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摔的眼冒金星, 發脹的頭腦冷靜下來，快速想好了對策。
不管莫棠有沒有看到，
殺人滅口最爲保險。
他多年以來的心血, 不能就這麼付之一炬。
“深更半夜擅自出房, 違反了門派規定, 莫棠你該當何罪。”
孟先收斂情緒, 板着臉道, 仿若方纔只是一場意外。
“那孟掌門你呢？”
莫棠拂去衣角灰塵，她可不管眼前是掌門還是何人，擋着她路統一似爲絆腳石。
“這夜半三更, 孟掌門也沒睡啊。”
莫棠假似無辜，瞪了瞪眼睛。
可惜莫棠天生做不賣萌的表情, 瞪眼睛看着孟先更像是在挑釁, 彷彿在說：
來, 幹一架。
孟先是個成精了的老狐狸，沒能上當。
他斂了心思, 將注意放在莫棠身後對他虎視眈眈的澤華。
須臾片刻，孟先倏地瞬移，雙手摁着澤華，一腳踢開了它。
澤華和莫棠皆沒想到孟先會如此卑鄙，好歹也被人尊稱爲掌門的人, 竟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
澤華封印並沒有解除, 蜀山派上下壓制着他, 力量並不完全, 毫不意外的被孟先摒去。
“你居然。”
莫棠嗔目, 第一次有了暴打人的衝動。
“沒了澤華，我看你怎麼辦。”
孟先怪笑幾聲, 哪裡有平日威嚴莊重的模樣。
要是讓蜀山派弟子見到，定會大跌眼鏡。
這這這，真的是孟先嗎？
莫棠冷笑，
孟先這是以爲自己能活到現在全是靠澤華了。
把她當成曾經那顆令人□□的小白菜。
莫棠舔／／舔牙縫，絕地求生這事，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的極限呢。
“孟掌門這是惱羞成怒了？”
莫棠絲毫不懼，
孟先有事在瞞着她，亦可以說……是在瞞着整個蜀山派上下。
“被我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就不怕我說出去？”莫棠慢條斯理道，關看模樣分辨不出真假。
孟先神色凝重，四肢冰涼。
莫棠發現了？
什麼時候的事？
“……當然不怕。”孟先陰沉一笑，他年紀過半百，面上油光可鑑，乍一看去有幾分像是變態大叔。
“畢竟死人又怎麼會說話呢？”
話音剛落，地面猛地頹圮，縫隙之中伸出幾雙森森白骨。
……是從地底下來的東西。
孟先自詡名門正派，地底下卻操控傀儡。
莫棠折斷幾雙試圖抓住她的白骨，骨頭斷裂聲響徹夜晚的蜀山派。
可這白骨源源不斷，還有些更甚要從地縫中轉出來。
莫棠四處躲閃着，被逼上梁山，退無可退。
“誒呀。”
孟先看見莫棠狼狽的模樣愉快地笑了起來。
“怎麼不去把你所聽所見所聞告訴弟子們……不過，你現在能說得出來話嗎？”
莫棠沒想到孟先還有後招，她左避右躲，體力迅速告罄。
這副身子本就弱不禁風，幾次重傷，早就強弩之末。
“噗。”
莫棠嘔出一口鮮血，尖銳白爪劃過她後背，五官都扭曲了。
幾個傀儡受孟先的命令，毫不拖泥帶水地拎起莫棠向孟先覆命。
“殺。”
孟先放了點鮮血淋漓在傀儡額頭上，得到獎勵的傀儡手舞足蹈，鼓足幹勁地朝着莫棠伸出白爪。
莫棠閉上雙眼，心底下呼應着澤華。
沒反應。
自己這輩子就要這樣死掉了嗎？
無人發現自己屍骸，死狀悽慘的死去。
莫棠睜開眼，看着逐漸逼近自己心臟的尖銳的指甲，心如死灰。
她的四肢分別被四個傀儡抓着，幾個傀儡力氣大得很，偏偏還將四肢使勁往外扯。
它們是想將自己硬生生扯斷。
莫棠咬牙，冷汗直流，可卻忍着沒吭聲。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體面些。
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來臨，莫棠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幾個傀儡倒在地上，軀幹粉碎。
沒等莫棠反應過來，空中驟然捲起一陣狂風！
“咔嚓。”樹木折斷聲音相續響起，從蜀山派創建起的便植下的大樹迎風而倒。
茂密的枝葉散落一地，以摧枯拉朽之力砸向孟先。
“敢召喚本王的傀儡，你是嫌命長？”
莫棠問聲望去，只見頎長身影背光走來。
面孔扣着銀色鏤空面具，在月光底下泛着寒光，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眸子。
單薄的嘴脣抿着多了幾分薄情寡義的味道，側臉線條凌厲。
孟先從樹底下掙扎站起，腿肚忍不住發軟。
這人氣場太強悍了。
“你是誰！蜀山派不允許外人入內。”
孟先暗暗打量着眼前男子，一時間竟是看不出來他的修爲！
只有兩種可能。
這人修爲比自己高了數萬倍……或是他根本不是人！
“我是誰？”
男人眼尾上調，別具一番風情，他輕嗤一聲，語調懶散:
“當然是你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