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後是柔軟的枕墊, 莫棠身上的外衣換了一件,留下乾淨的褻衣躺在牀上。
“嘶。”
莫棠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褐色的牀板。
全身上下都在痛, 她的頭包着止血布, 一圈一圈纏在頭上, 看起來怪可憐的。
莫棠曲起手指, 有人爲她包紮過了。
發生了什麼?
“莫師姐!”
藺過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藥一路小跑過來, “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多久?”
莫棠低頭咳了幾聲,嗓子發乾。
“三天。”藺過很貼心地端來一壺溫水,他呈到半杯, 遞給莫棠。
“你現在剛醒,不能一下子暴飲。”
聞言莫棠輕抿一口, 淺嘗即止。
藺過把藥推前些, 好讓莫棠伸手便可以夠到。
“司隅師兄在路上, 不出意外馬上來了。”
莫棠點點頭,她想起什麼似的, 手掌心朝裡,猛拍向太陽穴。
“嘶,痛痛痛。”
莫棠還沒適應自己身體成了這副鬼樣子,她疼的呲牙咧嘴。
藺過看着莫棠的模樣沒忍住輕笑一聲,“做事那麼風風火火。”
莫棠假裝嗔怒, 她手指點着牀板, 問道:“這三天發生了什麼, 白母和白媚呢?”
“白母和白媚死了。”
藺過收斂起笑意, “也不知道什麼原理, 她們的屍體在三時辰後便自行腐化掉了。”
“小翠的呢?”
“小翠師妹沒有,可傷口出也隱隱有潰爛勢頭。這事太過蹊蹺, 沒人能解釋的通,只能等掌門回來一看究竟。”
莫棠若有所思,她擡頭看向藺過。
“這三天有人來找我麻煩嗎?”
“沒有。”藺過頓了頓,道:“倒是有很多弟子來看你。”
“有人來看我?”
莫棠顯然不信,她臭名遠揚,蜀山派的人對她唯恐避之不急,怎麼會有人來看她?
“這是自然,”藺過諾諾嘴,“莫師姐驚木堂一戰成名,現在全派上下對你大爲改觀。”
“你看這一堆東西,全是弟子特地跑來送給你的。”
莫棠順着方向看去,小禮品堆疊的滿滿當當,遮擋住了半面牆。
雖說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卻全是弟子的一番好心。
“對了,”藺過雙手合十,道:“雲歸真人也給你送了禮品。”
“雲歸真人……他?”
“嗯嗯!”
藺過轉身拿過一個精緻的禮盒,上面繡着淡淡的藍色花紋,是雲歸真人會喜歡的類型。
“就是這個。”藺過指着盒子,“因爲這個司隅師兄還和雲歸真人鬧了一番才收下呢。”
“司隅師兄他沒事吧?”
莫棠接過盒子,輕輕晃了一下,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沒什麼大事,”藺過擺擺手,“兩人還算顧局大全,沒在房間直接打起來。”
“也不知道雲歸真人和司隅師兄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據說他們以前關係如膠似漆般的好。”
“嗯。”莫棠輕輕應了一聲,垂眸看着眼前方方正正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莫師姐,池淮師兄和鬱連師姐給你的慰禮我都忘記給你了。”
藺過撓撓後腦勺,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鬱連和池淮?”
莫棠聽見這兩人名字腦殼更痛了,
鬱連妹妹,討厭我何必逢場作戲呢?你不尬,我都替你尬。
莫棠在心底默默吐槽,等傷好了得加快下山進度了。
她實在不想重蹈覆轍,和男女主牽扯上關係。
太難了。
莫棠接過藺過遞給她的盒子,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揉動着太陽穴。
“藺過啊……”莫棠道:“你幫我把這些還回去吧。”
“還回去?”
藺過吃驚地瞪大雙眼,難得開了個玩笑:“那需不需要全額退貨。”
“咱也沒拆開,他們有理也沒地方說去。”莫棠心情看起來挺好,“我和他們都已經沒有瓜葛了,再收下這些,不妥。”
“的確是不怎麼好。”
藺過道:“那我現在幫你送回去。”
“麻煩了。”
莫棠頷首道謝。
“我們兩之間便不用客氣了。”藺過懷裡捧着三個大木盒,有些吃力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桌子上的藥記得喝光。”
“知道了知道了。”
莫棠輕輕搖頭,心裡好笑,藺過一小孩板着臉裝大人吩咐她的模樣有些滑稽。
爲了不讓藺過擔心,莫棠伸手拿起藥碗,濃郁的苦味撲鼻而來,酸爽無比。
莫棠蹙着眉,深吸一大口氣,一鼓作氣地全喝光了。
碾碎的藥渣沉在碗底,莫棠推開碗,食指沾了水一筆一劃在木桌寫着。
一:司隅和雲歸真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才導致關心如此僵硬。
二:怨氣上身的條件。
三:寶劍想要告訴她什麼。
莫棠列下幾個疑惑,中指點了點第一個問題。
這是一條暗線,想要知道,只能親自去問司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