓋了山頭。
仍然是迫擊炮和九二式步兵炮交替轟炸,山頭被炸的濃煙滾滾,地動山搖,如果不是新兵團利用山體建有牢固的防禦工事,這座山頭根本守不住。
趙志軒在主陣地的防空洞裡用望遠鏡觀察着山頭的情況,發現鬼子一輪的炮火比第一輪更加猛烈,尤其是迫擊炮,打的又快又猛,而且落點密集,對小山不留死角地毯式轟炸,九十二式步兵重炮更是駭人,一炮下去,蘑菇雲沖天而已,大地震顫,飛起的泥土和石塊遮住了半邊天空,半個山頭好像要被轟塌了。
“我的乖乖,鬼子肯定得到了補給,現在是兵強馬壯,彈藥充足,火力威猛……咱們還是撤吧?”副團長胡茂彥有些心虛。
“撤?往哪裡撤?”秦鐵柱瞪了胡茂彥一眼。
胡茂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我的意思是後撤一段距離,避開敵人的銳氣,再重新組織防線嘛!”
趙志軒瞥了胡茂彥一眼,發現這傢伙太書呆子氣了,雖然是黃埔生,也只是紙上談兵,根本沒有打硬仗的經驗,忍不住嗆聲道:“放棄現有的防禦工事重新組織防線?你沒有發燒吧?現在雙方都憋着勁,你敢撤嗎?一撤鬼子就會潮水一樣攻上來,只怕來不及組織防線就潰不成軍了!”
胡茂彥被趙志軒嗆的啞口無言,他雖然是黃埔生,年紀輕輕就混到了中校,但是都是爲了政治正確,忙着培訓鍍金,爲了升官而升官,從來沒有打過一次像樣的仗,見到鬼子如此猛烈的炮火,瞬間感到了死亡的威脅,他不想死在這裡,所以纔有了撤退的建議。
“團長,萬一咱們守不住怎麼辦?”
“守不住也得守,蔣委員長不是說過,黨國軍人守土有責嗎?”趙志軒看着這個稚嫩的黃埔生,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
“我看鬼子是下了決心,不摧毀咱們的陣地誓不罷休啊……”
胡茂彥急了,他的任務是監督新兵團的政治正確,不讓他們倒向共產黨就行了,至於能不能打勝仗根本就不關他的事兒,他可不想死在戰場上。
趙志軒紅着眼睛說:“老子也下了決心,誓與陣地同存亡,我身爲軍人,絕不會後退半步,如果胡副團長擔心打不贏,你可以先走一步,但是一定要告訴蔣委員長,咱們不是叛軍,我們只是不想打內戰而已,爲了守土抗日,爲了保家衛國,既是戰死在沙場也在所不惜!”
“嘿嘿,團長,你說到哪裡去了……咱們都是黨國軍人,既然你決定堅守陣地,胡某雖然不才,但也非貪生怕死之輩。”胡茂彥嘿嘿乾笑着,他擔心被趙志軒小看了,就算自己離開戰場也無法回去交差?部隊不撤,他也沒法撤,只能硬着頭皮死撐着。
趙志軒知道胡茂彥怕死,本想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動離開部隊,這樣就少了一個掣肘,沒想到他堅持要留下來,也只好由着他了。
“好吧,既然胡副團長打算留下來同守陣地,我就實話實說,你也看到了,鬼子這次是拼了老命,戰場上子彈不長眼,這一仗打下來,你我還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數,你家裡若有雙親家眷,有啥話要對他們說的,就寫在紙上,裝在衣兜裡,也算臨走有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