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巖從黃金空間裡出來第一反應就是四下裡瞭望,好在是吃早飯的時候,該抱柴禾的也早就抱走了,菜園子裡種的土豆也的是好侍弄的品種,拔過一遍大草後就等着成熟起地就行了,中間這個季節根本不用搭理它,正是清閒的時候,沒誰愛往這邊溜。
雖說那張帛書上說空間裡的時間跟現實裡的時間有所差別,三十比一的樣子,她在裡頭待了能有五六分鐘,外頭不過是幾秒鐘時間,加上有柴垛遮擋被看見的可能性很少,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免有些提心吊膽,這要真就是點背兒讓人給撞見了,平白來個大變活人,被人傳出去那她還不得叫人當怪物捉去解剖嘍啊?
好不容易纔能重活一回,她可不想餘生都在實驗室裡要死不活的陪着化學藥劑度過。以後再想進去可得加倍小心了。
紀淑蘭在家做好了飯菜,見兩個閨女腳前腳後回來都是手上空空,難免有些失望。不過再上火也沒用,只能自我安慰道:“破財免災,破財免災,都別尋思了,趕緊吃飯,吃飯。”
紀巖跟她大姐不一樣,紀香那是真沒找見,可她是找見了被空間給吞了,怎麼說多少都覺得有些心虛,看她媽只這一陣工夫嗓子都有些啞了,越發愧的慌:“媽,你也別上火了,等我掙錢給你買副大的,到時候不用三克的,要打也打三十克,那戴出去多晃眼哪。”
“你當是打金鐲子呢,真要三十克耳朵都得壓掉了。”紀以田歪着嘴嫌她說大話。
周淑蘭不待見的白了他一眼:“我老閨女給我打的就耳朵壓掉我也樂意,不像有些人使個大勁兒纔買三克多重的,看着挺老大里面全是空心兒的。那麼點玩意兒丟就丟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就等我老閨女給打大的戴了。”
一家人吃完早飯,各自開始忙活自己那一攤兒。
周淑蘭熬了大半夜答應別人的活做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點尾巴再拾綴拾綴就夠了,餘副的時間多縫些彩桃、把門猴好拿出去賣。紀巖和紀香姐妹倆繼續編手鍊、項鍊,摺紙模、串珠子、扎小笤帚、醒五彩繩。
紀以田牽了馬去上山喂草,臨走之前被紀巖分派了工作,碰到桃樹多削些枝子,艾蒿有成片的也捆幾捆駝回來。
這些也都是五月節能用到的東西,鎮子上大多是非農戶,每家有那麼兩三分的地拿來種菜都嫌不夠,根本不可能像農業戶有得是地大手大腳的隨便割出哪塊兒都能種點艾蒿,想要用就只能去買。
除了這幾樣再有就是五月節家家必吃的雞鴨鵝蛋,還有必不可少的糉子。前者是現成的挑了就能用,可後面的卻得提前準備,買糉葉,泡沾米,需得頭三四天就得弄好。
周淑蘭一聽說紀巖還打算賣糉子,便道:“老閨女,你弄這麼老多到時候能賣完嗎?可別錢沒掙着再賠了,還白搭上這麼多工夫。”
紀巖一點兒都不奇怪她媽有這樣的擔心,沒做過買賣的人總有些前怕狼後怕虎,以她對鎮上那些人的瞭解,他們的消費能力那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鎮街上那麼多做小買賣的,管是吃的用的玩兒的,就沒見哪家賠錢的,一個個嘴裡都吵吵着不掙錢不掙錢,可也沒見哪能不幹了。不掙錢,誰信哪。
“媽,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做小買賣的不怕東西多,樣式越多越吸引顧客。你想啊,擱一個攤子上能買齊的東西,誰還樂意多跑腿分兩個地方買。要是你,你不嫌累得慌啊?”紀巖就是沒辦法跟她媽說一站式購齊就是了。
周淑蘭尋思尋思可也對勁兒:“是哈,到時候咱們買成得便宜點兒,人家圖省事兒也跟着一起買了。”
紀香道:“光便宜還不行,那也得東西好啊。”
周淑蘭拿着針抿了抿頭髮,道:“嗯,不是我吹牛逼,可這堡子裡數一數,就這五月節用的東西,吃的用的哪個比我強站出來看看?我淑蘭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得了,包糉子就交給我吧,你們不用操心了。”
紀巖跟紀香姊妹倆對視一笑,她媽真就沒說大話,拜這些年窮大方所賜,她媽練就了好手藝,真就像她說的那樣,姜家堡子她是頭一號,估摸着就是整個青山鎮也數得着。
這包糉子跟扎小笤帚、縫把門猴兒可不大一樣,後者就算是手上生疏差一些,針角大點小點都沒什麼大緊,反正是擺掛在外頭誰也不會仔細盯着看,頂多就是覺得美些醜些之分。可是前者卻是不同,直接吃到嘴裡的食物卻是不能馬虎的,滋味好壞一嘗就立馬現形,容不得半點混淆。
這時候的K縣大多數人還只習慣吃粘大米紅棗花生糉,什麼肉糉、蛋黃糉他們還沒有這種概念,也想不到糉子可以那樣吃?
不習慣並不代表着沒人肯吃,相反,許多年青人比較喜歡嘗試新鮮事物。
傳統的粘米糉子周淑蘭的手藝根本不需要擔心,紀巖只需要把另外兩種糉子的方法裝做不在意的提出來,最後由她媽來完成就行了。
周淑蘭雖嘴上說:“糉子還能這麼放肉放蛋黃,淨瞎扯蛋。”可是也覺着新鮮還是包了一些。
離五月節還有三天的時候,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了,紀巖又讓紀以田幫着弄了個鐵架子,上面掛了十排掛鉤兒,好用來擺放這些小物件兒。
準備開始擺攤兒的頭天下午,紀巖又跟紀香穿上水鞋溜着山根梯梗邊兒拔了些染指甲用的五月草,還有包裹用的五角葉,這些東西都不難找,長得一片片都是。兩人一個採一樣,不到半個小時工夫,帶來的簍子就裝滿了。
五月節這邊有染指甲的風俗,尤其是小女孩、大姑娘、巧媳婦們都格外愛擺弄這些小玩意兒,都是愛浪的年紀,變了法兒的裝點着自己。
將新採下來的五月草加上白礬和成稀泥狀挨個塗到指甲上,用馬掌大小的五角葉嚴嚴的包裹系滿了十根手指頭,烀上幾個小時後打開,剝掉葉子碎草渣,露出來的就是粉粉紅紅的手指甲。
在指甲油還沒出現的年代,這種塗染的方式不知道美了多少代人,一直流傳至今,仍然被到很多村子裡的小女孩子所喜愛。
爲了防止這些葉草離了泥土會打蔫兒失了水份,拎回家後連根帶泥的直接放到水盆兒發上一晚上,拿出來時跟新採的一樣。
到了第二天早上,紀以田套上了馬車,拉着紀巖和紀香姊妹倆和各種吃的用的大包小包的去了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