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身後傳出了輕微的響動。
溫雲珩轉過身,就見夏晚安小心的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他迎上前,笑道:“小北睡了?”
“恩。”
看着夏晚安一臉疲憊,溫雲珩露出了心疼的神情,道:“你今天忙碌一天也累了,趕緊去睡吧。”
夏晚安點點頭:“那你呢?”
溫雲珩伸手將一縷她滑落至臉頰邊的頭髮別到了其耳後,嘆了口氣,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睡不着。”
夏晚安皺眉,是啊,最近事情發生得太多了,又有誰是可以安穩睡着的呢?
見溫雲珩堅持,夏晚安便道:“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恩。”溫雲珩含笑點頭,目送夏晚安遠去的背影,眼神一點點變得深邃。
扭頭看了一眼夏小北的房間,那兒靜悄悄的,夏小北顯然也是安穩睡着了。
轉過身,皎潔的月光給溫雲珩臉龐也灑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掏出手機,他撥了個電話,鈴聲持續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起。
“溫雲珩?”那頭傳來一個迷糊的聲音,手機主人顯然是正沉浸在美夢中結果被人吵醒了。
“是我。”溫雲珩沉聲。
白露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眼時間,頓時怒火中燒:“這麼晚你打電話幹什麼?知不知道我凌晨三點就要起來化妝拍戲啊?”
溫雲珩溫和的笑笑,將所有事情都跟她說了,白露立刻沒了睡意,慢慢坐了起來,道:“你的意思是說,夏小北知道是你拿了股份轉讓書,但他現在失憶了?”
溫雲珩皺眉:“不能完全肯定他是失憶了,這孩子精着呢。”
白露嗤笑兩聲:“才幾歲大的孩子就懂得演戲混淆你視聽,我看他不是精,他是要成妖了,這演技要是混娛樂圈那我們都不用混了。”
溫雲珩笑了笑沒有搭茬。
白露開玩笑開夠了,立刻開口問正事:“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呵。”溫雲珩輕笑一聲:“很簡單,篡改股份轉讓書,然後找到當初給夏父作證的律師。”
白露眼神晦暗不明:“現在看來命運的天平完全傾向我們這邊啊。”
溫雲珩再度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那夏小北那個小鬼頭你打算怎麼辦?要不乾脆把他送到國外遠離夏晚安?”
溫雲珩沉吟片刻反駁了:“不行。”
那樣夏小北沒有他的監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那孩子完全可以給他媽咪打一通電話,這樣一來他們截至目前的計劃就全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白露放棄了:“那你說要怎麼辦?”
溫雲珩脣角上揚:“我有辦法。”
翌日。
夏晚安一早就去公司了,而夏小北則被溫雲珩抱出去玩。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對人立刻在夏家進進出出,在各個地方都弄了隱蔽的針孔攝像頭,即使是角落裡也沒有放過。
夜晚,夏晚安疲憊的回到夏家,溫雲珩立刻給她端了一杯水:“公司怎麼樣?”
夏晚安搖頭,葉氏如今是葉瑚梨掌權,葉父葉母純粹是給她出謀劃策的幕後人,葉瑚梨一直對夏氏不斷打壓,她分身
乏術,每天回來都覺得全身的骨頭要散架了。
葉瑚梨到底怎麼了?怎麼對她的態度突然敵對了起來?
夏晚安不解,幾次想要約見葉瑚梨,卻都被她拒絕了。
如今夏晚安也是沒有辦法了。
這時夏小北突然邁着小短腿朝她跑來,嘴裡甜甜的叫着媽咪,那可愛的笑容萌得人心都要化了,夏晚安立刻覺得全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伸手將夏小北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腿上,問道:“小北今天在家裡乖不乖啊?”
夏小北拼命點頭,溫雲珩在一旁忍俊不禁的補充:“小北特別乖。”
夏晚安滿意了,突然就見夏小北將一樣小巧的黑色東西遞給她,道:“媽咪你看這個!”
夏晚安疑惑的接過:“這是什麼?”
溫雲珩皺眉,這分明就是他命那些人安上的針孔攝像頭,怎麼現在在小北手裡?他不是叮囑了那些人要弄得隱蔽嗎?真是一羣廢物!
暗罵完,溫雲珩又將視線轉到夏小北身上,小傢伙眨着可愛的杏仁眼,一臉的天真。
突然,夏晚安的臉黑了下來。
夏家是做娛樂業的,對這方面不是完全沒有了解,有些藝人住酒店都會注意這種特別隱蔽的針孔攝像頭,結果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出現在她的家裡了!
夏晚安皺眉,夏小北這時又澆了把火:“媽咪,小北還看到有好多呢!”
夏晚安擡頭望向了溫雲珩。
她沒有弄這些針孔攝像頭,夏小北和夏母也不可能,那麼就只有溫雲珩了。
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夏小北也跟着望向溫雲珩,溫雲珩回望他,微微眯起了雙眼。
雖然夏小北的眼神很天真無邪,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從那裡面看出了看好戲感覺。
“你不要看小北,”這時夏晚安發話了:“你看着我,爲什麼你要在家裡安裝這些針孔攝像頭?你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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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雲珩笑笑,道:“晚安,你冷靜點,聽我說。”
夏晚安神情冰冷的看着他,的確十分冷靜。
溫雲珩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是這樣,之前不是家裡進了小偷,還害小北失憶了嗎?所以我就想在家裡安裝點攝像頭,這樣進來過什麼人都清楚,以後萬一出事了也好調查。”
溫雲珩說着,眼神若有若無的往夏小北身上瞟,夏小北依舊是那種天真無邪的表情。
夏晚安明白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出發點是好的,可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溫雲珩笑:“沒來得及跟你說。”
夏晚安低頭,伸手寵溺的勾了勾夏小北的鼻子,笑道:“小北,聽見叔叔說的話了?這些不是玩具,以後可不許再拿這些來玩了,知道嗎?”
夏小北乖巧點頭:“恩,媽咪小北知道了。”
夏晚安親暱的揉了揉他頭髮,突然想到什麼,擡頭對溫雲珩道:“其實我在想,是不是把小北送到國外去。”
溫雲珩眼角一跳,隨即臉上又帶了點點溫和的笑意:“怎麼突然想到要把小北送國外去?”
夏晚安露出了憂愁的目光,從夏父入獄之後夏家就開始變得不太平起來,三天兩頭的出事:“現在局勢
混亂,我想還是把小北送到國外去。”
溫雲珩勸道:“那誰來照顧小北呢?小北今年才幾歲?”
夏晚安道:“所以我打算讓我媽也一塊過去,這樣她好照顧小北。還有我哥,國外的醫療條件要比國內好些,也許我哥有甦醒的希望。”
溫雲珩擰起眉頭,他最擔心的事如今還是發生了。
“這樣吧,你先不急把小北送國外去,總得先向媽徵詢一下意見吧?”溫雲珩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夏晚安點頭:“行,我先跟媽說一聲,而且真要到國外也有很多問題要處理。”
溫雲珩含笑點頭,暗暗鬆了口氣。
今晚實在太險,夏小北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他只要稍不注意這孩子就會隨時爆炸,將他炸得屍骨無存。
小北的奇異表現已經引起了溫雲珩注意,他現在開始考慮要怎樣,才能將小北的嘴縫上,讓它永遠吐露不出秘密。
翌日。
溫雲珩坐在咖啡廳裡靜靜等待着。
不一會兒就有個手裡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徑直朝他這邊過來了,那人穿着黑西裝白襯衫,一臉公式化的笑容,剛落座第一步就是給他遞上一張卡片。
“洪天事務所的李洪天律師?”溫雲珩手裡把玩着卡片,語氣玩味。
“你好你好,”李洪天伸手:“請問怎麼稱呼?”
“溫雲珩。”溫雲珩道。
李洪天立刻笑了:“原來是溫先生啊,不知道溫先生有什麼業務是需要我辦理的?”
“李先生讓我好找。”溫雲珩笑笑,向這個李洪天說明了他的來意。
當初夏父在入獄前寫下一份股份轉讓書,將夏氏的全部股份都轉讓給了夏晚安,這個李洪天李律師就是他們的見證人。
溫雲珩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說是付一筆鉅款給他,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不要在夏晚安和衆人面前出現。
當初夏晚安就是憑藉那股份轉讓書繼承夏氏的,股東們雖然排斥她的上位但都沒有排斥那張股份轉讓書的真假。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完全斬斷夏晚安的退路。
李洪天聽完他說的,爲難的皺起眉頭:“這事可是違法的。”
溫雲珩朗聲笑道:“我知道,所以剛纔,我沒有說這筆鉅款的具體數額,就是等着李律師你確認。”
李洪天雙眼放光。
他做律師這行得打多少場官司才能得到這麼一大筆錢啊?而現在他只需要消失就能得到這麼一大筆錢,這筆賬簡直太划算了。
“成交。”李洪天笑道。
溫雲珩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神情很是輕鬆。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所以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洪天從公文包裡掏出筆,翻過名片在後面寫上了自己的銀行賬戶。
溫雲珩看都沒看一眼就將它遞給了身後自己的人,轉頭對眼前的李洪天道:“錢很快就會打到你的賬戶上,希望你能信守承諾,不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李洪天忙不迭的點頭:“那是當然!”
溫雲珩看着他的眼裡都是深深的嘲諷:“現在你可以走了。”
“再見。”
“或者說,再也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