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夜元閻,吉心只不過是個弱小的小人物,甚至是連人物都算不上,她自保都成問題,更別提報復她了。面對着李亦澤兄妹被夜元閻派人禍害的時候,她除了站在一旁無力且無奈的看着,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止一次的深深地埋怨過自己的沒用。是的,面對這許多的他施加給她的痛苦和無奈,她除了承受,卻什麼都沒辦法做,能不沒用麼?
在這樣無力反抗的快要把她整個人埋進去的深深的無奈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說是可以幫助她,幫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這就好比是一個走路走累了的人,在極度的疲憊之中,突然有人給她提供了一個舒適的休息的地方一樣的,讓她感覺到有一種找到了救贖的感覺。
就這樣,吉心擰着眉頭,咬着嘴脣,猶豫了好一陣後,終於開口問了:“你需要幫你做些什麼?”
司漠俊美迷人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開口說:“夜元閻的手機,你跟在他的身邊,應該見到過的吧?”
手機當然見到過啊,他經常拿着他的那部手機講電話的啊。這個沒有什麼稀奇的吧?現在這年頭還不是人手一部手機?於是開口問司漠:“你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想讓我去偷他的手機?”
司漠微微搖頭:“這個倒不用,這一次你要做的事情比上一次簡單多了,你只需要把他手機裡面的那個芯片複製一份給我就好了。其餘的事情,我可以全部幫你做完。”
“我不想要他死!”吉心脫口而出,回想起來上一次他命懸一線的爲難,她到底還是不忍心。
司漠點了下頭:“他也不是那種輕易的會死的人,放心吧,我就是想要和他分出一個高低勝負,他若是死了我還覺得沒意思呢。”
吉心聽司漠這麼說了,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只要夜元閻沒有生命危險,其他的至於如何打擊報復,她都可以接受。
她想着,她和他之間的帳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清算,似乎是最合適的了,他欠下的這些孽債,總歸是要還得,一天不還清,她就一天沒辦法和他和平共處,而她卻又沒有能耐去拿他怎麼樣,眼下有一個人站了出來,說可以替她了卻她心裡的仇恨。這似乎是上天特意派來給她的救贖。
吉心想着,也許,這一次和這個藍色眼睛的男人的這場交易完成之後,夜元閻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她就可以徹底地購銷了從前的仇恨,擺脫掉身上揹負的種種,她想着,做惡夢都還有醒來的時候,她的這段沉重壓抑的人生,也總該有個盡頭的吧?
想到這裡,她開口問司漠:“好吧,我答應你,我可以幫你做這件事,剩下的,只要夜元閻不死,隨便你怎麼處置他。”
司漠聽到吉心的這些回答後,很是滿意地微微一笑,伸手到上身西裝外套的內口袋裡,掏出一個類似於U盤的一個小小的黑色的設備。
將它上面的凹槽給吉心看了一眼,開口說:“等你拿到夜元閻手機中的芯片的時候,將芯片放進這個凹槽裡面,然後等着這個盤上面的指示燈從紅色變成綠色的時候,芯片裡面的數據信息全部複製到了這個盤上之後,再把芯片抽出來放回他的手機,只要做得夠隱秘,他是不會發現的。”
吉心想了一下開口問:“我怎麼知道他的手機怎麼用?而且既然那個芯片這麼重要,他一定保存得非常嚴密,我怎麼拿得到?”
司漠開口迴應說:“這個芯片,別人或許費盡心機都拿不到,可是吉心小姐你不同。只要你想,你可以有許多的機會拿到這個東西。”他一面說着,一面拿起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切換到另一個文件夾,播放了一段視頻,電視屏幕上頓時就出現了一部手機的簡介圖。
吉心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電視屏幕中顯示的這款手機好像就是夜元閻目前使用的那種,黑色的外殼,看上去極爲普通,可是普通的外殼下面,總有那麼一些東西讓人感覺不太對勁。因爲尋常的手機外殼上面醒目的位置一定會有商標,而他的那部手機,外形雖然普通,可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上面沒有商標。
這部手機低調之中透着股子神秘。
電視機屏幕中的視頻畫面簡單地介紹了下手機的各種功用,類似於一個產品說明。可是很快地畫面一轉換,手機的外殼拆卸下來後,屏幕上有一個紅色的箭頭指在一個位置上,旁白的聲音介紹說,只要輸入相應的指紋,這個蓋子就會自動開啓,蓋子下面就是芯片的所在,這張芯片上面儲存了整部手機中的所有信息。
旁白的聲音繼續介紹,芯片讀取完了之後,重新放回去,合上這個小蓋子,裝好外殼,一切便可以恢復正常狀態,手機可以正常使用,當事人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芯片被拿出來的過程的話,是察覺不到芯片的數據被竊取的。
一整段視頻就這麼播放完畢,吉心終於明白過來,這事情說簡單,說難辦也難辦。要想拿到那張芯片,需要夜元閻本人的指紋,只要他自己不想泄露芯片上的信息,其他的人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他行走都跟着極不一般的保鏢,居心叵測的人想靠近他都難,何況拿到他的手機,還用他的指紋竊取他的機密了。
這要說簡單麼,其實也簡單,別人或許辦不到,但是吉心一定能辦到,只要趁他睡熟了或者其他的什麼時候,找到他的手機,打開外殼,用它的手指輸入指紋,然後就能拿到那張芯片了,複製完裡面的數據之後再重新放回去,只要他看不到,就不會有事。
“吉心小姐,這些就是你需要幫我的事情。事成之後,你只需要把這個盤交到我的手上,你和夜元閻之間的仇啊冤啊的,我都能幫你一次性給討回來了。”顯然司漠事先已
經揣摩透了吉心的心思。現在這番話一說,沉浸在各種錯綜複雜的冤仇愛恨的吉心,根本沒有力氣拒絕。
她被命運折騰得痛苦不堪,現在終於有了一個人站出來替她擺脫掉這些冤仇愛恨,幫助她解脫了,她的救贖終於出現了,她沒有辦法拒絕的。於是她點了點頭,拿過那個可以複製芯片數據的類似U盤的小設備。開口說:“我答應你,我可以幫你拿到芯片上的信息,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讓他死。”
她雖然恨他,卻不捨得讓他死,只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等她和他之間的冤仇清算完了,他們的人生就可以再無隔閡了。
司漠關掉了電視屏幕,迴應說:“放心吧,夜元閻的勢力隱藏的深,就算是我拿到了芯片上面的那些數據,也未必就能撼動他,他死不了的。”
吉心聞言稍稍安心,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到了下午一點多鐘了。不能再耽擱了,耽擱久了怕是要壞事,於是站起身來,對司漠說:“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司漠點頭。他自然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剛剛說的那些事情能辦妥了,就已經很不錯了。於是也站起身來對吉心說:“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萬事小心,我等你的消息。得手了之後,還來這個酒店的這個房間,這裡時刻都有人接應你。半個月的時間過了,遊戲可就不是這麼玩了。”
吉心點頭,她也沒有道理讓人家一直等着,要知道許多的事情都是瞬息萬變的,何況他們這種灰色地帶裡面做生意的,許多的事情更是說不準。
看到吉心點了頭,事情這纔算徹底的談好,司漠開口說:“門外守着的人會送你回去。”
吉心搖頭:“不用送了,會有人來接我的。”說完後便轉身走開了。
一路走出了酒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座很是豪華的酒店的招牌,瑞福酒店,這名字雖然有點俗,可是之前好像沒怎麼聽說過,這都是什麼時候拔地而起的酒店?以前吉心就只記得迎瑞市的容喜酒店是極不錯的,眼前的這個瑞福酒店看起來絲毫不遜色於容喜啊。而且看上去還比容喜嶄新光鮮。
金錢至上的經濟社會,各行各業的競爭都很激烈啊。
吉心記下了酒店的名稱和剛剛的那個房間的房間號之後,就離開了這座酒店,找了個餐廳的門口站着,打電話給小夏讓她過來接自己,藉口說是上午的時候偶遇了一個朋友,關係挺不錯的,一起去喝了咖啡,聊得時間長了,中午的時候又一起吃了個午飯,耽誤了些時間。反正中午一兩點的時間恰巧也是剛剛吃過午飯的時間。
小夏接了電話之後,也沒有多問,只問了吉心所在的地址後就一路趕過來接她了。
回到山谷別墅裡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小夏一回來就比較忙。吉心今天出去兜了一大圈,去了李家別墅,去了李亦澤的房子所在的小區,還去見了那個面具男人。這一會兒回來家裡,就感覺有些累了。
洗了個澡,換了柔軟舒適的家居服後就在臥室的牀上躺了睡覺。其實也睡不着,她躺在牀上想着今天那位司爺向她提起的事情。心裡有些緊張,夜元閻的那一部手機平常他都是隨身攜帶,她怎麼才能拿到?還有就是拿到那部手機之後,怎樣才能拿到它裡面的芯片?
正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臥室的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沒多久門就被推開,夜元閻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外套走了進來。進了臥室後,將外套脫了下來丟在一旁,直接走到牀邊,在牀沿上坐了下來。
“聽小夏說你今天出門了?”夜元閻一面擡手解開內裡穿着的襯衣的扣子,一面開口問牀上睜着眼睛躺着的吉心。
吉心剛剛想着竊取夜元閻手機芯片信息的事情,本來心裡就有些緊張,現在突然被夜元閻這麼一問,頓時就更加地緊張了,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側躺着,開口岔開話題:“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夜元閻解開了領口的一顆釦子,又將上身西裝外套的扣子都解開了,然後就這樣穿着衣服在牀上躺了下來,吉心躺在被子裡面,他枕着胳膊躺在被子上面,平靜淡然地開口回到:“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我給自己放假了。”
吉心沒再說話,心裡想着時間過得真是快啊,這麼快就要過年了呢。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是和楚阿姨還有李凡哥一起過得,學校放寒假的時候,才臘月中旬。回到孤兒院裡面的時候,還幫着裡面的工作人員幹了好些活。
楚阿姨在孤兒院裡面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憑着一些個人關係,給吉心留了個單獨的房間。吉心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早已經把孤兒院看作是自己的家,每年寒暑假回到孤兒院後住着楚阿姨給她特地收拾出來的單人房間,白天裡就跟在楚阿姨的後面,幫着她做事,事實上也做不了什麼事就是想要跟着楚阿姨打轉罷了。日子雖然清苦可是很開心。
想一想去年的春節,再看一看今年的春節,人生怎麼就這麼的無常呢?
夜元閻和衣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趕走了外面帶回來的一些疲憊後起身去浴室洗澡了。他說了不會再慣着她,就真得沒有再慣着她。
吉心也多少感覺出來了,自從她年底回來這座別墅的時候,他對她的態度相對於她骨折住院那會兒的寵溺明顯地冷淡了一些。不溫不火,不冷不淡,就好比剛纔,若是放到她骨折住院那會兒,他從外面回來會一定會纏着她在牀上笑鬧一陣,哪裡會像今天的這種清單冷靜,三兩句對話就打發了。
說疏離,他分明還是關心她的,言談之間溫柔和氣,自從上次因爲李亦澤的事情發過一次火後就在沒有給她擺過臉色看,可
是要說親密,也夠不上,他似乎總在無形之中和她保持着距離。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吉心感覺很壓抑也很憋悶。可是能怎麼樣呢?
經過了她爸爸的事情的攤牌,經過了聖誕節晚上的“捉姦”,再經歷李家的悲劇,吉心知道,她雖然重新回到了這座別墅中,可是很多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再回去了。或許經過了這一樁樁的事情後,她還能和他一個房間裡面呼吸,都已經算是奇蹟了。
怎麼可能不是奇蹟呢,尋常的女人抓到丈夫出軌了正常的反應都是要鬧離婚的。而且按照夜元閻的行事風格,她幾次三番的挑釁他,常理來看早要被他槍斃幾次了。
浴室裡面夜元閻在洗澡,洗好了好專心開始準備過春節。而臥室的牀上,吉心則是擰着眉頭躺着,心裡很壓抑,可是又沒辦法發泄。
她知道,這樣的日子持續下去,兩個人都會很不好過。她也知道,自己和他都在尋找一個出路,一個擺脫這種相互折磨相互糾纏又都放不開手的狀態的出路。這樣的僵持狀態,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她和他攤牌了她爸爸冤死的真相之後的僵持狀態。
兩個人的心裡都不好過,但是誰都不肯先邁出那一步。只能站在原地觀望着,焦灼着。
夜元閻洗完澡後走出浴室,換了一身比較休閒的商務休閒裝,走出臥室,下了樓。吉心看到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便也起牀了。簡單地梳洗一番後也下了樓。這個時間點,應該該吃晚飯了。
一樓的餐廳裡面,小夏將一盤盤的菜餚端上了餐桌,很快地桌面上就豐盛起來,小夏最近採買了不少年貨,如果沒猜錯的話,今後的幾天裡面,飯菜都會很豐盛。
可是吉心面對這一桌很是豐盛的飯菜卻提不起來什麼胃口,她有心事,還是很重要的心事。心裡面惦記着一件事情的時候,就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夜元閻給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碗裡的時候,她纔回過神來。
“後天我帶你去島上,我們在那裡陪倩姨一起過年。”夜元閻給她夾完菜後,開口說,“本來聖誕節的那天晚上就準備陪着幾個兄弟玩過了之後回來接你一起去島上和倩姨一起過聖誕夜的。”
他居然主動提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吉心的心裡本來就有心事,聽他這麼一說,就更沒了吃飯的胃口。
夜元閻瞥了一眼吉心,看到她的臉上不怎麼高興的表情,開口說:“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地溝通一下嗎?想要以後的生活過的踏實,你就必須選擇相信我。”
“相信還是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我累了,不想和你翻舊事。”吉心埋頭吃飯,嘴裡淡淡地回答。
夜元閻則也是淡淡地迴應:“不想翻舊事,那就最好不過。過了這個春節,新年到來的時候,我們重新開始吧。”
“你知道的,很多的事情,我翻不過去。”吉心迴應。
夜元閻放下手中的筷子,擡眸看着吉心:“你覺得你這麼和我擰着,所有的事情就都能稱心如意了?不可能的,你這個樣子只能既折騰了我又折磨了你自己。”
兩人一來一去的說着話,像是在語氣冰冷的說家常,又像是在拌嘴,總之看上去感覺怪怪的。明明相互之間感情深厚的人,做到了一起卻只能用這種不冷不淡的口氣對話。想起來,都覺得挺憋屈的。
吉心將就着吃了一頓晚飯,然後就在大廳裡面很是寬大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開電視機來看,雖然還沒有正式的來到大年夜,可是不少的電視臺已經提前播放他們地方臺的春節晚會了,又是歌舞,又是小品相聲的,中間還穿插着主持人各種熱情拜年的吉利話,聽起來讓人隱約能觸摸到即將到來的大年夜了。
夜元閻在餐廳裡面講了一通電話後,便也坐到了沙發上陪着吉心一起看電視。電視節目連吉心都覺得沒意思,更何況夜元閻,可是他還是坐在她的身邊,陪着她一起看。他不說話,吉心也不想說話,兩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屏幕上的春節特別節目,發着呆。
大廳很大,擺在大廳裡面的這張沙發也夠闊氣,整棟房子也是說不盡的奢華大氣。這樣的夜晚,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安靜。除了電視機發出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了。
夜元閻想要她忘掉從前的種種,在這個即將到來的新年裡面,和他重新開始。他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太多,如果不一刀斬斷過去的種種的話,這麼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理起來,只會理出更多的矛盾和紛爭,忘記過去,是他們之間平靜幸福地走下去的必備前提。
吉心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她就像剛剛在晚飯餐桌上說的,她翻不過那些過往,那些事情每一件都對她傷害至深,她忘不掉也放不下,她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若不是真的痛苦煎熬,她又怎麼會答應那一位前後才見過幾次面,一點都不知道底細的司爺的要求?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逝,一臺晚會播到十點多鐘的時候就進入了尾聲。吉心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回房去睡覺。不料一晚上都沉着穩重的想一尊雕塑的夜元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對她說:“明天我有空,我帶你去見強子和袁粉,將聖誕夜的事情好好地給你解釋清楚。”
夜元閻的心裡覺着這一樁事情纔是最要緊的,因爲這件事直接威脅到了他和她的感情,除卻這件事情,別的事情都好說,她記恨他殺了她爸爸,他可以在今後的歲月裡面慢慢彌補,可是若是感情因爲一樁誤會而破裂了,在他看來,是揪心的。所以纔在這樣的晚上,專門和她提了出來。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着她點頭。而且他今天給自己放了假,明天剛好有空。
(本章完)