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一大早就起來了,溫子耀也已經準備好了,夏小北也從牀上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自己搬了小凳子到浴室裡去洗漱。
夏晚安聽着溫子耀還在心心念念他們婚禮的事情,開口道:“好了,今天是我哥的婚禮,你在家裡說一說就好了,待會兒去婚禮場地了一定不能說。特別是給我記住了!不要將嫉妒之類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
溫子耀將臉給轉了過來,看着夏晚安道:“你看看我這張臉,我自己都控制不了了,我幹嘛去參加別人的婚禮啊!我自己都沒有婚禮!”
夏晚安抽了抽嘴角,不打算應答這個話。
她知道溫子耀就是想要重新辦婚禮,但是她覺得現在來辦又麻煩,又拘束,又沒意思。
“你看葉瑚梨都有,你不想要嗎?我們不用弄得多複雜,我敢保證你不用動一根手指頭,就試試婚紗就行了!”溫子耀堅持不懈地鬧着。
夏小北也在一旁刷着牙,聲援自己的老爹:“對啊……舅舅都有婚禮,爹地沒有……唔……好慘。”
任憑他們兩個在自己身邊使勁鬧騰,夏晚安也始終都是閉着嘴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溫子耀鬧到最後見夏晚安一點要理會自己的意思都沒有,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道;“行……那總得把證先領了吧!”
“帶上證件,待會順路就去領了。”夏晚安直接道。
溫子耀的表情這纔好了些。
夏晚安將衣服換好了,才轉身來找夏小北,開口道:“你們收拾好了嗎?瑚梨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幫忙,走了。”
兩人應聲,轉身出了門。
溫子耀和夏晚安真的就這麼簡單地領了證,但是一路上溫子耀都試圖將這本結婚證掛在自己的胸前炫耀。
“你放起來……一直插在口袋裡幹什麼?”夏晚安都有些不敢直視溫子耀此刻的造型。
溫子耀輕輕撫摸着自己的結婚證,開口道:“以前怎麼沒有覺得這麼稀罕呢……”
“我現在都在懷疑你以前和現在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夏晚安捂着自己的頭,有些頭疼道。
溫子耀開口道:“我雖然也是不想承認的,以前太傻。”他伸出了手,一臉依戀地摸着自己胸前的那本結婚證,表情看得夏晚安渾身都是一陣驚悚。
“你行了你!”夏晚安覺得有些肉麻得可怕了,開口道:“你先把東西給放下了再說!”
“我不。”溫子耀伸手就將結婚證放得更穩妥了些,但是偏偏就是要露出一個頭來,然後轉頭開車。
夏晚安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夏小北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了,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便不說話了。
夏晚安咬牙道:“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待會兒還會這樣進婚禮的現場吧?”
“啊。”溫子耀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什麼叫做“這樣進婚禮現場”?他的目的就是這樣進去啊!等別人驚訝地開口問他一句“你的口袋裡是什麼啊”,然後她在裝作不經意地
將結婚證一掏……簡直完美。他快要被自己設計的情節給折服了。
夏晚安緊盯着溫子耀臉上的笑容,覺得有些懸了,眯了眯眼睛之後看着溫子耀,不知道這人的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一般溫子耀。
車子好不容易開進了婚禮的現場,夏晚安看着周圍已經開始涌入會場的人,皺了皺眉頭。
剛纔葉瑚梨打電話給她求救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前了,半個小時就來了這麼多人了,她到底有沒有準備好?
葉瑚梨說她的婚禮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自己和夏錦言親自着手去佈置的,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夏晚安膽寒了。她實在害怕這兩個審美畸形又“創意十足”的人真的認真起來佈置了什麼現場……拿將會是她記憶裡的一場噩夢。
溫子耀將車子停了下來,開口道:“不錯啊,這個場地是露天的。”他看了裡面一眼之後,不忘回頭問道:“你喜歡露天的還是封閉式的?我是指我們婚禮的時候。”
“我……”夏晚安咬脣開口道:“我們先進去再說。”這不就是變着法子告訴她,他們會有一場婚禮嗎……
夏小北直接在一邊轉頭,捂着自己的嘴脣就笑開了——爹地這個方法太好用了……原來死纏爛打纔是對付媽咪的終極辦法。果然爹地精進了不少。
夏晚安擔心溫子耀又說一個話題引到他們兩個的婚禮上,於是率先擡腿走進了會場。
溫子耀也只能在後頭跟上,手裡還拉着一個小小的拖油瓶。
夏晚安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葉瑚梨,邊擡腿朝後臺走去,“我已經到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就在後臺,東西都差不多備好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給忘了……”葉瑚梨有些爲難道。
“什麼?”夏晚安聽見葉瑚梨說“忘了”,幾乎是鬆了口氣。她昨天是陪着葉瑚梨一起去超市的,她信心滿滿地出來了之後說什麼東西都已經備齊了。對於夏晚安的認知來說,葉瑚梨是不存在什麼東西都備齊了的狀態的。所以她一說什麼都完美了,就一定是忘了什麼。
而現在想起來,也比等會兒再想起來無法補救了要好太多了。
“花童……”葉瑚梨有些艱難道:“我忘了……叫花童……怎麼辦?我可不想要一個沒有花童的婚禮啊!”
“現在讓我去哪裡給你找花童……”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葉瑚梨忘記的不是一個東西,是兩個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附近也沒有幼兒園,現在想去接一個小孩過來也來不及了。錦言剛纔說可不可以去和附近的居民借一個……”
“你們……”夏晚安咬了咬呀道:“對待這件事情會不會……過於隨意了……”她根本無法用詞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這種狀況要是發生在她和溫子耀身上,還情有可原。一是兩人確實都沒有什麼經驗的,二是兩人都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根本也不會在小事上面上心。
但是夏錦言和葉瑚梨這頭一回結婚,就敢用上自己佈置的場景不說,居然還忘了叫花童……
“要不委屈一下,待會你上去給我提提裙子行不
?”葉瑚梨小聲道。
夏晚安不可置信:“我……去給你提裙子?”她這麼大一個人跟着漫天的花雨……想想這個場景都覺得異常可怕,“我不幹。”
“求你了……不然……啊對了!小北來了沒!”葉瑚梨道。
夏晚安已經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爲看見了葉瑚梨,而是這邊的視角可以徹底看見他們“佈置”的那個婚禮現場。
這是婚禮現場……還是童話世界?
“葉瑚梨,你應該準備七個花童的,這才能襯托出你這個婚禮的主題。”夏晚安抿脣道。
到處都是粉紅色。滿世界的粉紅色……捧花是粉紅的,並不是粉紅的邊沿,而是粉紅的全部。臺上的地毯都是粉紅色的,她突然想起來連那邊葉瑚梨親手製作的請帖……也是粉紅色佔了一大部分。
她哥到底是有多愛葉瑚梨,纔會同意這樣亂搞……
“我就是有一點公主夢嘛!在結婚這一天就想實現一下……”葉瑚梨有些心虛道:“怎麼,不好看嗎?”
溫子耀也走了上來,站在了夏晚安的身邊,看見了這滿場的粉紅色。
他抽了抽嘴角,看着那邊正在升起的粉紅色氣球,半晌,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開口道:“和夏錦言葉瑚梨說一聲,我不參加了。”
“喂……”夏晚安伸手將溫子耀給扯了回來。
溫子耀拼命掙扎想要往外跑,夏小北也是做出了一副立刻就要撒腿的姿勢,夏晚安一時間顧及不到兩個人,拉扯不住,特別是夏小北,他耳朵尖,而且離夏晚安也近,自然是聽見了剛纔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
狐狸姐姐想要幹什麼?想讓他去做花童?那現在不跑,什麼時候跑?
夏晚安將電話掛了,放進了口袋道:“溫子耀,夏小北!站住!”
這兩人才緩緩不情願地將自己的步子給放慢了下來,但是還是一副想要走的樣子。
“走了,我們進去了。”夏晚安看了夏小北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個噩耗。但是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將夏小北打扮成一個小花童的樣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使是穿了小西裝還是像個小痞子。
“我不能接受自己坐在粉紅色的椅子上看完這種東西全程。”溫子耀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那邊現場的風格,開口道:“晚安,你不會和我說你到時候也想要這種……”
“嗯。”夏晚安笑着應道,隨後看着溫子耀的表情。
溫子耀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帶着一臉無法理解的震驚,半晌,開口道:“如果你真的要……”
夏晚安以爲他下一刻就會說出“我們就不辦了”這樣的話。事實上她正在期待着這樣的話,因爲她真的不想要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了,至少近期是不想。她心底裡想要一個婚禮沒有錯,但是現在忙得很,她不願意多出一件事情來讓自己更加忙碌。
但是溫子耀根本就不聽,天天在耳邊提婚禮兩個字,現在正好,能夠讓溫子耀見識一下婚禮要是辦不好,會有多可怕……
溫子耀咬了咬牙道:“好。”
夏晚安擡頭——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