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高中生活裡,學校食堂的飯菜很少有好吃的時候,但是,學校爲了能夠保證食堂的利益,強制性關閉了學校附近的餐館,這多少也是一種教育壟斷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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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三節課,也就是教導主任宣佈了校方那個驚人的決定後的下午的第三節課,原本應該是自習課,可是學生們和老師們的心思都不在這個上。
明天就是禁令開始施行的時候,在絕對遵循“民以食爲天”理論的人世間,吃飯的問題是等同於生死的大問題。
在一年級的辦公室裡,老師們正在年級主任的組織下開作戰會議,牆壁上掛着一張巨大的軍事地圖......
“同志們,請大家理解,雖然我也不是很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上面的領導卻給我們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就要革職——大家都知道,現在社會的壓力大,工作不好找,更何況是重點高中的老師這樣的體面職業?”
一年級的年級主任,他的開場白多少有些悲涼,
“這次的任務,就是禁止學生們到校外去進食,校方的意思,是要我們擒獲那些擅自違反校規的學生,當然我們的行動是以規勸爲主,在實在不行的時候,才能使用非常規的手段,如果有任何老師縱容和包庇有罪的同學,我們一概視爲同罪!”
高一年級所有的任課老師都坐在辦公室裡,他們中有資深的特級教師,也有高級和中級教師,對於以教書爲職業的他們來說,大概不會想到,學校要他們去和學生們玩這種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我反對,我們是教育者,不是警察或者捕快,而且,再怎麼樣,我們也不能對學生使用暴力!”
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是教數學的薛老師,年近花甲的他負責教包括一年級三班在內的三個班的數學,特級教師。
“我也反對,我對這次學校的做法很不滿意,僅僅因爲同學們在校外吃東西就對他們加以懲治,這也太不像話了!”
這句話是教化學的嚴老師說的,她教兩個班的化學,其中包括一年級三班,學生們給她取的外號是NaCl,高級教師。
聽到有人反對,年級主任鄭重的說道:
“嚴老師,薛老師是長輩,他提點意見出來無可厚非,可是你只是剛進來的新人,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再說,如果你對校長的所作所爲有意見,就直接向校長提去,我們來這裡是商討對策的,不是來聽人抱怨的!”
NaCl小姐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一句話,當然,她根本不敢向校長提意見,因爲上次醫務室主任只是說了校長兩句,就被校長當衆騷擾到面紅耳赤。
“好了,大家看地圖,”
年級主任用教鞭指着掛在牆上的地圖,
“這裡就是學府路和文學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也就是我們學校和美食一條街的所在位置,學府路1號,是我們普陽高中,而我們的馬路對面,就是美食街......”
辦公室裡的空氣變得異常凝重,當年,艾森豪威爾在指揮諾曼底登陸作戰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學府路2號,是一家火鍋店,這裡可以放心,因爲無論是第二節課的課間還是晚自習前的時間,學生們都不可能進去吃火鍋的;然後是學府路4號,是一家美髮店,也不用去管它;學府路6號,是‘汁又多面館’,這個地方要重點注意,劉老師,就派你去鎮守......”
“好的。”
“......學府路8號,是一家飯館,名爲‘食味軒’,那裡的小炒肉很好吃,朱老師,那裡就交給你了......”
“是。”
在年級主任緊鑼密佈的佈置工作的時候,也有老師在竊竊私語——
“喂,你對這次的事情怎麼看?我可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我何嘗也不是?可是現在我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知道這只是一種胡鬧,我們也只得去做。”
這種聲音幾乎代表了所有的老師。
不過也有老師樂在其中——
“胡老師,你是年級唯一的一位體育老師,你是不是很高興,因爲這是你大展伸手的機會!”
“你不也是一樣嗎?張老師。我記得你在幾十年前的**時期曾經做過紅衛兵是吧?你可是深諳此道!”
這位張老師,就是教英語的,娘娘腔的,被稱爲人妖的男人。
“......在學府路12號和學府路14號之間,有一條小巷,那裡面有一家賣早點的,據說很不錯,”
年級主任繼續佈置着,
“糜老師......糜老師,你有在聽嗎?”
“對不起!”
已過而立之年的美麗女性,也就是姓糜的老師趕緊道歉。
“這家賣早餐的,他們的春捲特別有名,你要好好注意,不能讓學生們得逞,這個地方就交給你了!”
“是!!”
這位糜老師,就是一年級三班的班主任,英文名叫“Mira”的女人,雖然她姓糜而不姓米,但是還是喜歡同學們叫她米拉小姐。
“......學府路佈置完畢,就下來是文學路......文學路1號,是中國農業銀行,不用去在意它;文學路3號,是McDonald‘s(麥當勞),那裡的消費水平對於高中生來說比較高,但是也要留意一些兜裡特別有錢的傢伙......”
這個時候,下午第三節課早已結束,可是辛苦的老師們,仍然要堅守在第一戰線,年級主任的佈置,從學府路到文學路,從開闊地帶到犄角旮旯,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不僅僅是一年級,二年級和三年級(還有半年就要高考的畢業班)的老師們,也在做相同的事情,在如此寒冷的冬季裡,普陽中學卻像是過嘉年華一樣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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