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儒猶猶豫豫地來到了公司找趙東流,現在趙東流的名聲不太好,要不是找來很多人都沒辦法,他也不會來這裡試一試。
聽說趙東流不接任務了,一個從來沒聽說過名頭的愣頭小子接手了所有事務,張君儒當即轉頭就走。
仲夏恰巧遇上把人攔住,好說歹說才把人留下。
看熱鬧的人看仲夏來了,都趕忙裝作忙碌的樣子,其實眼角眉梢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意。
其實他們的心思仲夏也能夠理解,在同一家公司裡工作就意味着競爭,把別人拉下來了自己纔有機會上去不是嗎?只不過他們的態度實在太冷漠了,簡直讓人心寒。
秦涵看着他們譏諷地一笑,暗道,現在他們越惡毒,將來仲夏崛起時他們的臉色纔會越精彩。
辦公室裡仲夏和藹問道。
“張老闆怎麼臉色如此蒼白,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嗎?可以和我說說嗎?”
張君儒面色發白地和仲夏講述了起來,原來遇到怪事的是小他二十多歲的妹妹,小姑娘剛滿二十歲不顧哥哥的反對獨自搬了出去,搬進了家裡的一棟老房子,可怪異的是三天前她在電話裡喊救命,張君儒趕忙趕過去,只見她面色慘敗似鬼,縮在牆角一直嚷嚷着有鬼。
老房子容易發生怪事,多半有小鬼騷擾,仲夏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事,心裡也打着鼓,不過在客戶面前得把場面撐住,於是裝作特別淡定地道。
“小姑娘還在那棟房子裡嗎?”
“在。”
“遇到這種事,爲什麼不搬出去住呢?”
接着張君儒的臉色更加慘敗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瞳孔放大,冷汗直流。
“因爲搬不出去!”
原來當時張君儒也想到了這點,拉着妹妹往外走,可詭異地是走到門口時怎麼拉也拉不出去,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們,同時小姑娘發出一聲詭異地叫聲,臉上的肌肉抖動起來竟然組合成了一張笑臉,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道。
“別走.....不許走........”
“啪!”
說到這裡張君儒已經抖得和篩子一樣了,但是詭異的是,下一刻好端端的椅子在這時候竟然斷了!
要知道這椅子可是鐵做的,從來沒聽說會斷掉的,但是現在它的確是斷了。
張君儒大張着嘴巴,“啊_,啊—”地發不出聲音,緊縮的瞳孔充分表明了他的恐懼。
“自從那天起,我就頻繁遇到這種怪事,不是半夜突然驚醒發現自己站在天台邊,下一刻就要跳下去了,就是車子莫名其妙地向我撞過來,我怕妹妹沒救出來,自己先被害死了,我真的要崩潰了......”
一個大男人竟然哭了起來。
仲夏被他的講述嚇得夠嗆,能做到這種級別的除了厲鬼不作他想,要知道厲鬼就算是趙東流那個級別的人都要慎重處理,何況他一個新人。
不過現在騎虎難下,所有人都盯着他呢,他這次如果沒把事情處理好,在公司裡就再也立不了威信了。
秦涵擔憂的目光看過來,仲夏把心一橫,道。
“這活我接了!”
“您說真的?真是太感謝您了,您放心事成之後鈔票保管您滿意!”
不僅是錢的問題,這件事要是圓滿完成了,仲夏在公司的威信,公司在行業裡的威信就都保住了,而且他的名號同時也打出去了,以後同行見面都得稱他一句大師!
其實張君儒也不太信任他一個毛頭小子,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仲夏不知道的是,這件事一夜之間傳遍了上京所有同行的耳中,所有人都暗戳戳地等着看笑話呢,這個任務積年的老算術師都不敢接,他一個新人竟然敢出這種風頭,呵!等着看笑話吧!
但相反,如果他成功地解決了這件事,那他真的是一夜成名了。
一切端看他明天的表現了。
張小妹住的地方在京郊,薔薇爬滿了房子的外牆,像火一樣綻放着,是小女孩喜歡的風格。
只是走進屋子裡,一股涼氣竄上心頭,陽光全被薔薇花擋在了外面,裡面昏暗無比。
仲夏走在前面,身後張君儒和張凱父子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要說這兩個人對家人是真的好,怕得要死也要跟過來。
昏暗的屋子裡,仲夏眼尖地看見牆角蹲着一個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查看,手中握緊了一枚古銅錢,爲了保命他花了大價錢買了些保命的東西,這是其中之一。
仲夏逐漸靠近那個東西,風吹得窗簾不斷髮出聲音,光忽明忽暗,昏黑的牆角好像蹲着一個白色的東西,氣氛逐漸凝固起來。
張凱小心地拉着他爸的袖子道。
“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仲夏仔細盯着那東西,忽然感覺不對勁,旁邊有人!
倏然轉頭,一個清白麪孔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啊——”
“啊——”
仲夏被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尖叫,旁邊兩個人已經尖叫出聲。
“你們在幹什麼?”
聲音也是飄忽的,在這樣昏黑的屋子裡着實嚇人。
仲夏心中緊張不已,這是他以第一面對厲鬼,握緊手中的銅錢,鼓起勇氣準備出擊,卻聽見張凱叫道。
“小姑姑?!”
“小姑姑?”
仲夏驚呆了,原來不是厲鬼啊?
“啪!”
白熾燈被打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出現在三人面前,嬌嫩的臉上面無表情,一雙長腿白嫩嫩的,她道。
“你們怎麼不開燈啊?想嚇死我嗎?”
仲夏心裡腹誹,待底誰嚇誰啊.......,再看牆角,原來只是一堆白色的髒衣服。
張家父子激動地圍上去道。
“妹妹你沒事太好了,我回去吃不好睡不好,終於請到人來救你了。”
“姑姑我好想你啊,你不在我都吃不下飯了。”
女孩卻一臉不耐煩地坐到沙發上道。
“不是和你們說了嗎?都是我逗你們玩的,沒有惡鬼。”
十足的嬌慣模樣。
仲夏一聽,立馬追問道。
“怎麼回事?你怎麼沒和我說?”
張君儒尷尬道。
“我家小妹偏說沒有鬼,都是她的惡作劇,但是如果沒有鬼的話,我這些天的遭遇怎麼算?”
張小妹接口道。
“你本來就有夢遊的毛病,以前不也到半夜到處跑嗎?還有那車,只是剎車壞了而已,偏偏你疑神疑鬼地,根本沒有鬼啦!都是我嚇唬你的。”
“你爲什麼......”
張家小妹雙腿交叉放到桌子上,一臉的不耐煩道。
“誰讓你停我的卡的?我就是要捉弄你,你不開心了我就開心了。”
張君儒苦口婆心道。
“你那些朋友都是奔着你的錢來的,停了你的卡是爲了讓你看清他們的真面目呀。”
仲夏看着面前爭吵的兄妹,一頭霧水,難道這一切都是張小妹的惡作劇,張君儒病急亂投醫,把事實誇大了?其實並沒有厲鬼?
那這滿屋子的陰氣是怎麼回事?
“砰!”的一聲,小姑娘不耐煩地把門關上了,張君儒站在臥室門前嘆氣。
仲夏目睹了全過程,暗道,沒見過這麼任性的姑娘。
張凱爲難道。
“姑姑說都是她的惡作劇,爸我們回去嗎?”
張君儒兀自喃喃自語道。
“這一切怎麼可能是惡作劇呢?我明明感覺到了呀?”
仲夏問道。
“張老闆是決定回去嗎?”
到底不放心自家的小妹,他決定在這裡住一晚再說,仲夏沒有異議。
窗外月明星稀,潔白的月亮大的詭異,窗外樹葉被風吹得發出莎莎聲,在這樣的氛圍裡聽起來格外滲人。
仲夏拿出幾捆柳條,撒上黑狗血,放到門檻、幾個窗柩下,然後再拿出三根紅色的煙插到香爐裡,擺在窗戶上,躬身拜了三拜。
張凱百無聊奈地嚼着口香糖,見了他的行爲,嗤笑一聲道。
“臭神棍,裝得還挺像的嘛。”
從小他爸就愛結交各種算術師方術士什麼的,從來都是騙子神棍多,有真本事的少,所以他一看仲夏年紀輕輕的,就先入爲主認爲他是個騙子,逮着機會就愛刺他幾句。
仲夏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二世祖,不愛搭理他轉身就走了,把對方氣得夠嗆。
晚飯是張君儒親自下廚,端着一個大砂鍋神神秘秘地上桌,得意洋洋道。
“今晚就讓你門件事一下我的拿手好菜,陸先生您等下多吃點啊。”
仲夏笑着點頭道。
“好的。”
“登登登登!”
隨着他的配樂,蓋子解開,紅的白的血肉堆了一鍋,在白熾燈下突然出現,連仲夏都嚇得後退一步。
張小妹尖叫一聲躲到張凱身後。
“怎麼會是生肉呢?我明明燉了一個小時呢。”
張君儒皺着眉頭喃喃自語,但也只好端了下去,換上其他的菜色。
仲夏驀然感覺房間裡的陰氣更濃郁了。
頭上的燈突然開始閃爍起來,並伴隨着“呲呲呲”的聲音,張小妹無所謂道。
“這裡的燈總是這樣,不用在意。”
昏暗的房間,閃爍的燈光,詭異的氣氛,張凱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仲夏心裡覺得奇怪,她住在這種地方不害怕嗎?
恍惚間,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張小妹擡起了頭,白嫩的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白的皮膚,漆黑鬼魅的雙眼,鮮紅的嘴脣,她裂開嘴笑了起來,露出尖利的牙齒.......
“啊——”
“陸先生你怎麼了?”
仲夏頓時清醒過來,再一看趙小妹白嫩的小臉疑惑地看着自己,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
“沒事沒事,看錯了。”
“哦哦,沒事就好。”
吃了晚餐四人各自去睡了。
因爲晚餐吃得少,半夜被餓醒,仲夏起來找吃的,恍惚間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誰?
追過去抓住那人的肩膀,那人顫顫巍巍地回頭。
“張凱?怎麼是你?你半夜三更起來幹什麼?”
他一改白天囂張的神態,可憐兮兮道。
“我睡不着,總感覺有人在脖子後面吹氣,轉過頭又什麼都看不見,陸先生我跟你道歉,你讓我今晚和你睡一個屋吧?”
“是錯覺吧?”
仲夏道,但看他可憐也沒趕他走,煮麪的時候還特意給他煮了一碗。
吃完麪他又昏昏欲睡,到仲夏睡的那間房睡覺去了,仲夏搖頭暗道,真是個小孩子。
今晚的月亮很亮,慘白的月光灑在地板上,仲夏睡不着索性躺在沙發上看月亮,忽然瞥見一個白色的人影站在角落裡看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皺眉道。
“張凱?”
人影走出來,竟然是張小妹,她道。
“我有點害怕,我今晚能和你呆在一起嗎?”
萌妹子的請求讓人不忍拒絕,他道。
“當然可以。”
她歡喜地挨着他坐下來,緊緊抱着他的手臂。
仲夏感覺的手上柔軟的觸感,身體僵硬了,在心裡吶喊着,呆在一起不是親密地接觸啊,你這樣子很引人犯罪的知道嗎?
到底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他自覺地把手抽出來,離她一米遠重新坐下,她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叩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仲夏奇怪道。
“這麼晚了誰啊?你知道是誰嗎?”
張小妹也疑惑地搖了搖頭。
就在他準備起身開門的時候,敲門聲停了,窗戶那邊又響起了聲音。
“叩叩叩!”
仲夏站在窗柩旁,往外看去,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他皺眉道。
“難道是惡作劇?”
突然他注意到窗戶上的三根菸已經熄滅了,陡然一驚。
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代表着將有不詳的事情發生,而此時香爐裡就是兩短一長!
“不會真的有鬼吧?張小妹不是說一切都是她的惡作劇嗎?”
“是嗎?”
一道飄忽的聲音響起,張小妹的臉忽然湊到他眼前,臉還是那張臉,只是皮膚變得青白,漆黑鬼魅的雙眼,鮮紅的最嘴脣,尖利的牙齒......
慘白的月光照在她臉上,格外的滲人!
也許是早有預感,仲夏早在手心裡握了一枚古銅錢,當即朝她臉上扔過去!
“滋——”
像熱鐵燒肉一樣的聲音響起,隨即冒氣一股黑煙,嘶啞尖利地嘶吼聲從她嘴裡發出。
“怎麼了?怎麼了?”
張家父子不明所以地從房間裡探出頭,陡然看見那張詭異的臉,都嚇得魂飛天外,張君儒還記得那是他妹妹,央求道。
“陸先生求你救救我妹妹,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仲夏現在沒空理他們,頭一次應對厲鬼他自己也焦頭爛額,眼看着厲鬼朝那兩人撲過去,厲聲喊道。
“快進去!”
門堪堪在一瞬間關上,利爪抓在上面發出貓抓玻璃般刺耳的聲音。
張小妹倏然回頭,朝仲夏露出可怕詭異的笑容。
“嘻嘻.....”
仲夏承認這一瞬間他慫了,這也太可怕了吧?
濃郁地鬼氣匯聚到張小妹的身上,仲夏驚懼地後退,她的強大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這種級別的厲鬼絕不是他能應對得了了,怎麼辦?難道這次他會死於厲鬼的爪下嗎?
張小妹發出一聲類似貓叫的嘶鳴聲,陡然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