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帶領的一萬大軍趕至清水谷外的平原時,休息了半日,午時後,長吹號角,戰鼓雷鳴,以騎兵爲主力,向清水谷發起猛烈的攻勢。
雖然穆焱已經料到韓越在清水谷佈下了陷阱,只是沒料到他的速度這麼快,如此冰天雪地的谷中,已被碾軋成冰的土地,每走一步都是顫顫悠悠,更不要說舉着刀劍拼殺了,而趙軍早已做好準備,在鞋底套上了防滑的布墊,隊列成排,遁甲在前,弓箭手準備就緒,一聲令下,冷箭起發。
晉軍只顧着如何保持平衡,有的不是被摔倒,就是被突然而來的箭射到。
很快,清水谷入谷之地倒下大片大片黑色戰衣的士兵,哀嚎不斷,血流不止,天空碧藍如洗,大地白紅相間。
穆寒見狀,鳴金收兵,退至百里,紮營休頓。
“稟將軍,我軍亡兩千人,傷一千人。”一騎統領跪下稟報。
“退下吧!”穆寒閉目,深吸口氣,沒料到第一戰就死傷如此之多,而韓越居然沒有派兵追擊,繼續守在山谷中。
“穆寒將軍!”一個幽寒森然的聲音響起。
穆寒猛地睜開眼,但見半跪在地上頷首的黑衣人,這是穆焱身邊的死士。
“王有何指示?”
“王受了重傷,性命垂危,命小人前來傳話,若是將軍交戰敗走,便率剩餘大軍速回郾城。”黑衣人的聲音乾脆利落。
“王受傷了?”穆寒激動,雙手握成拳頭,眉頭擰成一線,怔了怔又問,“是誰下的手?”
“小人只管傳話,告退!”一閃,只留一縷冷風。
穆寒震驚不已,以穆焱的武功,怎麼可能被人傷到性命垂危呢?他當即下了命令,留三千人在此等到明日撤退,他帶五千人悄悄撤離,以免韓越派兵追襲。
“大將軍,晉軍挫敗,我們應當追擊,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左統領向韓越上報。
“你小看他們了,父親前日傳書說,郾城失守,劉廷叛國,穆蘇所帶大軍正等待穆寒的軍隊會和,聽聞晉王御駕親征,我們如果追擊,必然會被人埋伏,況且這雪原之地,以谷守之,是最好的戰術。”韓越眸中精芒閃現,嘴角亦是揚起一個完美無瑕的弧度。
“報大將軍,敵軍送來書函!”帳外的侍衛大聲道,雙手捧着密封的羊皮捲走進來。
韓越吃驚不已,這個節骨眼上,敵軍居然送來的“降書”?他以爲是,當綻開羊皮卷,閱了上面的一行字,當下被澆了一盆冷水。
“汝妹韓子嫣在本軍中作客”
這是一種警告,讓他不要輕取妄動嗎?
韓越深深一思,忽然,仰天大笑,“這個晉王居然以此威嚇我軍,他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營帳中的衆人皆面面相覷,不知其所以然。
“拿筆來!”
侍從趕忙鋪就一張金絲金帛,遞上紫杆狼毫,白色的筆尖在硯臺上一旋,擡筆,洋洋灑灑,寫下了一行字,然後金帛捲起,放入信筒中,以蠟汁封閉,頭部小孔系以細如指寬的紅色綢帶。
“讓送信者帶去給他們的王。”韓越眸中閃出深諳莫測的諷意。
帳外,一黑衣人拿到密信,身影一閃,於天地間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